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喲，幾位爺想要什么趁手的兵器，是就地選呢？還是定制？”兵器鋪里的小廝搓著手說道。

    范世瑾等人帶著風雪走了進來，進了屋，幾人身上寒意才慢慢褪去。

    “我等慢慢挑選，先看看。”魏叔進跟這小廝說道。

    隨后便逐一沿著武器架看了起來，店里武器架上大多擱置的是很普通的武器，反倒是掌柜身后那面墻上，掛著不少精致的物件。

    兵器鋪的掌柜手捧著熱茶，一面喝著一面打量著幾人，身子也往外邊挪了挪，這樣自己身后的兵器才能完整的讓幾位客人看到。

    魏叔進逐一看完武器架上的兵器之后，又去武器簍翻了翻，這一系列動作有點像老鼠翻找垃圾，不過他看得出奇的仔細，整個人的心思都在這些兵器上面，一路看過來的兵器，不是用手敲一敲，便是輕輕彈一下刀身，再拿起來比劃比劃，最后掂量幾下。不過可以看出這些兵器在魏叔進看來，并不入他的眼，大多只是瞧上一眼，便很快走開。跟在魏叔進屁股后頭的，還有劉從。劉從索性沒有看下去，他進店時便發現了掌柜身后那些兵器，原本以為兵器架上會有一兩把能看的，這樣看來，上好的利器應該都在掌柜身后的那面墻上。

    “掌柜啊，你這邊的兵器都是賣給人切菜的吧？像樣的都沒有一個。”魏叔進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兵器放了回去。

    “客官說笑了，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尋找人要么是尋一般的兵器，要么是沒有多少銀兩，這名貴的利刃擺上前去，也不過是多幾個手印。”掌柜說罷，喝了口喝茶，隨后指了指身后這面墻說道：“幾位不妨看看這里是否有滿意的兵器？”

    魏叔進走了過來，細細打量著墻上的兵器。大多都是刀與劍，至于長柄兵器不見其蹤跡。“掌柜啊，你這兵器種類有點少…”魏叔進說。

    掌柜倒是不慌不忙，伸手擺了擺，示意小二去取別的物件過來，小二便朝著里屋走了進去。

    “這刀劍比較常見，用的人也比較多,幾位若是想要別的兵器，弓、弩、槍、棍、刀、劍、矛、盾、斧、鉞、戟、殳、鞭、锏、錘、叉、鈀、戈…這十八般兵器，就沒有我這兵器鋪造不出的。”掌柜放下手中的熱茶，將兵器種類一一講了出來。

    “得了吧掌柜，您說得倒是頭頭是道，但這兵器里面卻沒放多少靈霄石…”劉從身子倚靠在臺子上，端詳著墻上的兵刃。

    “靈霄石？？”柏溪樾狐疑地看著劉從。

    “哈哈，這位少年慧眼識珍珠啊！”掌柜說。

    柏溪樾沒搞懂這兩人在說什么，便又問道：“靈霄石是何物啊？”

    還沒等其余人開口，范世瑾與熊敬崇找了處地方坐了下去，兩人今日就全權充當旁觀者了。

    魏叔進一面搓摸著胡子一面說道：“小老弟還能看出靈霄石占幾成？”

    劉從這會趾高氣揚了起來，抬著頭、背著手、晃著腦袋、邁著腿。若是有尾巴，這尾巴是要翹到天上去了。半響劉從才開口道：“從小我就跟著我爹打鐵為生，早就練就一副火眼金睛！我只需聚氣凝神，便能看清這兵器里的靈霄石有幾成！”

    “哎呀我說！你們能否聽我柏溪樾一言？靈霄石到底是何物？”柏溪樾擠到魏叔進與劉從中間，眼巴巴看著倆人。

    魏叔進將柏溪樾鉆進來的腦袋按了回去，說：“靈霄石便是打造神兵利器的必備之物，也是觸發神識的媒介，將其混入百煉鋼鐵之中，不僅能使武器更加銳利，同時也決定著神識觸發的關鍵，所以打鐵都會加入靈霄石，即便不是神識領悟者，這加入靈霄石的兵器，都比一般的兵器更有鋒利、堅固。”

    “幾位倒是懂行，這靈霄石的價格堪比黃金，普通的刀刃就是加手指大小的靈霄石，都比平常的刀刃好上數十倍。”掌柜伸出一個手指。

    “常言道一指黃金不如一指靈霄，而一指霄便是形容這武器了，不過掌柜這店里有一指霄的兵器恐怕沒有幾件吧？”魏叔進又環視了屋內一圈。

    掌柜從柜臺走了出來，臉上笑容十分燦爛，跟幾人說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上一指霄，也不是所有匠人都敢輕易地打造一指靈霄的兵器，這些都是要錢的…”

