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和林天馳聊完了馬吉明的事情之后，打電話將騰翔和劉悅叫醒，讓兩個人下樓吃了一口早餐之后，三人驅(qū)車返回了市內(nèi)。
上午十點左右，三人趕到了Z山區(qū)，將車停在了聚鼎公司門前。
“我要上樓談點事情，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你們倆如果愿意等，就在樓下等著，如果感覺無聊，就自己開車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等我的事辦完了，給你們打電話。”楊東推門下車后，跟車里的劉悅和騰翔打了個招呼。
“嗯，要是沒啥事，我就去找個商場，買點油畫顏料和畫筆，還有畫布什么的。”騰翔聽完楊東的話，點頭應了一聲。
“怎么著，打算重走藝術路線啊？”楊東笑著問了一句。
“一直都畫著呢，主要是我這個人太挑剔，用的都是頂級的顏料和畫布，平時買不起的時候，基本不動筆，這不是最近賺了點錢嗎，就閑不住了。”騰翔呲牙回應道。
“行，那你去吧，回頭你給我畫個像。”
“這個畫不了，我研究的是抽象派，可能我盯著你，最后畫出來的卻是個王八。”騰翔認真的回應了一句。
“滾犢子，我看你像個海龜，我算看透了，你們這些搞藝術的，腦子都不正常。”楊東被噎的無言以對，罵罵咧咧的向公司內(nèi)走去。
“我去買蠟筆，你去不？”騰翔等楊東走后，扭頭向劉悅問了一句。
“不去，咱倆研究的路數(shù)不一樣，你往前開吧，在金源洗浴讓我下車，我研究點別的藝術。”
“你上洗浴研究啥，搓澡啊？”騰翔一邊倒車一邊問了一句。
“主要是人體藝術和紡織學。”
“紡織學？”
“對，主要課題就是絲襪在力的作用下，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變化。”
“……”
……
聚鼎公司。
楊東進門后，在小成的帶領下，邁步走到了柴華南的辦公室，敲響了房門。
“進來坐。”柴華南聽見敲門聲，對楊東微微擺手，自己也從辦公桌后面起身，邁步向沙發(fā)的位置走去。
楊東見柴華南起身，快一步走到旁邊，開始熟練的鼓搗起了茶具：“我剛才上樓只看見了成哥，鋼哥和輝哥不在啊？”
“嗯，我讓他們倆去外地收點租子。”柴華南在沙發(fā)上落座，笑著回應了一句。
“租子？”楊東皺眉問道。
“現(xiàn)在你那邊正在征地，還沒到燒錢的時候，前方的壓力都讓你頂了，我必須得保障后方穩(wěn)定啊。”柴華南莞爾一笑：“他們拿錢的手段有點臟，不提也罷，倒是你那邊，發(fā)展的怎么樣啊？”
“還行吧，現(xiàn)在還看不出發(fā)展。”楊東用茶針撥著普洱茶餅：“柴哥，自從我接下P蘭店的這個攤子之后，你從來都沒主動向我提過問題，就不怕我把活干砸了嗎？”
“用人不疑。”柴華南在一個陶瓷罐子里捻出一朵雪菊，放在了自己的茶杯里：“你要不是這塊料，我也不可能讓你過去。”
“我今天來，也是想跟你聊聊P蘭店那邊的事。”楊東把水燒上之后，繼續(xù)開口道：“按照我原本的計劃，最近幾天就該對長錦地產(chǎn)動手了，但是現(xiàn)在中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我必須得主動站出來，跟于家兄弟正式碰撞一下。”
“為什么？”
“馬吉明。”楊東報出這個名字之后，略作停頓：“現(xiàn)在蘭江村那邊的焦點全都聚在了馬吉明的馬氏集團上，如果我繼續(xù)插手進去，也只能拿他開刀，可他救過我的命。”
“我懂了。”柴華南微微頷首：“男人想成大事，不能太拘泥小節(jié)，但也不能完全不顧禮數(shù)，你現(xiàn)在反咬馬吉明一口，名聲就臭了。”
“嘩啦啦！”
楊東等水沸騰后，動作輕緩的往茶杯里蓄著水：“我繞開馬吉明，不是為了名聲，只是因為他救過我，我想幫他一把，雖然我圖謀的也是他手中的地，但我至少不會要他的命。”
“這件事按你的意思辦。”柴華南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問道：“現(xiàn)在長錦在那邊的分公司是誰在主事？”
“我還沒跟他們打過交道，據(jù)說是四蛋。”
“四蛋……于家這哥四個，屬他最沒腦子，也屬他不懂規(guī)矩。”柴華南略作沉吟后，繼續(xù)開口：“單憑你自己去正面碰撞四蛋，有點吃力，這樣吧，我把雷鋼和鞏輝撤回來一個，去你那幫忙。”
