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沖昏頭腦,皇甫雷也沒喪失最后一點(diǎn)理智,他沒有直接闖進(jìn)烈火宮,而是偷偷潛入,隨即打暈了兩個烈火宮的巡邏人。
莫憶從房間里出來,正在整理衣衫,卻發(fā)現(xiàn)七小蠻正站在門口,她急忙恭聲道:“屬下見過隨安小師父,不知有何吩咐?”
七小蠻緩緩說道:“小尼奉了師命,前來向你詢問東方聞思的狀況!”
“白狐夫人她昨夜不肯吃藥,折騰了一整夜……”莫憶訴說著東方聞思的狀況,七小蠻開始上下打量著莫憶,全然沒有聽她再說什么。
等她說完,便湊過去裝作不經(jīng)意間的聞了聞:“你用的是何熏香?聞起來有種淡淡的又不失風(fēng)雅的香味!”
“稟隨安小師父,屬下用的是桂花汁摻著檀木灰,放在熏爐里,再點(diǎn)上一小塊蕓香木!”
“難怪如此特別,你俯下身來!”
等莫憶俯下身子,七小蠻又撫了撫莫憶的臉蛋:“早就瞧著你的皮膚也光滑的不得了,可是用了什么好東西?”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每個月曼陀羅都會采購?fù)瑯拥碾僦劢o女弟子用,我也沒有另外再用其他的!”
七小蠻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沒事了,你去照顧白狐夫人吧,我也要回去復(fù)命了!”
“是!”
等莫憶走后,七小蠻的笑容便逐漸消退。聽到敲門聲,白狐推開門,只憑著一個眼神,白狐便一眼分辨出了眼前的莫憶,并非是絳,便有些警惕的說道:“莫憶,我一直忙著照看聞思,忘了你昨夜,是幾時回去的
?”
還沒等莫憶作答,便聽身后一聲輕響,只見絳飛速破窗而入,已經(jīng)坐在桌子旁準(zhǔn)備喝茶了:“別這么警惕!”
“絳!”白狐看了看仍然是莫憶模樣的絳,又看了看像傀儡一般動也不動的真正的莫憶,說道,“看來,你是逃過了七小蠻的追查!”
絳晃了晃手指,只見莫憶一邊走近,一邊將門關(guān)好,然后又變回了傀儡模樣,隨即笑道:“怎么樣,這戲可還精彩?”
“七小蠻既然是白之宜唯一的徒弟,又是她飼養(yǎng)的秘密殺手,可見她卻有厲害之處,你萬萬不可輕敵!”絳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戴上這張人皮面具的時候,漆曇給我涂抹了一種藥水,即便今日是我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但是,若想第一次騙過七小蠻,讓她謹(jǐn)慎行事
,我只能搬出真正的莫憶,我在她身上下了蠱,用熏香掩蓋蠱的味道,再以此操控,所以不會有絲毫破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白狐說道。
絳用眼睛瞥了瞥床邊的方向,低聲道:“醒了嗎?”
“醒了,但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絳回頭看了一眼假裝睡著來欺騙自己的東方聞思,嘆道:“可憐的姑娘!”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
“一定是漆曇來送解藥了!”白狐一邊說著,一邊去開了門,可是開門的瞬間,站在眼前的紅衣人卻讓他大吃一驚。
是穿著烈火宮宮衣的皇甫雷!
白狐四處看了看,壓低著聲音冷哼道:“皇甫雷,你好大的膽子!”
“你們成親了?”皇甫雷憤聲道。
白狐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皇甫雷會知道的這么快,隨后說道:“是的,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
“能讓我……再見見她嗎?”皇甫雷的聲音帶著一點(diǎn)嗚咽,看起來是在極力的忍著哭泣。
“以后你會見到的!”白狐冷聲道。
皇甫雷憎恨的盯著白狐:“就現(xiàn)在,趁我還不想硬闖之前!”
絳看到東方聞思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tuán),躲在角落里,生怕皇甫雷會看到絲毫,更加同情的搖了搖頭。
白狐咬了咬牙,心想:也好,見皇甫雷一面,聞思也許會好過一些!隨后他說道:“聞思還沒醒,我這就去叫她,你稍等片刻!”
她還沒醒!皇甫雷頓時心如刀絞,嫁給白狐,她竟然睡得如此安穩(wěn)!皇甫雷苦笑著,卻握緊了拳頭。
白狐走去床邊,輕聲問道:“聞思,你要見他嗎?”
“我不能見他!”東方聞思年老的聲音聽起來卻是那么痛苦。
“你也聽到了,你不見他,他是不會走的!現(xiàn)在七小蠻緊盯著絳,我怕很快他就會被發(fā)現(xiàn)!”
“藥!”東方聞思閉上眼睛,眼淚滑落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氣,“拿來吧,我吃!”
