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楊大人覺得呢？”大理寺卿問向了楊凌。

    “本官看這些百姓是被人威脅才做出此等錯事，屬情有可原，就不要追究了。至于柳府的這些下人，為虎作倀，狐假虎威，不可輕饒！”楊凌的話擲地有聲，清晰的傳到了在場的所有人耳中。

    “楊大人果然是心系百姓的好官。如此，你們就回去吧，日后莫要再像這次一樣了，所有下次絕不輕饒！”大理寺卿沖著跪在那里的一群被強行拉過來做人證的普通百姓說。

    “多謝大人不罪之恩！”

    “大人是個好人！”

    那幾個男人本來對于自己的下場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還有這樣峰回路轉的局面。心中對替他們著想的楊凌充滿了感激。

    “你們先回去吧。”大理寺卿讓衙役把他們都帶到了堂外，有些人拉著自己的妻兒父母回家了，有些人和堂外的人站在一起，等著看那些柳府下人的判決。

    “至于你們，知道柳渠做錯事，不知勸諫，還幫著他作惡，就判你們重打二十大板，發回原府吧！”大理寺卿狠狠地說，若不是他們這些人沒能看住那些賤民，他如今怎么會這么難做。

    “大人饒命啊！”

    “求大人饒了小人吧！”

    一聽這話，那些下人都慌了。按大理寺卿的話，他們打完這二十板子之后一定還活著，發回原府，他們肯定會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干脆。他們跟著公子，現在公子還在牢里，他們只是打了頓板子。將軍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若是就這樣死了，他們是解脫了，但是他們的家人都還在柳府當差，將軍一定會遷怒他們的。這些人似乎感受到了未來充滿絕望。

    “哼！當初你們作惡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帶下去！”大理寺卿義正言辭的批判他們。

    終于，林清旭和柳渠的案子有了定論，如今還差的就是對于柳渠和處理結果。

    關注此案的各府在審案結束沒多久就陸續知道了公堂上發生的一切，包括大理寺卿和楊凌的態度。

    這邊，林雅歆和李奕乾也聽完了審案的全過程，悄悄的離開了。

    “這個楊凌倒是難得的好官，他是你的人吧。”林雅歆想著楊凌剛才的表現，肯定的說。

    “不錯，我怎么會把大哥的事情交給別的人來做。更何況，大理寺卿是柳石緣的人，若是不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我自己都不會放心的？”李奕乾認可了她的說法。

    “對了，那個張老爹是不是也是你讓人安排的！”林雅歆突然想到這件事的重要人證張老爹。

    依柳石緣的性格，既然找人作偽證就不可能放著這么大的一個漏洞不管，他不可能不明白張老爹才是最直接的人證。但是他卻是由林府這邊引出來的，這就值得林雅歆想一下了。

    根據林府的勢力，不可能在大將軍府動手之前就讓人把張老爹保護起來，如此就只能是李奕乾吩咐人做的，因為那天發生的事他也看到了。

    “歆兒果然聰明。我聽說大哥被打了之后就讓龍御的人去找張老爹，就是為了防止柳府的人反咬一口。龍御做出了張老爹外出的假象，讓柳府的人以為張老爹已經不在華京，所以他們才會威脅那些鄰居，讓他們來‘證明’柳渠的清白。”

    “那永安侯呢？也是你安排的嗎？”林雅歆突然想到本案中另一個意外出現的人，永安侯孫澤。

    他是保皇黨，一般不會參與朝中的這些爭權奪勢，今天卻一反常態，要說里面沒有李奕乾的功勞，打死她也不信。

    “是啊。”

    林雅歆沒想到他默默為大哥為自己做了這么多事。“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發自真心的感激。

    “傻子，和我還說謝，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待會回宮。”李奕乾拉著她的手，緩緩的走在街上。

    ——————

    審案結束之后，林清熙來到林府。先是跟林御史匯報了今天的事情，然后就提出要去看林清旭。林御史欣然同意。

    “你今日感覺如何？”林清熙沒有說案情，而是先關心著林清旭的身體。

    “多謝堂兄關心，我感覺好多了，想必很快就會痊愈了。”對于這個同族的堂兄，林清旭還是很有好感的。他的學識并不比林清旭差，只是因為不喜朝堂，所以最終也沒有去考科舉。

    “今日公堂之上的情況如何？”林清旭還是抵擋不住內心的擔心，主動問了出來。

    “有我出馬，不用擔心，而且還有他送來的關鍵人證。”林清熙簡單的把今天發生的重要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林清旭略一沉吟，低聲道：“如此，那永安侯想必也是皇上派去的。”

