我被小白抱起去唐家養傷,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個月,幸得溫柔的御姐唐茹雪衣不解帶細心的照料。
而那只已經認我為主人的二階兇獸綠麒麟,在我床前也守了一個月,變得如同大狗一般溫順乖巧。
靈獸們總是這樣,一旦認主,便忠心耿耿,絕不叛主!在忠心這點上,絕大多數人都比不上禽獸。
最是愛小動物,從小多病,童年時久臥病床,不能出門,唐茹雪只能與小貓小狗鸚鵡燕子說話,雖然不能修行,卻無師自通,懂得獸語,因此,整個青羊小鎮,也只她一個人,絲毫不怕綠麒麟。
坐在病床上養傷,我倚在靠枕上,撫摸了在認主后,因我傷勢十分愧疚的二階靈獸綠麒麟的腦袋。
我黛眉微蹙,溫柔地握著這其實很可愛的靈獸的兩只耳朵,旋即喜悅道:“可愛的小家伙,你還沒有名字!你長得這么像饕餮,和饕餮一樣愛吃,我以后就叫你‘小饕’怎么樣?是不是很威風!”
小饕嗚嗚咽咽,明顯是不愿意!但無奈我這個主人,想不出好名字,便一個勁地鼓吹“小饕”這個名字的好,在地上撒潑打滾,也未能逼我想出更好的名字,只得嚶嚶地應了,委屈地生無可戀。
唐茹雪,實在是,我這一生的好姐們,為我的重傷心疼不已,在我頭幾日昏迷時,差點就哭瞎了。
十四歲的我,十分感動于唐茹雪溫柔、細致的照料,卻又哪里能夠猜到,唐茹雪已經被我通殺了。
在天虞仙山的相思林時,我只不過涉獵過一些耽美的話本子,除了斷袖之情,自然還有百合之愛。
這實在是因為,好日子過久了的凡人,已經厭惡了男歡女愛,開始盛行耽美之風,以至于,平均十部話本子里,有九部是寫耽美情,斷袖與百合,平分秋色,此外鮮有別的可看。風氣席卷仙界!
在這一月之中,羞答答的唐茹雪,與在床上養傷,十分懵懂的我,大肆探討了極多經典的耽美文。
我這才知道,原來,手帕交指的就是百合之愛!經唐茹雪羞澀地提點,看了唐茹雪找來的劇本,我更加地恍然大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這句哀婉深情的千古絕唱,出自《越人歌》,說的是斷袖之情,和男歡女愛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么唯美的詩句,只配用在耽美情上。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原來如此,妙啊!好一段斷袖情!”我不由得不吝贊美,甚是贊賞道,“這位漁夫對王子一見鐘情,王子感其深情,坦然地接受其愛意,與之攜手相惜,走上了斷袖的不歸路,甚有古人之風!”
百合之愛,無疑比細思極惡心的斷袖情,更加溫柔、細膩、繾綣,更加符合耽美之情唯美的本意。
不僅凡間女子癡迷,天虞仙山一脈亦如此!我美若冰霜的掌門師姐,不知婉拒了多少門中姐妹。天虞仙山這四百多萬年里,打破了所有的陳規陋習,講究的就是率真二字。只是,掌門師姐清心寡欲、也不愛百合。在天虞仙山上這種人,只還有我,是以,我那親親師姐,素來與我更加親近。
唐茹雪聞言,更加羞澀欣喜,為我找來了更多的耽美話本子,同我日夜探討,與我感情日益深厚!
到了月尾,小小晉級后的我,終于基本傷愈,決意帶著日日守在我身邊的小饕,去外面踏青散步。
唐茹雪喜做溫柔的御姐,為我準備了翩然的公子服。粉妝玉琢的我,天生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也極適合做翩然少年打扮,英俊里透著精致!對著鏡子一照,我立即對自己的翩然公子形象嘆為觀止!無疑,此時,身著男裝的我,已經絲毫不輸于小白,走到街上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子!
正是俏不俏,一身孝!這倒不是唆使人穿孝服,意指素服素顏,更能襯托美人或美男的天生麗質。
我美若冰霜的親親師姐,常常教導我說:“只有缺少內在美的人,才會刻意注重用飾物點綴自己!”