白狐有那么一瞬間感到很是低落,自己昨夜費(fèi)盡心思,她也不肯吃下一口,只因皇甫雷來了,她卻心甘情愿的吃下那骯臟的藥。
服下藥后,她痛苦不已,卻要咬著牙不能吭聲,生怕門外的皇甫雷聽到一點(diǎn)動靜,白狐想到了趙華音說過的話,便抱著她,開始給她按摩。
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又是一次脫胎換骨,東方聞思恢復(fù)了年輕容顏,又跑去梳妝臺前,點(diǎn)了點(diǎn)胭脂,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才松了口氣,緩緩坐下。
白狐推開門,示意皇甫雷進(jìn)去,而他和絳便先出了去,只留下傀儡一般的莫憶。
她穿著紅色中衣,長發(fā)垂散在腰間,就像一夜好夢一般,面色紅潤,此時她如此平靜的坐在梳妝臺前,正梳著自己的秀發(fā)。
“你怎敢還出現(xiàn)在這里?”東方聞思的聲音,就像對一個陌生人的語氣。皇甫雷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她身邊,看著銅鏡中她清秀的美麗容顏,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如果當(dāng)年,我早一點(diǎn)知道你是女孩子的話,也許,能與你同床共枕擁你入眠的
人就是我了!”東方聞思也像是回憶起了那些美好的過往,不禁笑了笑:“那個時候,你就是一個傻小子,我都暴露的那么明顯了,你居然還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還說下輩子,我若是個女人
,你就會勉為其難的娶了我!”
“你真的,嫁給了他?”皇甫雷的聲音在發(fā)抖。
東方聞思攤開雙手,看向皇甫雷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絕情的冷笑:“你不是都看到了?”
皇甫雷皺了皺眉:“可我在你眼中,看不到一點(diǎn)喜悅。”“我已經(jīng)是白狐的妻子了,我便會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皇甫雷,我已經(jīng)認(rèn)命了!”東方聞思嬌笑著低下頭,“昨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是女人最珍貴的一夜,我想以后,
我會試著慢慢愛上白狐,試著如何做好一個妻子!”
皇甫雷死死地捏住東方聞思的雙肩:“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你變得太快,所以你是在欺騙我!”
東方聞思強(qiáng)忍著疼痛,說道:“我也以為,我會接受不了這一切,可是發(fā)生了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忘了我吧,我已經(jīng),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無魚叔父說,紫魄的眼睛里都是血,除了你,沒人能讓他這么狼狽,他還特意轉(zhuǎn)告我,說這些都是白之宜的陰謀,你是被迫的!”
“皇甫雷,事到如今,不管我是被逼迫,還是心甘情愿,都沒有意義了!”東方聞思嘆道,“我已經(jīng)嫁為人婦了,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jīng),再也配不上你了!”
皇甫雷一把抱住東方聞思,哽咽道:“我要把你搶走!”
東方聞思瞬間淚流滿面,她以為自己可以偽裝的更好,卻發(fā)現(xiàn),他的一句話,足以令自己所有的堡壘坍塌瓦解:“事已至此,我們,就都認(rèn)命吧!”“你和白之宜一樣殘忍,她連搶婚的機(jī)會都沒留給我,而你,在我下定決心要帶你走的時候,你卻要我徹底的忘了你!那我拼命練功,拼命闖蕩,拼命的修煉一世葬,又是
為了什么?”“你也并非都是為了我,而我,也不能只為了你一個人而活著,我也有我的使命,我忍辱負(fù)重,吃了這么多苦頭,怎么能輕易的就跟你走呢?今天的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隨時都可以跟你遠(yuǎn)走高飛的東方聞思了!兒女情長,也許對于我們這種踏入江湖的人來說,是難以兩全的。沒有把曼陀羅宮奪回來,我怎么可能走?而且,我已經(jīng)不能跟你走
了,你要讓我背負(fù)一個蕩婦的罵名嗎?”
皇甫雷有些絕望的松開了東方聞思,他踉蹌著后退,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擰緊了眉頭:“一想到,你在拜堂成親的時候,我卻正在吃喝玩樂,我就想殺了我自己。”東方聞思站起身來,含著眼淚,卻只能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明白嗎?我們已經(jīng)過了為自己而活的年紀(jì)了!我怎能對不起我的丈夫呢?你又怎
能對不起你的爹娘呢?我心里有你,就足以讓我備受折磨了,你又何苦,再來給我施加痛苦呢?”“好一句我心里有你!”皇甫雷傻笑幾聲,他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溫柔的笑道,還帶著幾分抽泣,“我愛你,我的聞思妹妹,你聽到了嗎?我在說我愛你,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這一生,我只娶你為妻,既然大局已定,為時已晚,我便認(rèn)命,白狐他愛你,他一定會對你很好的,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夠了!這就是我要的答案
了,我也該走了!”
皇甫雷抽泣幾聲,他張開雙臂,又覺得自己很好笑,便放了下去,不忍,不舍,又十分痛苦的看著東方聞思。
東方聞思也再忍著哭泣,笑的十分狼狽。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對望著,那一瞬間,他們似乎才明白,心意相通,既幸福,又殘忍。
“白之宜她一直都想殺了你們皇甫家的人,趁現(xiàn)在還沒人看到你,快走吧!”東方聞思捂著自己的心口,她快要承受不住這里的疼痛了,“我想要休息一會兒……”
“總有一天……”皇甫雷哽咽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他轉(zhuǎn)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總有一天,你會忘了我,還是會把我搶走?東方聞思再也沒有力氣想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被什么東西撕裂,就要脫離身體,霎時,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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