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走的時候，渾然沒有注意到，工程部那邊的人都留下來了。
等到他們都出了車間后，張東升突然說了一句。
“我也沒見過第五代的液壓機器，但是目前我們手里有第一代的液壓機器，還有這種液壓機器，雖然不知道是第幾代，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應該不是第五代……”
張東升這話說的，眾人都有點糊涂，也有些失望。
如果連張東升都無法分辨出，那么這四臺機器，就算不是第五代，他們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沒辦法誰讓他們不識貨。
誰讓公司保密措施做得太嚴格，弄得大家見到沒見過，甚至傻傻的分不清。
“去把咱們工程部的一臺液壓機器抬過來，一起看看，順便在打聽一起，想法子弄到第五代液壓機器的清晰照片，特別是顯著性差別的地方，優勢……”
張東升提醒了萬國慶一句。
這個時代，互聯網還不是很方便，國外這些機器的數據，他們是查不出來，而且相關的廠子，也沒有誰家能清楚的知道，第五代液壓機器的優勢和明顯的特征。
這些就導致了，現在彩管公司很尷尬的局面。
人家送來的東西，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但是，他們卻沒法子證明，這些東西貨不對板。
萬國慶想辦法去找清晰點的照片，趙默則在張東升的示意下，帶著一幫技術員都跟在張東升的面前，他居然開始讓人拆機器。
因為他想到一個法子，也許能解決眼下的尷尬。
大家揭開了那液壓機器的外形蓋子，又很快就找到了看到那液壓機器的內部結構，很快趙默有了驚人的發現。
“張總監，看，看這里有符號，這第一代機器上也有符號……”
趙默的聲音里透著驚喜，誰也沒想到，在這液壓機器的主機器上，相同的位置上，標明的位置不一樣，第一代機器符號前面是，衛寧送來的是。
“可以讓章總打電話給那個李珉昊，問他，他們的第五代機器上，打開外形蓋子后，這里是不是寫著？”
看到這不同數據，張東升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還得最后一步確定才行。
章義那邊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一個小時后，得到李珉昊的確切消息，他們那邊第五代的液壓機器的里面，確實是子母開頭，這就說明，張東升的猜測完全的正確。
衛寧正在辦公室喝茶，他有些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陳東湖。
“你們財務那邊還沒算好賬目嗎？怎么這么慢？還需要等多久？”
“衛先生，你別急，你這事情，已經算是特事特辦了，已經是非常非常快了，再等一會說不定就好了……”
陳東湖笑著像衛寧解釋，說是國企想這樣特事特辦，章總都下命令的事情，拿錢很快的，讓稍微在等等。
衛寧也知道國企辦事走流程很慢，急也沒用，既然人家說今天給他，那就再等等，拿到錢就可以走路了。
很快電話響起來了，陳東湖接到電話后，臉上有些古怪，卻是請衛寧去一趟車間。
等到衛寧去了車間，等到張東升明確像他指出來，他這送過的是第三代液壓機器，外形很像，但卻是不是第五代液壓機器。
錯了，機器送錯了！
車間里衛寧瞪著兩只眼睛，看著張東升，臉上陰晴不定，腦子一直在想著剛才張東升說的話語，還有那根本就無法反駁的證據。
這，真不是第五代液壓機器？
突然，衛寧笑了！
“你們內行都看不出來，我怎么知道？我反正是好心的送過來，賺不賺錢倒是無所謂，主要也是交一個朋友，想以后和您們公司有所合作，要不然，我也犯不著眼巴巴的跑過來，你們說對不對？”
衛寧轉換的相當快。
此時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模樣，也不是說不承認，反倒是推的一干二凈，沒有一點的內疚感，完全就像是忘記了自己，剛才一個勁的催錢。
張東升看了衛寧一眼，沒說話。
趙默卻是怒視衛寧，而那邊得到消息的陳東湖卻是有些失魂落魄，衛寧他還算是熟悉的，就算是費點周折。
但還是能想法子把預付款拿回來，但是這第五代液壓機器，還是沒有買到，怎么辦，怎么辦？
陳東湖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這機器，真的弄不到嗎？
衛寧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還有那一車的液壓機器，一直停在車間那邊許久，最后怎么解決的，張東升沒有關心。
他只是看著趙默在悶不做聲的，把第一代液壓機器的蓋子拿掉，然后像是傻了一樣，一直都盯著那機器的動的幅度。
嘴里卻是在自言自語。
“都是人，我就不信我琢磨不出來？信了它的邪，這東西居然拿著錢都買不到？”
此時的趙默像是和那機器杠上了，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機器，不時會低下頭，側著身子看，整個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機器上面。
別人說什么，他好像都沒在意聽。
張東升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才好，所以悄悄的離開了。
心里有些難受，傍晚的時候張東升索性沒有回去，而是去了江灘走走。
今天這一幕，對于他來說感觸挺多了，知道國內的電子行業的現狀不樂觀，但是沒想到這么差勁，別人送貨過來，差點連真偽都分辨不出來？
公司的工程師和技術員，還是見識太差了。
得想法子開闊他們的眼界才行，必要的時候，把人都送出去，開開眼界，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差點出大事。
張東升正在琢磨這問題，他的大哥大響起來了。
打開電話，卻發現是章義的電話，電話中，章義問他，現在新車間遇到這樣大的問題，他有沒有法子解決，或者是幫著想一想。
用什么辦法，從那邊弄到第五代液壓機器？
電話中的張東升，一下子沉默了，他腦子也在不停地轉著，到底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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