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走,沿著大漠的邊緣飛行。”他看著懷中血紅長裙的青蓮,溫聲說道。
渾身顫抖的紅鳥,身體僵硬了片刻,頭顱昂起叫了一聲,雙翅展動,騰飛離去,原地留下飛沙走石,煙塵彌漫。
一道道無形的狂風(fēng),像鐮刀一般狠狠地刮向兩人,凡天調(diào)動溫?zé)醿?nèi)息,形成一個半圓形的透明護罩,保護懷中比凡人還要脆弱的青蓮。
無形的狂風(fēng)撞擊在護罩上,被隔開分別向著兩旁飄落,沒有對青蓮造成半點傷害。
她看著身前的人,感受熟悉又陌生的懷抱,心中懷念,排斥,這兩種復(fù)雜的情緒充斥,為了不讓自己更加糾結(jié),她索性閉上雙眼,陷入假寐。
凡天對她的霸道,那是強烈的占有欲,凡天對她的溫柔,那是無人可比的柔情。
他看著青蓮的睡顏,沒有半點打擾的意思,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哪怕知道她為何如此,凡天十年的歲月里,不止有殺戮,更有看盡人間百態(tài)的體悟,心胸狹隘,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身上。
說簡單點,那就是他理解青蓮,但這不妨礙他對青蓮的喜愛。
紅鳥拼盡全力沿著大漠的邊緣飛行,就像一塊土黃色的大餅,邊緣有一條紅線一直在移動。
高懸天空的太陽緩緩西墜,最后的光芒,嫣紅而凄美,染地潔白的云朵殷紅異常,像是盛開的牡丹般那么妖艷。
美妙的事物,終是短暫,太陽落下了,光芒消散了,黑夜出來了,一眨眼就覆蓋了整片天與地,純黑色的天之壁,融入在了黑暗中,完全無法看到半點,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天空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哪怕身處黑夜,視覺下降了許多,紅鳥飛行的速度依舊不減,像一道火箭般破開一堵堵空氣,飛行過一處又一處無名土丘。
天地陷入了黑暗,凡天眼中的天還是明亮一片,如同光芒普照的時候,他身為陰蹺絕頂強者,是斷然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缺點。
湛藍的天空,那一朵朵緩緩飄動的白云,那一動不動的天之壁,廣袤無垠的大漠,那一粒粒堆積成地的沙粒,那一成不變的沙海,這一切的景物都在他的眼角,以一種不變的方式倒退著。
但他沒有去注意半分,他的眼中只有已經(jīng)陷入熟睡的青蓮,那份寧靜安詳?shù)捻嵨叮诖丝痰乃砩系玫搅俗畲蟮脑忈專磺卸际侨绱说膶庫o祥和,溫馨,浪漫。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晃眼,黑暗的天地,一道劃破黑暗的光芒出現(xiàn),分割了黑暗的天,黑暗的地,天地從未在此刻顯得井然有序。
哪怕在無知的人,如能看到此幕,定會知道何為天何為地,頭頂就是天,腳下就是地,頭頂蒼天,腳踏大地,我們每天都是如此。
幾個剎那,一分兩半的黑暗,天與地,那滿滿的黑暗消失了,天地重新回到太陽的籠罩下,萬物復(fù)蘇,生機勃勃,新的一天開始,人們繼續(xù)過著相同卻不同的生活,這就是世界的運轉(zhuǎn),這就是一種平衡,這就是自然規(guī)律。
紅鳥這一夜的飛行,幾乎飛過了大半的大漠,前方的地表上出現(xiàn)一副奇特的景觀,大漠的邊緣白茫茫一片,一朵朵雪花飄落,白茫茫的大雪鋪成地面。
一座又一座的山巒被白霜覆蓋,變成了寒冷徹骨的冰山,能夠凍死凡人的寒氣擴散,這是一處凡人的絕地,修煉者的隱居之地。
此地終日被冰雪籠罩,無人知道它的邊際在哪,沒有人知道這場雪下了多久,可能第一重天存在時,它就已經(jīng)存在。
這里冰天雪地,同樣有著霸主門派,冰雪派,主張脫離凡塵,隱世修煉,只收女子,不理外界紛擾,清心寡欲,有點太上無情的意味。
紅鳥背上,凡天淡淡說了句。“小鳥,飛入冰雪域。”
紅鳥鳴叫一聲,雙翅展動,如一顆紅色的箭矢射入白色的世界。
一朵朵雪花落在紅鳥上,替它洗刷著身上的殷紅,一會兒,紅鳥變成了白鳥,可惜它不是普通動物,沒有把它凍死。
在闖入冰雪世界之時,凡天控制著半圓形護罩的溫?zé)醿?nèi)息變化成,一個透明的雞蛋樣式護罩,籠罩著自己與青蓮,避免她無法承受寒冷而被凍死。
“一直往前飛。”凡天抱著早已醒來,還在裝睡的青蓮,淡淡說道。
渾身雪白的紅鳥,雙翅用力一震,身上的白雪大片脫落,速度再一次飆升,原處留下一股白煙氣浪,繚繞飄散。
它如一道高速旋轉(zhuǎn)的流星,身后留下一條長長的白痕,一息幾里,速度飛快,一座座冰山,一片片冰森,一條條冰河,一個個修煉者的隱居之地,一道道隱隱約約的白色人影,這一切不斷輪換,不斷被超越,直至消失。
一道紅芒在白雪的世界里不斷穿梭,留下一條貫穿始終的氣浪白痕,證明一路飛行的痕跡。
突然,闖入了一片白雪緩緩落下的地帶,百米處有著一座聳入天窮的山峰,幾乎就快觸及到了天之壁。
“這就是冰雪派,冰雪峰,飛入其中。”紅鳥背上的凡天,隱含威脅說道。
紅鳥遠遠就感受到了山峰內(nèi)幾股異常強大的氣息,欲要降落而下的身體,聽到凡天的話語,渾身一個激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哀鳴一聲,雙翅用力一展,快要落地的鳥爪,再次離開雪地,騰飛而起,向著沒有半點白雪飄落的冰雪峰飛去,一會兒狠狠撞入。
凡天運轉(zhuǎn)內(nèi)息,凝聚于喉嚨,使自己說話的聲音得到極大的增強,同時又運轉(zhuǎn)內(nèi)息于雙手,放在青蓮的雙耳上,避免聲音把她震死。
“我東遼域,東遼派,新任門派之主,前來求取萬年雪蓮,冰雪派之主,銀霜,前來一見。”這道聲音仿佛天雷炸響,轟鳴不止,震耳欲聾,傳遍了整座冰雪峰。
凡天懷中的青蓮睜開雙眼,看著他勢在必得的模樣,已有一人的心中,還是有點感動,有點排斥。
整座山峰,山腳下,清心寡欲的女弟子們,疑惑浮上滿臉,山腰處,無情無欲的長老們,臉上平淡如水,山頂上,有點太上無情的銀霜,滿臉漠然。
她身穿一襲如雪般的長裙,站在山巔,目露渴望看著近在咫尺的天之壁,聲音傳入耳中,她低下頭看著山腳下,眼神恢復(fù)了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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