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他們才出于好奇,就彼此所記起來的那些片段交流一下。
瑤時:“你所看到的秘境是什么樣子的?”
白煦回憶一下:“秘境中心有一座大房子。三間正房,好像宮殿般高大闊朗,兩邊各有廂房一間。沒有院子,不過你在屋子周圍七八丈之外種了很多靈草和靈花,因為設(shè)了禁制不讓靈獸們跑進花田藥圃禍害,因此房子周圍就很清凈。
“我們常在花田附近的亭子泡著靈花茶,吃靈果還有烤靈獸肉。我們好像只會烤肉……有一次你說要換換口味,然后煉制出一口大鍋,把靈獸扔進去煮,結(jié)果肉都變柴了,一點味道都沒有,你不愛吃,又說不能浪費,非讓我給吃光!
白煦說到這里時臉上還帶了點委屈。
瑤時聽得嘿嘿直笑。
“你還說呢。”瑤時不甘示弱地道,“我捉了一對騰云豹來養(yǎng),好不容易才下了一個崽子,你就迫不及待地把那兩只成年的給宰了吃,說已經(jīng)有了下一代騰云豹了,下一代會生下下一代,然后再生下下下一代……
“我都沒來得及阻止你,結(jié)果只剩下一個幼崽,扔給大熊它們好不容易養(yǎng)活了養(yǎng)大了,之后又費勁兮兮的才給它找了媳婦……”
白煦:“那騰云豹的肉不鮮美嗎?不好吃嗎?”
“這倒是!爆帟r回想了一下很是懷念,“若是那秘境還在,里面的騰云豹應(yīng)該已經(jīng)繁衍了很多了吧?”
騰云豹每十年生一只崽,若他們前世殞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以一千年來算,騰云豹也生了一百只崽了。
白煦舔舔唇,似乎在回味:“一個月殺一只來吃,也可以吃八年有余!那要不然還是半個月殺一只吧?”
瑤時:“……”說得好像他們知道那秘境在哪里似的。
接下來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交替著描繪著秘境的樣子。倆人對秘境的記憶并不完整,有重合的部分,也有僅一人記得的部分。那些自己本來沒有記憶的部分,在對方描繪的提醒下,也慢慢地回想了起來。
這樣一番交流,秘境的樣子也逐漸在他們的記憶中被填補完整起來。
但是他們能記起來的,多數(shù)都是在秘境里生活的場景。有關(guān)外界的,只有一些倆人在某處歷險又或是并肩作戰(zhàn)的片斷。
他們似乎去過很多地方,但這些場景當(dāng)中卻極少出現(xiàn)旁人,像邰云紀宏以及秋巧這三人他們在記憶里就完全沒見過的。
也好,那他們在再一次見到這三人時,否認并不記得他們也否認得理直氣壯啦。
倆人在討論起秘境的樣子時,想起來當(dāng)時到了晚上他們很喜歡搬兩張斜榻半躺在亭子外的空地上,在花香中賞月喝茶。今晚的月色也很好,他們索性也拿了兩張?zhí)梢纬鰜,中間隔著一張竹制的幾子,并排歪著在月光之下回憶往事。
當(dāng)二人有些意猶未盡地停止這種討論時,夜已經(jīng)深了,月暉如水傾注,映照得院子里光線分明,靈茶已經(jīng)換了兩泡,瑤時依然沒睡意。
她轉(zhuǎn)身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抬眼便見白煦正笑吟吟地注視著她這邊,神色是顯見的愉悅,她下意識地便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的心情也好極了。
照說在記憶的片段出現(xiàn)之前,她與阿煦還沒有到記憶中那種親昵無間的狀態(tài)的。她自己捫心自問,對于與他關(guān)系變得更親近的態(tài)度是期待的,是欣喜的,是樂見其成的。
但她本來不知道阿煦自己是怎么想的。
直至倆人開誠布公地坦率交流,她知道阿煦也覺醒了一部分的記憶,她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發(fā)現(xiàn)他對于記憶中的他們毫無抗拒,反而還將記憶融合得似乎比她還要良好。
那種感覺就仿佛……仿佛他本來對于她也是抱有這種情愫似的,在他心目中他們之間本來也應(yīng)該這樣親昵似的……
哎呀!瑤時用涼涼的手掌去捂自己變燙的臉。
白煦笑意未減,眼中多了一抹關(guān)切:“你餓了嗎?”
瑤時:“我想喝芝蘭釀!
白煦:“……不可以。”
他可不想再只能坐等著她呼呼大睡兩三日了。
有這功夫不如周圍走走,沒準走到那個秘境的附近時他們會有什么特殊的感應(yīng)也不定。
畢竟在記憶里,他們是稱呼那個秘境為“家”的。那個秘境必定跟他們很有淵源。
眼看著瑤時眉頭開始皺,他就知道她接下來要撒嬌。雖說他都是在記憶中見過她撒嬌,而在現(xiàn)實中從沒見過她撒嬌的樣子心里其實有些期待吧,但是他還知道記憶中她一撒嬌他總?cè)滩蛔∫饝?yīng)她的要求——
白煦想象了一下她拽著他的衣袖搖啊搖,軟語求他時……
白煦在心里倒抽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還是一樣拒絕不了。所以為了正事還是趁她還沒有使出這個手段前就說服她改變主意吧。
反正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白煦:“你想不想吃騰云豹?”
他把自己關(guān)于他們對他們的“家”有特殊感應(yīng)的猜測告訴她,“……不如把時間花在尋找秘境上?”
一番心理交戰(zhàn)之后,騰云豹戰(zhàn)勝了芝蘭釀。
關(guān)鍵是瑤時記起秘境里那房子的地下還挖有一個酒窖,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庆`酒!
若是在他們尚且缺失的那些記憶里靈酒沒有被他們?nèi)亢裙獾脑,那里面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超過了千年的靈釀!
而且她的心里還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想法,她驀地坐起來:“若與我們失去感應(yīng)一千多年,那秘境里可能已經(jīng)誕生秘境之靈了吧?那到時我們也可以問它知不知道強制進入秘境的方法!”
“這個秘境是我們的,秘境之靈也會聽我們的話,不會藏著不肯說吧?”瑤時期待地看向白煦,想獲得他的認同。
白煦笑了笑:“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的。不過要找到它才能確定呢。”
“我們以前真厲害啊,連秘境都能煉制出來!
“你在煉器一道上向來天分過人!
“嘻嘻。”瑤時覺得自己笑得有點傻,她又躺回去,月華越發(fā)璀璨,她伸手去擋了擋,轉(zhuǎn)身側(cè)向白煦那邊:“阿煦,你困嗎?”
白煦搖搖頭:“不困。”
“那我們再聊聊天?”
“嗯!
“聊什么呢?”
“……”
“啊。”瑤時又坐起來,明知道院子布了禁制又有隔絕陣,但她還是謹慎地選擇了傳音,【但是為什么我們能夠轉(zhuǎn)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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