“柴哥，千萬別。”楊東擺手打斷了柴華南，用茶壺給柴華南倒著水：“我過來，也是想跟你聊聊這件事，今天臨走之前，我已經(jīng)讓天馳把我們手里有地的消息給透出去了，估計接下來的時間里，四蛋那邊肯定會跟我們接觸，而輝哥和鋼哥的臉太熟了，他們?nèi)f一漏了，那么咱倆之間的關系自然也就昭告天下了，四蛋對付我和對付你，使得是不一樣的勁，這你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隔岸觀火？”柴華南笑著問了一句。
“沒有，只有我這邊把自己真實的狀態(tài)展現(xiàn)出來，他們才會真的相信我背后沒什么人。”楊東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事，我想自己扛，在我徹底扛不住之前，你這邊無論如何都不用管我，真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跟你聯(lián)系。”
“有把握嗎？”柴華南聽完楊東的回應，眉頭逐漸深鎖：“小東，我既然讓你進了聚鼎，那么不管你能不能把事辦成，你都是我的人，你沒必要抱著報恩的想法去逞強。”
“放心吧柴哥，這件事我有思路。”
“好。”柴華南聽見這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最近這段時間，小雨總念叨你，要不然晚上留下吃頓飯吧。”
“柴哥，P蘭店那邊的事情實在太多，我跟你一起吃個午飯，也就該回去了。”楊東微微搖頭：“今天這個日子，對那邊的局勢很重要。”
“嗯。”柴華南微微點頭，沒再多說。
……
P蘭店，馬氏集團。
馬吉明辦公室內(nèi)，李秋體態(tài)放松的坐在客座沙發(fā)上，已經(jīng)等待了兩個多小時，這期間壓根沒人來招呼過李秋，馬吉明更是始終都沒露面，但李秋也不著急，自顧坐在沙發(fā)上鼓搗著手機。
五分鐘后。
“踏踏！”
隨著一陣皮鞋觸地的聲音泛起，馬吉明走進了辦公室內(nèi)，看向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李秋：“你是嘉翎開發(fā)公司的李總？”
“馬總你好，我叫李秋，是嘉翎開發(fā)公司業(yè)務部的經(jīng)理。”李秋咧嘴一笑，起身向馬吉明伸出了手掌。
“哎，你好，讓你久等了。”馬吉明跟李秋輕輕握手后，對李秋比劃了一下落座的手勢，隨后繼續(xù)邁步走到了辦公桌后，刻意跟李秋拉開了距離。
“沒有。”李秋客氣了一句，笑瞇瞇的看著馬吉明：“馬總你家大業(yè)大，事業(yè)繁忙我也能理解。”
“李總你玩笑了，我現(xiàn)在就是個處于底層的三流商人，談不上繁忙，無非就是為了糊口。”馬吉明滿嘴車轱轆話的對付著李秋，就是不往正事上說。
“馬總，你現(xiàn)在雖然落魄了，但曾經(jīng)也是賺過大錢的集團老總，我相信你是個明白人，所以今天我來的目的，你應該也清楚。”李秋想起溫世豪的囑托，也就沒有跟馬吉明繞彎子：“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聊聊景壽山的地。”
“嗯，你繼續(xù)。”馬吉明面無表情的應了一句。
“最近這段時間，長錦地產(chǎn)把你壓得夠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我們嘉翎跟長錦不對付，這也是有目共睹的，有句話雖然俗套，但流傳下來還是有道理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說呢？”李秋掏出煙盒，對馬吉明比劃了一下。
“你的煙我抽不慣。”馬吉明微微擺手，回絕了林秋，隨后拿起了自己的煙盒，李秋看見馬吉明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中華煙盒，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了一個笑容：“馬總不想跟我們合作？”
“你剛剛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對我來說，所有想在我手中把蘭江村那塊地拿走的人，都是我的敵人。”馬吉明低頭把煙點燃，聲音不大的回應道。