不愧是天仙級別的人物!此刻,我更加對這話深以為然,而若是在美若冰霜之外,再有著冷若冰霜的高冷氣質,使人不敢接近,否則就似乎是褻瀆,無疑,更加可以襯托出美人或美男出塵的美。
小白那個家伙的高冷,一定是附庸風雅裝出來的!我暗自腹誹之后,頓覺如同吃了蜜心胸極舒暢!
向來素衣素顏的大美女唐茹雪,黛眉輕蹙提出了疑問道:“洛洛,你不覺得奇怪嗎?那些女子們,不惜傾家蕩產,在臉上涂抹各種昂貴的護膚品,結果,身體上任何其它部位,肌膚都比臉蛋好!”
“這個……”我眉頭緊蹙,輕擊折扇,苦思良久,也難以作答,只得嘆息道:“茹雪姐姐,這真是千古絕問!鞭擊到了世間多少女子的靈魂!我也甚是同情那些飽經呵護,卻也是飽經折磨的臉!”
“想來,這是因為人們總愛自以為是吧!就如同凡人以為兔子愛吃胡蘿卜,實則,兔子很討厭吃胡蘿卜!只是偶爾嘗嘗而已!假如天天吃胡蘿卜,無疑是天大的折磨!好比人偶爾吃泡菜開胃還行,但假若天天吃泡菜,連米飯都不給,將泡菜又當菜又當飯,這人定然會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唐茹雪聞言,越發被我的精辟言論折服,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攜住了我的左臂在懷中,溫柔繾綣著道:“洛洛,你真是太有見識了!可喜我們只差幾歲,不必遺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聞言看向唐茹雪,滿臉皆是精致的困惑!聰明如我,睿智如我,何以,聽不太明白唐茹雪的話?
唐茹雪在我含笑錯愕間,拎著盛放小檸檬胎靈的籃子,回頭用獸語交代了小饕要乖,不準嚇唬人。
使我未能審視她稍縱即逝的方才的神情,而我是個素來無心的,心中有了小小的困惑,轉瞬即忘。
自小長在溫潤的南方,我實在不知“春雨貴如油”何解,因為,每年的春季,每一天都陰雨連綿。
直下得整個南方淚汪汪的,任何東西,被子、筷子甚至孩子,都要在雨篩篩的春天里,發霉長毛!
是以,我常常問師姐,天虞山所在的南方,究竟是養了龍,還是太陽公公死了,或去北方度假了?
嗯,下了一個月的春雨,好不容易見到了太陽,使我確認了太陽公公還沒有死,又趕上我傷愈能夠走動,理應多出門散散步,也讓快要發霉的小檸檬的胎靈和靈獸小饕,到湖邊透透氣曬曬太陽。
滑稽的小饕,被我與唐茹雪精心喬裝,穿著節日里舞的錦繡獅子服,渾如一只可愛的喜氣的舞獅。
凡人們最是喜歡表象,見到這么喜氣的舞獅,頓時覺得極親切可愛,贈送了小饕不少水果和糕點。
比小饕更吸引少女眼球的,無疑是翩然公子打扮的我!走出了少女甚少的小巷子上街后,立即使我懂了“看殺”二字!小白都未曾享受這等待遇,被更加精致、英俊的我遭遇到!頓時,滿天的糕點、水果,隨著大街上少女們的驚叫聲,如同冰雹般向我拋來,離得近的更是拼死要捏我一把。
狼狽不堪的我,被唐茹雪拼死護持,才堪堪逃了出去,在湖邊喘息不已,只覺得渾身被無數少女揩油,捏摸地青一塊紫一塊,可謂是遍體鱗傷!同是女子,何必相殘呢!這真真是個耽美的世道!
自此,青羊小鎮的少女們心中,有了一位騎著彩獅子的白馬王子,堵在唐家門前,日日吶喊不已。
唐茹雪極關切我被看殺的遍體鱗傷,焦急心痛地問:“洛洛,你沒事吧?她們揩油,下手忒重了!”
我不由得輕擊折扇,感慨道:“真是滿城春風不如你,十里桃花不及卿!茹雪姐姐,還是你溫柔!”
為我擦拭身上捏傷的唐茹雪聞言,立即羞澀無比,精美的臉頰上,飛升起了旖旎動人的緋紅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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