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唐茹雪,以及抱著縮小后的小雪蛟在懷里的瀟瀟,蹲在海猴子老爺爺的面前,像極了聽故事入迷的小屁孩,聽海猴子老爺爺的高論,不失時機地不時點點頭,一副傻兮兮的癡迷、崇拜模樣。
耳聽八方雷霆,海猴子老爺爺嘻嘻道:“聽出來了沒有?這是環形的雷暴!如此險惡的氣候,就是為了保護這迷失之境中央的骷髏島上的海菩薩草!這巨大環形雷暴的中央就是骷髏島,這是墟神大人無處不在的意念凝結的靈陣,是一道考驗!那株海菩薩草,雖然剛剛發芽,還只是靈皇品,但蘊養提升到準天階后,就可以煉制出十顆寶貴的渡劫丹!可是,你當這海菩薩草是好得到的?”
“哇!”
“海猴子老爺爺,你好見多識廣,聽力又神通耶!”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再次神同步神氣地翹了右手食指,歪著小腦袋蹙眉肅容地拍馬屁道:“爺爺你吃過的鹽,一定比我們吃過的米還要多!”
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要一本正經地拍,最好,能帶著幾分天真幼稚的崇拜味道!
如果,由女孩子來做,帶有可愛、崇拜的味道,這馬屁就更上檔次了!堪稱神乎其技!
我時常想,天下如果真的有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那么,這味藥,一定就是神乎其技的馬屁!只有達到神乎其技的境界,才能夠使得死人和白骨枯木逢春!妙手回春,手即馬屁!
而且哦,別看我年齡不大,但我一向有覺悟,我還時常懷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蹦莻“暖風”,指的是馬屁!而非真正的春風!試想,風又不是酒,哪有風能把游人熏醉的?
只有馬屁,才能夠讓人飄飄然、不知所以,熏熏然、十分陶醉,被拍到了好處,會有喝醉的通感!
所以,我童年有一大疑問,杭州城到底養了多少馬?一直放屁才蔚然成風!把全城的游人熏醉了。
而“蔚然成風”這個詞,也被創造得妙到毫巔!我四歲的時候,就偷偷借用同桌瑤瑤的成語詞典,查閱到“蔚然”這個詞,指的是草木茂盛的樣子!之所以我要用瑤瑤的,是因為我不舍得用自己的,生怕把人手一本自己的成語詞典翻舊了!至今,我已快十五歲,我那詞典還比新的還要新!
且再說,草木茂盛,就產生了風!想來,這是十分有道理的!莊子在《北冥有魚》里怎么說的?“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边@就是我的依據,他提到了馬!馬屁成風,有據可查!
只是呀,我這些理論,不敢在天虞仙山的課堂上提出來!因為,作為一個能夠明察秋毫的人,我十分低調。額,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課上一向很慫,也很狗呆,一向很吝嗇自己的見地。
再者,我還是個慎重的人,需得我將這套理論發展成熟,拿去給文史科的老教授看我這論文,他們無不是激動萬分,激動地哽塞道:“好!好!好!”連說至少三個好字,而后,激動地猝死才行!這叫做“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們是幸福地死去的,所以,那些老教授的猝死,應是喜喪!
我目前認為呀,定是杭州城的奸臣太多!拍得馬屁太多!這才蔚然成風!余音繞梁,三日不絕。那些馬屁太多了,就在杭州城徜徉不止,反復迂回,陶冶了滿城人的情操,將滿城人盡皆熏醉了。
倘若,有哪位文史科的老教授,一定要是文科專業上,所謂的泰山北斗,能夠指出我洛洛理論的不嚴謹處。我洛洛一定洗耳恭聽,腹誹他們有意見,完全是嫉妒我的才識!那么多人,因何只有我洛洛,才有如此獨特的見解?能夠明察秋毫、鞭辟入里,獨樹一幟成一家之言?這,就是才識!
一切反對我、質疑我的老教授,必然全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叫什么?“豎子不足與謀!”“孺子不可教也!”全都是一群老頑固!嗯,是茅房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可挽救!不可挽救!
回過頭來,且說,萌萌噠的我,現在拍海猴子老爺爺的馬屁,會什么要神氣地翹了右手食指,歪著小腦袋蹙眉肅容地拍?此中真意,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細節決定成敗,每一個小細節,都至關重要,我的每一個舉動,都妙到毫巔,企及了拍馬屁的至高境界!融會貫通了拍馬屁的最高奧義!
神氣地翹了右手食指,顯得我很可愛、天真;
蹙眉,表示我認真思考了,并非是隨口胡說八道;
肅容,那是拍馬屁的基本功,必須一本正經地拍!
那我為什么要歪著小腦袋呢?并非我不尊重老爺爺。
實則,我歪著小腦袋,是在看我翹起來的右手食指。
這顯示出了我的萌和可愛,好似,我的指尖,真的有老爺爺吃過的很多鹽,使天真的我很是崇拜。
瀟瀟和唐茹雪,都是被我帶壞的!和我一個鼻孔出氣,言行舉止常常與我神同步,就不需解釋了!
拍馬屁,話可以說得很簡單!但拍馬屁的同時,有著很多小細節!只有融會貫通拍馬屁的最高奧義,才能使得所有小細節,盡善盡美!看起來,極其完美!使被拍馬屁的人,無論是聽覺還是視覺,都極為享受,好似看了一場精彩的大戲,又仿佛品嘗了一場饕餮盛宴,回味無窮,喜不自勝。
這可不是我有意這么做的!太刻意地去注意一些東西,境界就太下乘了!會顯得做作,過猶不及!
拍馬屁的奧義,講究的是融會貫通后,立即忘記一切招式!而后,十分自然地,表現出化境之功。
不是我想要馬屁,實是我領會了拍馬屁的最高奧義后,達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境界,見到長輩以后,就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地想要拍一下,讓長輩們享受下視覺和聽覺的盛宴!實在是慚愧,慚愧!
若你也有此特長,卻有意藏私,不讓長輩們舒心,那你,可真是太小氣、不孝了!
再有,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如果拍馬屁成了馬屁精,就會十分惡心!使人肉麻、鄙夷!
但我就不同了,我洛洛,是拍馬屁界的可愛小精靈,是一股子與眾不同、鶴立雞群的清流!
我這個拍馬屁界的可愛小精靈,作為一股清流,一本正經、可愛地小小拍馬屁,總能使人如沐春風,十分舒心,比吃了蜜還要甜,翩翩然、熏熏然,然后,就有了幾分醉意,但是,從來不上頭!
時至今日,我才知道,我洛洛不擅長釀糧食酒,但是,又可以說,我很擅長釀酒,只是,我釀的酒,是微甜清香,不上頭的小小馬屁!在天虞仙山時,我就憑此混得風生水起,師姐也招架不住。
有一種人,你和他呆在一起一萬年,都覺得很充實、快樂,只如同眨眼一瞬間,驚醒后感嘆時間過得太快了!只要有這種人才,哪怕你和他一起被流放到鳥不拉屎的荒漠,也永遠不會覺得無聊!
這種人,現在,已經可以算上我洛洛一個!因為,我的可愛程度,也已達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境界。
眨眼間,不知不覺,在我小小拍海猴子老爺爺馬屁的功夫里,迷失之境三千里的海路,已經走完!
穿越了方圓三千里的環形雷暴區,巨大的菌木島船被靈鯨、靈鯊們背馱著,擱淺在了海岸上,我們一行才驚醒,來到甲板上定睛一瞧,前面就是終年濃霧彌漫的骷髏島了!海菩薩草,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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