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妘見蕭戰(zhàn)要走，也想去看看，于是緊跟上前“我和你一塊兒去。”

    蕭戰(zhàn)望了望柔妘，又看了看小猴子，小猴子點了點頭“我一個人在這看著蕭大娘沒事的，就讓妘姐陪著你去吧。”

    有柔妘跟著，小猴子也放心點。

    “走吧。”蕭戰(zhàn)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就往城門口走去，而柔妘臨走又叮囑了小猴子一聲，緊緊跟在蕭戰(zhàn)的身后。

    兩人繞過人群，走到了進城的大道邊，大道兩邊集聚的人就更多了，蕭戰(zhàn)找了塊空地，環(huán)臂抱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城門，不時觀察著在城門口經(jīng)過的人。

    看了一會兒，蕭戰(zhàn)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在城門口等著人似乎都已經(jīng)習慣了一樣，如同在家過日子一般，也沒人鬧，難道這城門不開，這些人不著急，就這么一直干等下去？

    “蕭戰(zhàn)，我打人問問去，你留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啊。”柔妘覺得老站在這兒光看肯定是不行的，她想找個人問問情況。

    蕭戰(zhàn)點了點頭“你小心點，有什么事情叫我。”

    “放心。”柔妘笑著轉(zhuǎn)身就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蕭戰(zhàn)目送著柔妘過去，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目光一直緊隨柔妘的身影，就看見柔妘左轉(zhuǎn)右繞，沒一會兒就站在一個年紀稍長的嬸子旁邊，那個嬸子正在曬被子，柔妘沒一會兒就和嬸子聊上了。

    離得距離有些遠，不過卻看得出來，柔妘和那個嬸子聊得還挺不錯，兩人說了好一會兒，柔妘這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蕭戰(zhàn)見柔妘回來了，急忙把視線給移開。

    “我回來了。”柔妘打聽到了不少事，有點小興奮。

    蕭戰(zhàn)轉(zhuǎn)過頭來“打聽到了？”

    柔妘點了點頭“打聽到了。”

    原來這座城池叫文池是通往南昭的必經(jīng)之路，而之前他們看到的那條河叫汶河，如果想要去南昭的話必定得從這里過，而那些人都和他們一樣想逃到南昭去的。

    不過都在這里被攔下來，因為往文池這里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文池城門早在兩個月前就關閉了，但往這里趕來的人并不知道，所以人就越集越多了。

    “那這城門什么時候打開？”蕭戰(zhàn)最關心的是這個。

    “這個那位大嬸也不知道，大嬸說了這城門自打她到這里之后就沒再打開過，所以有的人看著沒希望等了一陣子就離開了，不然這城下的人還要多。”

    蕭戰(zhàn)一聽心涼了半截，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還進城干嘛，不如先去別的地方，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蕭戰(zhàn)，你先別急。”柔妘知道蕭戰(zhàn)在想什么“我剛才也問了那個嬸子，她說她好像聽說這里還有個大夫，但不知道還在不在。”

    “真的？！”蕭戰(zhàn)兩眼放光，拉著柔妘手“你怎么不早說，快！快點帶我去。”說著拉著柔妘就往剛才那位大嬸方向跑去。

    找到了剛才那位大嬸，那大嬸真是熱心人，一聽就帶著他們?nèi)フ掖蠓颉?br />
    “項大夫在嗎？”大嬸站在臨時搭的一個帳篷前沖著里面叫道。

    “誰啊！”帳篷里傳來一聲不耐煩的洪亮聲音，一只粗壯的手臂從帳篷里伸了出來。

    蕭戰(zhàn)和柔妘抬頭看著眼前如同巨人一般的漢子，身高足有一米九，生得是虎背熊腰，燕頷虎頭，臉上的胡須亂扎扎的，哪里像是個大夫，明明就是個武夫。

    他們兩人都看愣住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不過柔妘畢竟比蕭戰(zhàn)長幾歲，也見過世面，于是趕緊先給面前這個項大夫曲膝福了福“項大夫，您萬福。”

    項大夫低頭看了一眼柔妘，雖還是沒一絲笑容，但是表情比之前柔和了一點“什么事？”

    “小女子，想麻煩項大夫去瞧病。”

    “你病了？”

    “不是我，是蕭大娘。”

    “是我娘，還麻請項大夫去看一下。”蕭戰(zhàn)一臉真摯地懇求道。

    柔妘也抬頭期盼地望向項大夫，項大夫想了一下“走吧，去看看。”

    兩人一聽項大夫同意了，激動地相視而笑，謝過了那位大嬸，蕭戰(zhàn)和柔妘帶著項大夫去找小猴子去了。

    “老大！”小猴子一直抱著蕭大娘沒松手，遠遠地就看見蕭戰(zhàn)回來了，不過再一看蕭戰(zhàn)身后那個大高個，也吃了一驚。

    蕭戰(zhàn)把他娘從小猴子的懷中移到了自己的懷里，然后轉(zhuǎn)過身來，抱到了項大夫的面前。

    項大夫一看蕭戰(zhàn)懷里瘦得已經(jīng)脫了形的婦人，眉頭就是一皺，用手指了指地上“把人放那兒。”

    蕭戰(zhàn)把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鋪在地上，把他娘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衣服上，緊張地蹲在他娘的身邊。

    項大夫半跪在地上，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地上婦人的臉色，又搭了脈，臉上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嚴肅，蕭戰(zhàn)、柔妘和小猴子都看在眼里，雖然早就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但是心中一直還存著一絲希望。

    “怎么樣？”蕭戰(zhàn)見項大夫站起身來，他也急忙跟著站了起來“我娘”

    其實他知道問也是多余，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地難受，連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都沒注意到。

    小猴子還是第一次看到蕭戰(zhàn)哭過，他的印象里蕭戰(zhàn)就算小時候都沒哭過，他也知道蕭大娘可能真是是回天乏術了，想想心里也難過，眼眶也泛紅。

    而柔妘就更不行了，見蕭戰(zhàn)和小猴子都哭了，她哪里還能忍不住，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砸進了腳下的土地中。

    “這位大娘救是救不回來了。”項大夫語氣中不帶有一絲情緒的起伏，但是看著那三個人哭得那個慘狀，他也有些心軟“不過如果你們想要和這位大娘說些什么，我還可以讓她醒過來。”

    “你是說我娘能醒？！”蕭戰(zhàn)也不顧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猛地拉住了項大夫的胳膊。

    “醒是能醒，不過我可丑話說在前頭，你娘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就算是醒來也是回光返照，也沒長時間，你還要嗎？”

    柔妘能看得出來蕭戰(zhàn)猶豫了一下，換作是她，她也要好好想想，不過她也是實在心疼蕭大娘與其這么無止境地煎熬下去，還不如痛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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