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聽說過各色染布，還沒聽說過染頭發的。
這個染發膏真是奇了，染出來的比他年輕時候的頭發還要黑亮。
其實是顧菲菲看自家外公，除了她來趙府那天，沒整理好形象，平時比她這個小女孩，還要注重個人形象打扮。
衣服永遠是干干凈凈的清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布鞋邊白的和新的一樣，手上的帕子也是半天一換。
穿的都是些平常衣服，不顯山不露水的，細看有些還繡上優雅精致的蘭花，菊花。
據顧菲菲觀察，外公比這個時空大部分，這個年紀的老人，穿的都顯年輕和時尚，思想和審美不可謂不超前。
晚上葡萄藤下納涼時，外公給她說過，當年菲菲外婆，可不就是看上，他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和瀟灑英俊的身姿，心悅于他，才委身下嫁他這個窮小子。
所以顧菲菲靈光一閃給買了黑色染發膏，提出給外公染發時。
老人家一絲排斥都沒有，很高興，任由她折騰。
染好了，更是臭美的在銅鏡面前，站了大半天，晚飯都給推遲了吃。
說好的古人迂腐思想，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呢？
“算菲丫頭有孝心，外公找你商量個事？”趙明澤打著傷量的語氣。
“我也要和外公商量個事”顧菲菲緊接著說。
“外公先說”顧菲菲捻了顆葡萄扔嘴里。
“那什么染發膏，給外公說說，你那師父還有剩下的嗎”
趙明澤昨天炫耀過頭，這不好幾位老友表示想見識一下這染發膏。
還有想高價購買的，趙明澤哪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像楊國公府的秋山美人圖，衛將軍府上好的紫玉端硯，孫尚書府的前朝大陳國，紫一真人集畢生之力寫的清心經，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他心心念念了許久，那幾個老家伙每次只給看一小會就收起來。
前段日子他病了，幾位倒是把平時舍不得出手的好東西，給送過來了。
等他好了，一個個趁他躺在床上沒什么力氣，管家也不敢說他們。
火速打著看病的名義，把送的東西偷偷摸摸帶回家了。
管家為了照顧他的心情，也不和他說這些事。
要是他知道了，爬也從床上爬起來攔著啊，交友不慎吶！
現在總算有求他的時候了，看他這次不吊足幾位老家伙的胃口！
當然前提是把菲丫頭哄好，前兩天菲丫頭認了個神醫師傅。
說是看菲丫頭天資聰穎，以后傳授些醫術。
雖然他沒見過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但人家大名已經響徹整個京城了。
一向號稱肺癆無藥可醫的病，被那位神醫治好了！
從未有肺癆被治好的病例，神醫之名名副其實！
這兩天京城最大的熱鬧，莫過于大街小巷有關這位神醫的傳說了。
聽說那位神醫已八十有余，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的樣子。
端的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更有人夸張的說是傾國傾城，一見傾心，再見忘俗，三見丟魂，茶飯不思。
又聽說人家常年住在高山之上，采集的藥草都是集天地之精華，日月之光輝。
那都是仙草，神仙才能享有的。喝的都是瓊脂玉露，不是他們這些個凡夫俗子可比。
還有小道消息稱，那位神醫和將軍府的衛公子，有不得不說的一段故事。
那天衛公子踏著無上輕功去找神醫，回來兩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極有可能是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鐘情，天雷地火，顛鸞倒鳳一番。
回來時神醫還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不太對。
這個真實的動作，更是無限放大了，廣大吃瓜群眾對此事的猜想！
一時各大茶館的眾人，紛紛交流最新的八卦消息。
有那講述著更是激動地，像是自己看見激戰現場一番。
唯一證實的一點是，衛將軍府付了十萬兩白銀，神醫收了之后便消失匿跡。
這點是將軍府傳出來的確切消息，其余一概不應。
多人還蹲守將軍府，暗暗觀察后續發展，那位神醫和衛公子的緣分止步于此了？
郎才郎貌，此乃天作之合，可惜可惜。
神醫又治好了那衛公子的母親，衛公子更應該以身相許之。
把當時帶著小清兒，在茶館喝茶的顧菲菲雷得不輕，古人八卦起來，和現代人也是不遑多讓。
衛錦明才多大，十一歲，這些人八卦起來連孩子都不放過。
不過唯一猜對的一點，就是衛錦明那廝，真的有龍陽之好，只是對象不是她變身的神醫。
顧菲菲想之所以群眾的想象無限，可能就是因為背后的真相，比想象的更加令人不敢置信。
她記得華國經常看的一句話，就是編劇都不敢這么編。
這次事畢，在顧菲菲看來，神醫的名號算是毀譽參半。
要不然這次開業，也不用求到外公這邊來，直接順著東風用神醫的名號。
“低調低調，師父不喜歡出名，他說了人怕出名豬怕壯”
顧菲菲看一眼周圍，還好沒什么家丁丫鬟經過。
“明白明白，神醫那里還有染發膏不”趙明澤配合的小聲說道。
“自是有的，只不過有個條件”顧菲菲清清嗓子。
“啥條件，你說，外公能辦一定給你辦到”
“給酒樓寫個對聯，署名趙太師，我師父說他很欣賞趙太師的文采，像什么詠梅、當夏、記友人傳、舊陳國軼事，都一一拜讀過，這次開酒樓想借下外公的名頭”
顧菲菲面不紅氣不喘的說。
她確實在外公書房看過寫的那些，文采出眾，換她十輩子也寫不出來那等好文章。
趙明澤一聽，感情神醫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收菲丫頭為徒，老夫魅力不減當年吶。
去書房一揮而就，寫了兩副對聯，蓋上私章。
說好了不能拿去做有害名聲的生意，顧菲菲保證不會，神醫師傅就是想現在賣點冰塊，以后賣些吃食而已。
趙明澤聽得連連贊嘆，不愧是神醫，夏天也能搞到冰塊。
一老一少，一手交對聯，一手給染發膏，雙贏。
也不怪顧菲菲要借勢，五六天前，隔壁那家就因為做的生意。
蓋過了太子的高良妾的哥哥家生意，被打砸的不成樣子。
還放話說“他們背后有人，有本事去順天府尹去告”
顧菲菲明白了在京城立足做生意，沒有權，哪來的錢。
而且開的是獨一家的冰塊生意，更要找個靠山了。
另一方面，神醫的名頭，只是暫時響亮罷了，她以后又不靠這個名頭混，這個身份不是長久之計。
“小姐，對聯要過來了？”小清迎上來。
“那是，本小姐出馬一個頂三”顧菲菲揚揚手里的大幅卷起來的對聯。
“明天開業就給它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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