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天同樣聚息于拳,抬起手臂,一拳打出,兩只拳頭轟然相撞,內息迸發,白芒與藍芒互相交織,堅持了剎那,白芒潰散,終是不敵。
他倒退了幾步,卸去沖力,才穩穩接住這狂猛地一拳。
“哈哈!不錯,這才是戰斗。”白涯臉露狂笑,看著同樣臉露狂喜的凡天。
白涯修長有力的雙手,如打樁機般快速轉動,一道道的拳影眼中乍現,轟擊向凡天。
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苦,只有新鮮的挫敗感,讓他異常興奮,每一道拳頭砸來,他就以拳對拳,哪怕身體一直在倒退,也影響不到他的興奮。
拳拳相撞,內息相碰,光芒閃現,如此可怕的破壞力,都在兩者的碰撞中消融瓦解,沒有造成一丁點破壞。
一個技巧登峰造極,一個技巧如火純青,運用內息的手段,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斷然不可能出現內息泄露,造成破壞的景象。
“好強,這就是大師兄的實力嗎?”葉小站在屋頂,俯瞰兩人的對決,用內息感受著兩人拳拳碰撞,所產生的強烈危機感,如若他承受這一拳,必會頃刻間爆體而亡。
在強烈的交手中,凡天的內息,體力,快速消耗,眼看著就要消耗一空,他哪怕知道動用靈魂之力,就可反敗為勝,但他還是沒有這樣做,若是這樣做了,他就沒有了輪回的意義。
轟!最后一拳,兩拳相撞,內息相斗,光芒足足閃耀了幾息,掩蓋了兩者的身影。
待光芒散去,凡天躺竹屋前,臉露興奮,大口喘著氣。
白涯站在他的身前,散去手上的內息,手臂垂直身旁,俯瞰著他狼狽的身體,淡淡說道。“我師弟需要白蓮子,突破任脈華蓋穴位,你若有,可換屋中那一女子,一月后,可來滄海派達成交易,換回屋中女子。”
“不可以,這是我妹妹。”凡天停下喘氣動作,顫巍巍抬起手臂,握成拳頭,打向白涯,可惜還未接近,就滑落到了身旁。
“弱者,沒有資格講條件。”白涯看著凡天的掙扎動作,冷漠開口。
他繼續開口。“阿小,去把屋中那女子帶出來,我們回山門。”
“是,大師兄。”葉小躬身應道。
葉小跳下屋頂,落在竹屋前走了進去,把睡得正香的青蓮扛在肩上,走回白涯身旁,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不斷抬起手臂,又緩緩滑落身旁的凡天。
這么多的聲響都未把青蓮吵醒,那自然是因為,她被凡天點了睡穴。
兩人繼續看了一眼,無力掙扎的凡天,轉身離開,走在綠竹小路上。
“一個月后,青蓮若有半點不測,滄海派必滅。”他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狂吼出聲,眼中透著堅決。
“哈哈!就你?你這是要笑死我啊!”葉小渾身抖動,笑個不停,邊走邊笑。
“如果你真有這本事,滄海派被滅也是活該。”白涯目視前方,淡淡開口。
兩人說了這一番話,就帶著青蓮離開蓮花塢,趕往滄海派。
頓時,整個青石鎮下起了暴雨。
大雨傾盆而下,沖刷著滿地的血跡,清洗著遺留下的殘骸。
蓮花塢,兩旁的湖中,一圈圈細小的漣漪浮現,膽小的游魚全都游到湖底,不敢冒出頭來。
一朵朵入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身姿搖曳,像是為落雨而慶祝。
啪啪啪!一顆顆的雨滴,落在竹屋前的凡天身上,他看著天上濃厚的烏云,一滴滴雨珠落向四面八方,一部分落向此處,臉上有著兩種復雜的表情,悲傷,快樂。
“哈哈!沒想到這就是痛苦嗎?真的是好痛啊!哈哈哈哈!想要做到卻無法做到的事情,這種失敗的滋味,真是百看不如一嘗,哈哈!”凡天瘋狂大笑,品嘗著雨滴的拍打。
暴雨瘋狂地落下,他瘋狂的大笑,蓮花瘋狂的搖曳,聲音瘋狂的啪啪響,這幾種事物,構成了歇斯底里的一幕。
幾個時辰過去,黑云散去,暴雨停止,響聲消散,蓮花輕輕搖擺,凡天平靜下來,整個蓮花塢恢復了寧靜。
白色的長袍濕透,緊貼在修長強健的身上,他站起身來,動用恢復的內息蒸干濕透的長袍,走進自己的竹屋,拿起放在床頭的虎頭長刀,又轉身走入青蓮的竹屋,去到衣柜前拿了一條白色的發帶,捆著長刀背在身后,走出竹屋。
凡天走在綠竹小路上,扭頭看了眼整個蓮花塢,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他凝聚內息于腳上,一點地面,整個身體如鵬鳥展翅,一躍而起,向著鵝卵石小路飛躍,周圍的景物不斷倒退,將要落地時,腳尖點地,身體騰空,如滑翔般飛掠過鵝卵石小路,進入青石鎮。
凡天跳躍在一棟棟屋頂,看著煥然一新的青石鎮,除了鎮尾的亂葬崗,那一具具堆積如山的死尸,冒著濃烈的黑煙外,并不影響他對這個鎮子的感官。
選好了想要詢問的對象,他落在一棟類似四合院的院子內,走到一株枝葉繁茂的古樹下,看著盤坐在古樹下的灰袍老人,開口詢問。“老人家,你可知道如何去往滄海派。”
片刻,老人睜開渾濁的雙眼,看著身前一副江湖豪俠打扮的凡天,笑了笑。“小娃子,滄海派可是這萬里方圓內的霸主,你是要加入門派啊!”
凡天點了點頭。
“滄海派,亦正亦邪,講究隨心所欲,逍遙自在,只有心懷滄海之心者方可加入,門徒也只有寥寥數百,在一重天中,是最為獨特的門派,別的門派門徒跟滄海派的門徒相比,不過是一堆庸才,滄海派下山歷練的門徒,個個都是天賦異稟之輩。”老人侃侃而談。
“那滄海派在何方?”凡天看著老人,平淡詢問。
“就在東南方,四千里的滄海山。”老人抬起干枯的手臂,指向他的身后。
“多謝。”凡天彎腰弓身,雙手抱拳,隨后轉身腳尖點地,躍出此地,腳尖連點,幾個縱躍,離開青石鎮。
“唉!江湖平靜的局面,又將被打破了,動蕩的江湖,紛爭的世間,多么美麗,多么殘酷,呵呵!也不關我什么事了。”古樹下的老人,閉上渾濁的雙眼,陷入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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