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身邊的小啞巴，愛憐至極，發出虛弱的聲音：“小啞！”
“啊！啊！”小啞巴激動的直落淚，抱著老人痛哭。
“活了？”
“竟然活了？”
“真是奇跡了……”
“見鬼了吧！”
“……”
人群中炸了鍋。
“我記起來了，她就是上次，在仁和藥鋪門口，救了一個喉嚨卡了花生的女子，當時大夫都說沒救了，讓準備后事，這位姑娘過來，幾下就把花生弄出來了，沒用一點湯藥！”
“對、對，我我記起來了！”
“那女的還是劉虎的妹妹呢！”
這些人七嘴八舌，劉虎整日在街上溜達，總有些人認識。
“啊！啊！”小啞巴沖著黎晚姝磕頭，眸子里滿是感激。
“你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黎晚姝摸了摸小啞巴的頭，語氣十分溫柔，她知道小啞巴在向她說謝謝。
“啊！啊！”小啞巴站起來，用手給黎晚姝指了一個方向。
此刻，誰都沒有注意到，對面的閣樓，有幾雙眸子，正趣意的盯著這里。
“九哥，看來這黎姑娘確實有幾分本事！”司空軒看著對面那個面無表情，面容如雕刻的男人。
感嘆，九哥確實很俊美啊！連他這個男人看了都有幾分……
“上次，我在街上碰到，她救了一位女子，花生卡住了喉嚨，大夫讓準備后事，這位黎姑娘來了，抱著女子幾個動作就讓女子吐出了花生，我以為是機緣巧合呢！”另一個男子，手里拿著扇子，風流倜儻。
此人正是寧遠候府世子，寧遠。
“一次是機緣巧合，幾次可就不是了，她救了明珠，這絕對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司空軒看著幾人離去，勾起笑容。
寧遠點點頭，想到那次黎晚姝進千雅閣救兄的樣子，趣味連連。
司空絕聽了不語，修長的手指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黑眸波瀾不驚，好似沒有聽到二人的談話。
黎晚姝看了劉虎一眼，劉虎立即會意，扶起地上的老人背起，朝著小啞巴指的方向走。
黎安晟從背后扶著老人，其實老人瘦弱如骨，根本沒有多少重量。
小啞巴起來，跑在劉虎前面，為劉虎帶路。
劉虎沒想到，小啞巴和他住一個地方，都是棚戶區的巷子里。
也是，京都是個繁花的地方，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錢，也有很多沒錢人，為了一日三餐起早貪黑，棚戶區是貧民窟，住的都是沒錢的可憐人。
“啊！啊！”小啞巴把黎晚姝他們帶到一個帳篷處，示意到了。
黎晚姝看著這個用破舊帳篷搭的“家”，里面擺著破舊的床，還有一些簡單的破爛家具，一看就知道是在哪里撿的。
劉虎把老人放在那張破舊的床上，老人沒力氣說話，就那么看著小啞巴，滿臉愛憐。
小啞巴急忙給他奶奶倒了一杯水，服侍奶奶喝了一點，才發現還有人在。
小啞巴有些不好意思，他們三人，除了劉虎，一看就知道是公子小姐，他住的地方，連讓坐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倒茶喝水了。
“你還識字？”黎晚姝看到一個斷腿的桌子，上面擺著筆墨和幾張十分粗糙的紙，看樣子也是撿來的。
小啞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臟兮兮的手揪著衣角，躊躇不安。
黎晚姝笑了，如陽光沐浴，說：“我說一個藥方，你來寫如何？”
小啞巴驚喜的點點頭，跑到斷腿桌前，小心翼翼擺好紙張，抬頭望著黎晚姝。
“……”
黎晚姝看到小啞巴字跡，微微詫異，她說的小啞巴一字不漏的寫出來，沒有錯字，字跡還算工整，卻是不容易了。
以小啞巴條件，是不可能上的起學堂的。
“啊！啊！”小啞巴沖著黎晚姝比劃，想要表達什么。
黎晚姝卻是看懂了，小啞巴說：“隔壁一條街，有一個私塾先生，每天都會教授學生，他在窗外偷偷學了一些，最后先生發現了他，雖苛責了他幾次，就放任了他。”
黎晚姝感嘆，這世上有時真是不公平，有些人不想讀書，家人想法設法誘哄著讀書，有些人想讀書，卻沒有辦法讀書，這世道真是弄人。
“這個是控制你奶奶病情的藥方！”黎晚姝走到老人跟前，柔聲道：“你且把心放寬，好好活著，等著小啞孝順你。”
老人激動的落淚，她有一千一萬個舍不得死，她想每天看著小啞。
“哥哥，你可有帶銀子？”
黎安晟立即掏出一個荷包，鼓鼓的，遞給黎晚姝：“出來的匆忙，只有這么多了！”
“夠了！”黎晚姝轉身看著小啞巴，說：“去買些好吃的，再照方抓藥，你奶奶會慢慢好起來的！”
小啞巴不伸手，糾結的看著黎晚姝。
“這些錢是借你的，等你什么時候有錢了就還我！”黎晚姝笑了笑。
小啞巴聽了，眼里閃過掙扎，看了一眼奶奶，終是忍不住接了過來，跪下給黎晚姝磕頭。
黎晚姝扶起小啞巴，說：“這點錢夠你花幾日了，花完了我就劉虎再送過來一些，讓你們祖孫溫飽。”
她可以給以幫助，但卻不是全部，不勞而獲有時也是害人。
小啞巴怔怔的點點頭，在心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黎姑娘放心，小啞巴離我家不是太遠，我可以偶爾過來照顧下！”劉虎道。
黎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啊！
黎晚姝點點頭，囑咐了小啞巴一些話，帶著黎安晟離去。
“妹妹，你還懂啞語？”黎安晟出了巷子，忍不住問。
“一點點，懂的不多。”黎晚姝笑了笑，其實只要你認真用心去聆聽，就會明白一些意思的。
“妹妹就是厲害！”黎安晟一副我妹妹就是厲害的樣子。
突然發現，有這樣一個妹妹，倍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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