    “掌柜所言在理，在下要的不是一指霄的兵器，是五指霄！”魏叔進攤出五指。

    “噗…”掌柜剛喝進去的水又噴了出去，咳嗽了幾聲，又拿來一毛巾擦了擦。

    這時小二從里屋走了出來，手里頭還抱著一個長長的木盒子。“掌柜啊，您要的東西來了…”

    “正好，打開給這幾位看看。”掌柜說道。

    小二便將木盒子打開了，只見盒子里面躺著一把刀刃，而刀刃下面則是雜草，這把刀刃彎曲的幅度很好看，就跟天上的彎月一般，刀柄非常簡單樸實，整個刀身很薄。

    “這也不過三到四指靈霄石而已。”劉從說。

    “夠用就可以了，幾位是買刀劈山嗎？何必追求五指靈霄呢…”掌柜直截了當地說道。

    劉從取下腰間的空陽門劍，一把拍在桌上，道：“掌柜看看這把能否劈山啊？”

    掌柜聽此一言，揉了揉眼睛，將手伸出袖口，摸著這柄劍，整個人神情都變了，“這…這是好劍啊，罕見，實在是罕見啊！幾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掌柜眼睛都看直了，雖不斷說著話，但這眼睛可沒離開空陽門劍。

    很快他便發現了劍上的空陽門標致，甩了甩衣袖，重新走回了柜臺后面，說：“幾位可別看我這店小，在這廣陽一帶的名刀利器，都是出自于本店！”

    “掌柜您這就是信口雌黃了，這店里的物件沒一個能看的，唯一一個壓箱底的貨都只是三到四指靈霄石，您啊，就算不說這話，我等也不會多說什么。”魏叔進將那柄刀放回了木盒子。

    “你等可曾聽過【兼房】大師？”掌柜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柜臺下翻找著東西。

    劉從看了眼魏叔進，魏叔進同樣看了眼劉從，倆人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正當魏叔進想說點什么，這掌柜已經從柜臺下面站起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物件，那是一個類似長槍的槍頭。掌柜小心的將這一槍頭放置在柜臺上，隨后將手重新放回衣袖里面，再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小弟，開神識視察…不，開魂識視察！”魏叔進用胳膊肘拐了下劉從。

    “啊？”劉從沒搞懂意思。

    “先前你說你父親教過你，我猜應當是魂識視察與神識視察有所區別，你們應該能看清這里頭的玄機。”魏叔進只知這槍頭不簡單，但并不知道究竟是何種“不簡單”。

    劉從嗯了一下，便將魂識打開了，再將氣集中在眼睛上，紅瞳的顏色越來越深，眼前這槍頭里面竟然冒著藍色的火焰，火焰很快便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凝光粉末鋪在槍頭上，粉末亮晶晶的樣子就像天上點點繁星。“至少有八成以上的靈霄…里頭還有藍色的火焰…”劉從說。

    魏叔進愣住了，這小小的槍頭，竟然是暗藏著這般玄機。

    “這有什么的…刀劍的用料比較多，長槍也就這一個槍頭而已。”柏溪樾拿起這槍頭，也看不出什么玄機。

    “你懂什么，兵器可不是靠用料來判斷的，這槍頭雖只是一截便能感覺到里面是有力量流動，拿這么一小截也夠去闖蕩江湖了。”魏叔進一把搶過槍頭，將槍頭拽在手中打量著。

    “現在幾位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掌柜說。

    劉從幾人點了點頭，不過對“兼房”這個名字依舊很陌生。

    掌柜瞧幾人沒說話，便緩緩說道：“一看幾位就不是本地人，兼房是本地的名匠，在北周這片土地上，大多數神兵利劍皆出于他手，但他為人較懶惰，除非沒錢花了，否則不會去打造兵器，所以每當沒錢的時候，他便會將自己打造的存貨丟在這里，讓我替他變賣…”

    “這么如此懶惰…怎的會這般厲害…？”柏溪樾不解。

    “此時懶惰不代表年輕時就懶惰，說不定此人年輕時太辛苦，到了年紀便想停歇一下。”魏叔進倒是十分理解，近幾年他也有男耕女織的想法。

    魏叔進說完，掌柜立馬便答道：“對，此人正是如此！年輕時此處求學苦練，練就一身本事，才有了今日這般成就。幾位要是想尋得上好的兵器，不妨開個價格，我同這兼房大師討要看看。”

    魏叔進立馬便說道：“別說開價了，掌柜只需找到上好的兵器，您這邊開價都行！”

    “小二啊，趕緊給這位貴客登記登記。”掌柜朝著小二說道。

    “掌柜，這幾位是曲公的上賓，這價錢方面的事情…”曲府的小人開口了。

    掌柜一聽可算是明白這事情了，趕緊笑臉盈盈說道：“放心，丞相府上的客人，這價錢自然是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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