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嫂子是不想讓我惹事，所以才這么說的，她想安撫我。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帶著嫂子下樓了，當我們走進電梯的那一剎那，聽到了身后宋曉明和那個齷齪男子的淫笑聲。

    嫂子下意識的拉著我，揚著頭，眼神里都是祈求的目光。

    嫂子的房間里，小月不知道去哪兒了，屋子很安靜。

    我坐在她的床上，點了一根煙，在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嫂子躺在床上，手有些顫抖從背后抱住了我的腰，輕聲的說道：“我不干凈了。”

    我想說你是干凈的，可話到了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躺在他身邊了。我不想騙你，我們發生關系了。”嫂子的聲音很低，似在呢喃，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們走吧。”我轉過頭，看著嫂子，我想帶著她遠走高飛，不在這里呆著，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去哪？”嫂子苦笑著說道：“我已經入了這個道，又能去哪兒？而且柳姐你也應該知道，她不會讓我們走的。”

    “你知道嗎，昨天一晚上，他給了我五千塊錢，說是小費。五千啊，整整五千塊，夠我們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費了。”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煙，如果我們堅持的話，我不相信柳姐會把我們怎么樣。

    看著煙霧在我的面前繚繞，我真想就這么帶著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回來了。

    嫂子搖頭，然后背對著我身子在不斷的顫抖，我知道她哭了，她不想走。我能想象的出來，她和哥哥在一起的苦日子，這一晚，她應該能拿到不少的錢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都沒說話，我也沒再堅持，這一晚上，嫂子的心應該是變了吧，她不想再回到以前，不想再過那種苦日子了。

    出來之后，我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呆著，然后就去了夜總會頂樓的漏天陽臺。

    天臺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個紅衣女子，有些落寞的靠在墻角，側著臉看著不斷西下的斜陽，秀發在額前飄逸，給人一種憂郁的氣息。

    她，是落英。整個夜總會里唯一一個陪酒不出臺的公主，曾經有很多大客戶不惜重金的想要和她在一起，但都被拒絕了。

    哪怕是一直高高在上的柳姐，也從沒逼過她分毫，甚至是很多時候，都會站在她這邊。

    “我以為，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地方。”她沒看我，依舊是看著夕陽，聲音恬淡莞爾動聽。

    “我只是想一個人呆一會。”我搖搖頭，既然已經上來，也沒打算下去，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總比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要好的多。

    我過去，坐在陽臺邊上，能看到馬路上來來去去的人，很渺小，就像是我們在現實面前一樣。

    “你的蘭蘭被人睡了。”落英很肯定的說道，沒有絲毫的質疑。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心理很難受，原本我想象中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個人的想法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

    嫂子變了。

    “她柳飄飄看上的男人，怎么可以惦記別的女人呢。”落英直呼了柳姐的大名，這才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一般。”

    她說的一般，是我。

    我明白落英的意思，我想要嫂子，惦記她，柳姐就親手毀了她，讓她不再純凈讓她去陪別的男人，徹底斷了我的念想。

    這樣的事情，柳姐做的出來，能開這么大一家夜總會，能管理這么多人，她自然是會有很多過人之處的。

    “為什么她從不刁難你？”我好奇的問。

    落英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后她那張極為精致的臉頰就慢慢的湊到了我的面前，越來越近，最后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的心跳在不斷的加快，我總算是知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男人對她趨之若鶩了，這絕對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會心動的女人，她的儀態她的落寞，都讓她顯得更美。

    “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落英的手落在了我的臉頰上，輕輕的摸了摸，又捏了一下我的臉蛋。

    然后她轉身，身影被夕陽拉的很長，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她太落寞了，我不知道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到底經歷了什么，能讓她看上去這樣寂寞，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傍晚的時候，我從天臺上下來，回到了工作崗位上，開始新的一天夜生活，走廊和包房里，都是來尋歡作樂的人，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興奮。

    我和小劉巡視了一圈，之后我們停在了一個包房的門口，門是開著的，包房里小月正在陪一個客人，倆人說說笑笑，男人的手在她的裙子里，不知道是在摸還是在掐，然后兩個人一起起身，直接去了包房里的洗手間。

    而且那個人，居然是昨天晚上和嫂子在一起的那個大腹便便。

    我搖搖頭，看著小劉問道：“現在的公主都這么狂野嗎？陪著客人去洗手間？”

    “你覺得他們去洗手間是干啥？”小劉反問我。

    “上廁所。”

    “你太單純了，哪有男女一起上廁所的。他們倆這是去交易了。說白了，就是為了那點破事兒。”小劉搖搖頭，繼續說道：“很多人呢，都喜歡那種在廁所做的感覺，完事兒就給錢，還方便還刺激。”

    我啞然，原來廁所還有這樣的用途，不過仔細想想，對那些男人來說確實是很省事兒，甚至是連開房的錢都省下了，真有這筆錢給公主的話，對方肯定是會用盡全力的伺候你。

    這有錢人是真會玩啊。

    現在想想，剛才他們倆應該是在討價還價了。

    小劉一臉得意撞了我的胳膊一下，笑著說道：“這里邊的門道多著呢，你好好的看著吧，以后還會更多你理解不了的。”

    我聳聳肩膀，在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夜總會里，確實是有太多我還沒見識過的黑暗了，這應該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我會遇到更多不公平的事兒。

    在這里，有錢有勢就是王道，能得到任何你想要的，這里沒有公平。

    “走吧，沒啥好看的。”我搖搖頭。

    要離開的時候，看到小月從廁所里沖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著不要不要。

    大腹便便的男子跟著追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小月，陰森森的笑著說道：“陪不陪可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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