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襄太妃看著打扮妥當(dāng)?shù)某仨y母女，躍躍欲試：“真不要我跟著去？”
池韞擺手：“您目標(biāo)太大了，若是跟著去，康王世子妃立刻會得到消息，那就打草驚蛇了。”
北襄太妃想了想，這話也有道理。
她品階在這里，去了光明寺，免不了興師動眾。康王世子妃得知，少不得來拜見。
北襄太妃不甘心，靈機(jī)一動：“那我喬裝去，總行了吧？打扮成婆子，誰也認(rèn)不出來。”
池韞哭笑不得：“母妃！就您這氣度，扮成婆子也不像啊！要是讓人認(rèn)出來，那可麻煩了。”
北襄太妃被說服了，蔫蔫地道：“行吧，聽你的。”
池韞安撫她：“義母不是在家嗎？她更可憐呢！連出門做客都不好去的。雖說出了朝芳宮，可還是跟以前一樣，天天關(guān)在院子里，最多到花園走走。不像您，只是今天不方便，明兒想出門就出門。”
北襄太妃一想，又高興起來：“你說的對。看她這么可憐的份上，我且陪她一日。”
“是，母妃辛苦了。”
安撫好北襄太妃，池韞與大夫人出了門。
京城人上香，基本去兩個地方。
一是朝芳宮，二是光明寺。
朝芳宮是皇家宮觀，又是女冠掌管，因而香客以權(quán)貴居多，以女眷為主。
光明寺就不一樣了，他們走的是平民路線。
每日山門大開，接濟(jì)貧民，還修繕了許多小院，租給來京赴考的舉子們，只收取極少的租金。久而久之，光明寺周圍聚集了許多文人學(xué)子，成了文壇一大盛地。
池韞與大夫人下了馬車，在知客僧的迎接下，進(jìn)入光明寺。
“池姐姐！”耳邊傳來驚訝的聲音。
池家母女轉(zhuǎn)頭一看，震驚了。
門邊是鄭國公夫人和耿素素。
她們的表情如出一轍，一臉的莫名其妙。
雙方見了禮，耿素素問：“池姐姐，你是道門弟子，也來佛寺上香的嗎？”
池韞面不改色：“我是俗家弟子，無礙的。何況佛道本是一家，我們云游的時候找不到道觀，去佛寺掛單也是常有的事。”
“哦……”
她反過來問：“你和耿伯母怎么沒去朝芳宮？”
因為大長公主在，鄭國公府出門上香，向來去的是朝芳宮。
耿素素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還是鄭國公夫人反應(yīng)快，回道：“這不是大長公主不在么？素素想出來玩，我們就到處看看。”
池韞點點頭。上香這個事兒，對權(quán)貴人家的女眷來說，重點不在于求神拜佛，而在于游玩放風(fēng)。每次都去朝芳宮，總會厭煩的。
雙方站了一會兒，都猶豫著沒開口。
以她們的關(guān)系，上香遇見了，邀請同行是正理。
可池韞此行另有事情要辦，跟耿家母女一塊兒，難免礙事……
鄭國公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也不大愿意跟她們同行。
大夫人見狀，笑著開口：“我們約了無悲大師，就先走一步了。”
耿家母女松了口氣，鄭國公夫人回道：“既如此，就不妨礙你們了，池夫人請便。”
道了別，雙方各走一邊。
池韞小聲說：“夫人，你覺不覺得她們有點奇怪？”
大夫人點頭：“好像有事。”
“真是怪了，有什么事不好說呢？”
大夫人道：“這就不知道了。”
池韞也就是隨便問問，鄭國公府那么大，有點秘密也不奇怪。
另一邊，耿素素也跟母親小聲說話：“母親，池姐姐不會知道了吧？”
鄭國公夫人一臉淡定：“知道也沒什么，是你非得瞞著人。”
耿素素揪著頭發(fā)，有點不好意思：“我怕被人笑嘛……”
“有什么好笑的？誰家姑娘不是這樣的？”
池韞和大夫人上了香，又去尋無悲大師卜了一卦。
還好無悲大師不認(rèn)得她，不然憑花神簽的名頭，恐怕要以為她是上門踢館的。
走完上香的流程，母女倆便在偏殿歇息。
過不多時，外頭傳來聲音，絮兒出去探了探，回來稟道：“吳家的人來了。”
池韞和大夫人裝作欣賞壁畫的樣子，轉(zhuǎn)到后殿，正好能聽見她們說話。
貴人臨門，大殿里的香客先一步被請了出去，現(xiàn)下只有康王世子妃等人。
她們聽見小縣主的聲音：“母親，我們?yōu)槭裁匆獊砉饷魉掳。咳コ紝m不是更清凈嗎？”
世子妃笑道：“朝芳宮供奉的是花神娘娘，今天我們來拜佛祖。”
小縣主不樂意：“什么神啊佛的，不都一樣嘛！”
世子妃語氣略略加重：“不可無禮，你外祖母禮佛呢！”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想來就是吳夫人了。
她帶著笑意道：“阿昀別急，等上完香，就領(lǐng)你去逛。光明寺可比朝芳宮熱鬧，每天都有法會、文會，還有唱佛戲的、雜耍百技，你稍等等。”
小縣主這才笑了。
等了一會兒，吳夫人上完香，也到偏殿歇息，讓人領(lǐng)了小縣主去玩。
偏殿沒有后門，大夫人就和池韞商量：“我可以潛進(jìn)去監(jiān)視她們，就是不方便帶著你。”
池韞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兵分兩路，夫人去監(jiān)視世子妃，我盯著小縣主。”
自從被劫了一次，樓晏對她的安全非常上心，每回出門，明里暗里一堆保護(hù)的人，大夫人想了想，就應(yīng)了。
“好，有問題及時聯(lián)系。”
池韞領(lǐng)著絮兒，帶上另一個會武功的侍婢，出了偏殿，一路尾隨小縣主而去。
陽春三月，正是游玩的季節(jié)，光明寺到處都是人。
池韞跟著小縣主，到了放生池。
光明寺的放生池，是京都一大景點，池里養(yǎng)著一只碩大的烏龜，據(jù)說已經(jīng)活了上百年了，善男信女們都喜歡到這兒來許愿。
看到小縣主轉(zhuǎn)過身來，池韞急忙往拐角處閃避。
哪知這一避，就撞到人了。
“哎呀！”
雙方齊聲驚呼，隨后覺得聲音有點熟，抬頭一瞧，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俞慎之清了清嗓音，問道：“你怎么在這？”
池韞更奇怪：“我來玩啊！你呢？今天不是休沐日吧？怎么沒去衙門？”
俞慎之才要回答，就聽一個聲音由遠(yuǎn)及近，帶著十分的不耐煩：“你腿是斷了嗎？半天沒跟上來，真……”
后面的話給吞回去了，耿素素看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池、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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