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有點擔心。”不知道為什么,踏入烏羅的地界,顏歡就開始覺得有點不安:“不會再碰到五色狐那樣的強敵了吧?”
“呸呸,烏鴉嘴。”秦言趕緊擺了擺手:“有的地方地邪,怕什么來什么,可千萬別說!
殷絮趕緊朝著空地呸呸兩聲。
“瞧把你們嚇得!币笮跣χ尺^了手:“雖然和五色狐纏斗我們是沒占到什么便宜,但我們到底也不弱,只要少招惹那些擅用蠱的苗民,少搭理那么些麻煩!
“盡管苗族一貫神秘,但我們也不畏懼!彬旉枃@了口氣,卻也胸有成竹:“我們此行一是為老夫人解毒,二來本就是為了歷練,我們不惹事,但也不必怯事!
“你們說得對!鳖仛g點點頭:“我也需要歷練!
彼時他們剛好走出樹林,從那種茂密的樹叢走到比較平坦的土路上時,怎么都有種天光乍破的感覺,可是放眼望去,入眼的并不是滿目繁華,而是有些荒蕪的貧瘠之地。這里三面都被樹林環繞,只有一個簡單的小木牌,上面寫著令他們迷茫的文字,來往的人倒是很多,他們形形色色,從衣著上看得出都是苗民,可是似乎也分了族類,有些相對光鮮,有些衣服的條紋更加冶艷,更有些甚至赤腳走路,形色匆忙的樣子,把頭壓得很低。
和他們相比,他們穿著漢人衣服的一行四人就十分的與眾不同了,尤其是殷絮,她一身輕靈的羽衣,在光芒下變幻著不同的顏色,看起來華貴又讓人難以捉摸。故而有人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那些目光也并不全都是友善的。
“這……就是烏羅嗎?”顏歡看著那個陳舊的小木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苗族本就分為很多種,黑苗白苗、醫苗蠱苗,烏羅被森林重重掩蓋,本就比別處更加神秘,更別提剛才那只走獸口中從沒聽說過的辛夷人了!币笮踺p舒了一口氣:“或許也是個是非之地,我們謹慎一點,既然是為老夫人解毒,先到醫館問問為好——如果這里有的話!
“我建議咱們還是先去客棧,買套當地人的衣服換上,這樣可能不會那么顯眼!鼻匮酝h處帶著些塵囂的土路,天色愈明,來往的人愈發多了:“你們覺得呢?”
驍陽點點頭,認同了秦言的看法,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只是不知道他們收不收銀錢?”
可驍陽很顯然是多慮了,雖然烏羅人對金錢沒什么概念,他們不稀罕秦言的銀票,卻很稀罕殷絮手里的金葉子,最后殷絮用四片金葉子換了四件衣服的時候,秦言去往客棧的一路不停撇嘴:“早知道這樣就帶些稀罕物件來,不值什么錢的想必他們也喜歡!
因著是慶典,城里四面八方都熱鬧得很,雖然這里的道路多是土路,房屋建筑也顯得隨心所欲不成規格,但今天四處都是擺攤子交換物件的人。他們多是以物易物,帶什么的都有,顏歡甚至看到一個人用一個被盅子裝的蛤蟆換了另一個人的一束藥草。他們說著聽不懂的語言,令他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些茫然無措。
“顏歡,你能聽懂他們說什么嗎?”秦言轉過頭,看見顏歡一臉懵逼的打量著一個抱著鵝跟旁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小孩,聳了聳肩:“得,算我沒問!
“他們又不是獸類,我怎么聽得懂!鳖仛g有些懊惱。
他們穿過密集的人群,終于來到了一家客棧前。
看得出這家客棧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生意了,如果不是看到它略成規模,他們很可能會錯過這里,因為這里甚至連個招牌都沒有。
“店家,我們住店!”當秦言跟掌柜的夸張的一字一頓、好像解釋人之初性本善的意義一樣一板一眼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遭到了店家的一個白眼。
“我能聽得懂。”他聲音喑啞,甚至有點冷漠,可是聽到一口流利的漢語還是很親切的,并且他適時補充了一句:“你們是中土來的吧,我以前也是!
“漢人!”顏歡立刻喜上眉梢,遭到了秦言無聲的鄙視,她立刻收斂了情緒,其實天灝門也不在中原,可是這樣比較方便溝通,所以也就不做糾正了:“您也是中原來的嗎?”
店家打量著他們,眨了眨眼,這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體型矮胖,看起來脾氣有些不好的樣子,臉上還有一條刀疤:“嗯,十幾年前迷路,差點死在林子里嘛,僥幸被這兒的人救了,就再也沒走過!彼巡弊由系拿硗绷艘粔K角的柜臺上一放,秦言注意到他少了三根指頭,男人繼續說:“整個烏羅只有這么一家客棧,你們算是走運嘛,不多不少正好還剩兩間房!彼f完這句話短促的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也很不走運,趕上了這樣的時候!
“兩間房我們包下了,”殷絮背過手,上前一步和他搭話:“多少銀錢,我們先付給你!
“看著給嘛。”男人開始用他殘缺了手指的手抹桌子:“只是如果你們還能回中原的話,煩請能不能給我家里帶句話。我家住在長安成最東的水石巷盡頭,跟我妻子佩如說,季鳳山還活著。啊,當然了,她可能早就改嫁了,十多年了嘛。不過……還是算了,你們能來到這兒,想必也是有身不由己的事要做!
“我們會為你帶話的,如果你愿意回去,我們甚至也可以帶你離開這兒!币笮鮽攘藗饶X袋,望著他:“只是你要告訴我,剛才你說我們很不走運,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近烏羅不太平,各種各樣的不太平。”叫季鳳山嘆了一口氣,瞇著的小眼睛瞟了殷絮一眼,聲音愈發沙啞了:“你們真有本事帶我回去?”
殷絮牽了牽嘴角:“我們進的來,自然出的去!
季鳳山發出一聲長嘆,他四下一望,很謹慎的繞出了柜臺,他們注意到他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偏的厲害,他雙手扶在殘破的木門上,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伸手關上了門。
驍陽和殷絮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微微蹙了蹙眉,顏歡和秦言倒沒覺得有什么危機感,只是覺得他或許是要傾訴什么秘密了吧?
“下午時候公主會出來巡街,接受四方前來苗民的賀拜!奔绝P山沖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在桌子周圍圍坐,他壓低聲音,顯得極是神秘:“天黑以后,巫祝會從王城里出來到廣場祭神。這是烏羅人一年一度的慶典嘛,非常、非常重要的慶典。今年和往常不太一樣,辛夷人也來了,而且我聽說,昨天王城里跑出來了什么非常危險的人,如果你們不是為這事兒來的,無論如何都要避一避嘛。”
“巡街,祭神,這些……有什么特別嗎?”驍陽有些困惑的側了側腦袋。
季鳳山咧了咧嘴:“那個要被獻祭的罪人逃跑了,他身上有王城里的蠱牽制,跑不了多遠。他離不開烏羅,誰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又會用什么法子逃避抓捕嘛。既然獻祭者不知所蹤,誰知道他們又會想什么辦法去替代那個被神選定的人!
“獻祭?”秦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該不會——”
季鳳山冷哼了一聲:“燒死活人祭奠他們的神,你說這些苗人是不是壞得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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