    永安侯？林清熙想了一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想到皇上對咱們家的小瘋子還真好。”說著，林清熙笑出了聲來。

    聽他這么說林雅歆，林清旭有些無奈。

    這個堂兄別的都好，就是這張嘴太毒。歆兒只是小時候淘氣又愛玩了些，有一次被這個堂兄抓了個正著，從此就被叫成了小瘋子。不過林清旭知道，這也是因為他們三人親近的緣故。

    “皇上對歆兒確實是無可挑剔。”林清旭贊同了他的看法。

    不同于二人的愜意交談，大將軍府此時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說什么！”柳石緣聽到下面的人來回報，說柳渠被收押了，大怒。

    “老爺，你可要救救咱們的兒子啊！”大將軍夫人聽了這個消息，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回過神以后就大聲的哭喊著。

    生這個兒子的時候，大夫都說保不住了，雖然最后還是生了下來，但他卻先天就此其他的孩子虛弱很多。經過這些年的調理，再加上跟著他爹練武才健康了起來，可還是很容易生病。

    大牢那種地方，他怎么能呆呢？

    本來柳石緣就很頭疼這件事，如今聽到耳邊連綿不斷的像是哭喪一樣的聲音，更是惱火。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平時對他太過溺愛，怎么會有今天的事情！”氣急了，柳石緣就把一切都歸咎到了柳夫人的身上。

    柳夫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沒想到在他的心中是這樣想的。

    “娘別想太多，爹也是擔心渠兒才會這樣說。”站在一旁的柳家嫡長子安慰著她。

    “爹，依孩兒看如今我們與其在家中什么也不做，不如進宮去求姑母，她從小就疼渠兒，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更何況如今這件事若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很有可能會牽扯到整個大將軍府，姑母不會坐視不理的。”

    他的話讓柳石緣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啊，若是被政敵抓住不放，再從中做些什么手腳，那大將軍府也會被牽連進入。

    “你說得對。如今案子只要還沒有宣判就有轉圜的余地。夫人，你收拾一下，現在就進宮去，我寫封信你帶給泱兒，她會知道該怎么做的！”柳石緣立刻就做了決斷。

    “娘你快去吧，我會和爹好好說的，你放心？”

    柳夫人見他們父子都這樣說了，知道自己只要照著做就可以了，兒子總不會害自己。她趕忙下去整理。

    一個時辰之后，玉珍宮。

    柳母把今天審案的事情跟柳玉泱說了一遍。

    “泱兒，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渠兒，不能讓他被流放啊！”柳夫人把信給了柳玉泱，沒有和她廢話，就直接說了自己進宮見她的目的。

    “娘，你放心，渠兒是我弟弟，我不會袖手旁觀的。你先別急，讓我先看看爹怎么說。”柳玉泱安慰了母親幾句，示意她別著急，然后打開信看了起來。

    看完之后，柳玉泱站了起來。“娘，你回去告訴爹就說我知道了，你讓他放心，一切就按他說的辦。我稍后就去姑母那里。”

    說完，讓春櫻安排人先送柳母出宮，她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奴婢看少爺的事您還是不要插手了，皇上近日對您已經有了很大的意見。您在宮里最終要靠的還是皇上啊！”春櫻苦口婆心的勸她。

    “是啊，最終要靠的還是皇上。可是皇上的心早就被林雅歆和藍雨那兩個賤人勾走了，如今本家才是本宮立足于后宮的資本。而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柳家被他們牽扯進來，本宮也得不了好！”柳玉泱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走，我們去福壽宮！”說著，柳玉泱就邁步往出走。

    等春櫻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快走到殿門口了，春櫻趕忙追了上去。她是柳玉泱的貼身陪嫁，自然是為了她著想，可是她也不會認為自己能改變主子的決定，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主子。

    福壽宮。

    “娘娘，貴妃來了。”福壽宮門口守著的嬤嬤進來稟告。

    “泱兒？”太后突然想到今天是柳渠案子審理的日子，“讓她進來吧。”

    “泱兒見過姑母。”雖然心中著急，柳玉泱還是把禮數做的很周到，盡量不讓人挑出毛病。越是多事之秋越是要謹慎對待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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