“你應該知道，景壽山的地你保不住。”李秋吐出了一口煙：“最近這段時間，長錦嚇跑了你找來的記者，打跑了你守在工地的四撥工人，這已經(jīng)是擺在明面上的欺凌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把地賣給我們，但是相比之下，我相信你更不愿意把地賣給長錦吧，馬總，景壽山的地，不管到什么時候，我們的報價都比長錦高出三成，我想，這已經(jīng)足夠表達我們的誠意了吧？”
“我對長錦地產(chǎn)有氣，這是不假，但是我絕對不會選擇把地給你們?nèi)盒乃麄儯驗檫@樣做除了激怒于氏兄弟，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決斷，我做不出來，也不想選擇，既然你是為了景壽山那塊地來的，今天我就給你個明確的答復，那塊地我不賣，你請回吧！”
“馬總，凡事無絕對，不是嗎。”李秋感受到馬吉明無比強硬的態(tài)度之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名片，起身后放在了馬吉明的桌子上：“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覺得我們能聊的時候，可以給我打個電話。”
馬吉明不發(fā)一語。
“告辭。”李秋微微一笑，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群敲骨吸髓的無賴！”馬吉明看著李秋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的身影，握拳罵了一句之后，拿起了桌上的座機電話，撥通了秦峰的手機號碼。
“喂，老馬？”秦峰的聲音很快傳出。
“老秦，景壽山那塊地的下家，你找的怎么樣了？”馬吉明直言問了一句。
“有幾家目標，我正在接洽，怎么了？”
“剛剛嘉翎公司的人來跟我見過了。”馬吉明手里把玩著李秋留下的那張名片，輕聲回應道。
“嘉翎的人也去了？”秦峰聞言一愣：“看樣子，長錦和嘉翎這是準備要過招了。”
“沒錯，他們兩家同時找上咱們，這不是什么好事，萬一他們想用咱們作為過招的砝碼，咱們就徹底麻煩了，所以賣地的事，你務必要加快動作！”
“你放心吧，我有數(shù)了。”
“嗯！”
……
李秋離開馬吉明的辦公室之后，一個人走到了樓下，幾個等待多時的小兄弟見狀，也跟在他身后一起離開了馬氏集團的辦公樓，坐進了一臺陸巡車內(nèi)。
馬氏樓下的停車場上，剛剛開著奔馳轎車到場，準備上樓去繼續(xù)騷擾馬吉明的劉紅利看見上車的李秋，一愣過后，拿起了儲物箱里的手機，撥通了四蛋的電話。
“講。”四蛋的聲音順著聽筒傳出。
“四哥，你猜我在馬吉明的樓下看見誰了？”劉紅利看著遠去的陸巡，開口問了一句。
“你看見你爹籃子了，我又不是算命的，有事直說。”四蛋罵罵咧咧的回應道。
“嘉翎的李秋來馬氏集團了，看樣子，應該是跟馬吉明見過面了。”劉紅利悻悻回應道。
“嘉翎的人去了？你確定嗎？”
“咱們跟嘉翎的人不是頭一次過招了，李秋這個人，我肯定認不錯！”劉紅利果斷作答。
“艸你媽的，這下有點意思了。”四蛋聽完劉紅利的回應，眼神陰鷙：“之前咱們留在蘭江村的人給我來電話，說嘉翎的人，正在林忠虎拿下的那些民宅和林地上打標尺呢，看起來，溫世豪這個老癟犢子應該是吧林忠虎給吞了。”
“四哥，如果嘉翎吞了林忠虎，那李秋過來見馬吉明，可就是奔著咱們來的了。”劉紅利聞言，瞇著眼睛回應了一句。
“馬吉明這個傻逼，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李秋談不下來，你先撤回來吧。”
電話另外一邊的四蛋扔下一句話之后，直接掛斷了電話，思索數(shù)秒后，重新?lián)芡艘粋�號碼。
“喂，四哥？”電話另外一端，馬吉明公司的一個女文秘走到更衣室，將門反鎖后接通了電話。
“這幾天，馬吉明那邊有什么動靜嗎？”四蛋直言問道。
“最近幾天，馬總始終留在公司，沒什么異常，不過前幾天他跟公司的副總秦峰見了一面，在那之后，秦峰就沒來過公司。”
“秦峰？”
“嗯，秦峰是馬吉明的親信，我覺得，他應該是讓秦峰另尋買主了。”文秘如實回應道。
“好，有什么消息，及時通知我。”
“您放心。”
“嘟…嘟……”
四蛋掛斷電話后，拿起煙盒點燃了一支煙，重新?lián)芡藙⒓t利的電話：“有件事，你去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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