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轉(zhuǎn)眼之間，負(fù)責(zé)審訊小九的董川就走了出來。秦白有些得意，向周圍的人炫耀：“我說的沒錯吧？對付那怕死的小子，還是用小董最好，輕聲哄幾句就成。”
董川卻很不給面子：“學(xué)生是把所有的刑具都亮了出來，剛準(zhǔn)備用，那人就嚇得開代的。”當(dāng)了牛三那么多年的賬房，董川對那些黑暗手段根本就沒心理障礙。
一旁的吳立松搖頭感嘆：“艸！還是讀書人的心最毒啊！”
周圍頓時爆笑！
沒一會兒，曹大材同樣回轉(zhuǎn)過來。那位馬哥可能不怕死，但不一定熬得過受刑。因此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說了。接著曹大材與董川就一對口供，發(fā)覺差不多。隨后曹大材就對秦白笑道：“大當(dāng)家，你可是招來虎狼了啊？”
吳立松立刻分析道：“共有四批人，三批是響馬，最先的一批是信源號的人。來的那么快，肯定都有馬。而且穿州過縣，不可能招搖，只能裝扮成商隊。而大隊商隊也只能走官道。問過沒有？那么多的馬從哪里來？是不是響馬自帶的？還有，他們走的是哪條官道？”
曹大材和董川一聽，就明白自己可能疏忽了不少細(xì)節(jié)。如果是上百人帶馬的響馬，那就比較恐怖了，屬于那種聲名遠(yuǎn)播的巨匪。而一般的響馬都比較窮，也沒什么騾馬，要不然，誰會好日子不過，去當(dāng)響馬呢？而這就涉及到實力判斷。說實話，如果來的人全都自帶馬匹，那還是想想該怎么逃吧！
曹大材和董川立刻轉(zhuǎn)身：“額們再去問問。”
吳立松突然看向秦白：“白二，這次幫忙后，我就要帶寧兒回滄州。”
秦白點點頭，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吳師傅，本想著派些人過去幫你。可現(xiàn)在這狀況是沒完沒了。呵呵。”
“心意領(lǐng)了。”吳立松露出微笑，“雖說我看不慣四海兄，但他的話倒沒錯。這次回去，能使錢從牢里撈出我那幾個朋友，那也算我盡心了。誒，我那些朋友肯定在老家待不下去，如果帶著家人投靠你，你收不收？”
“來去自由嘛！吳師傅，你的朋友可能不收嗎？”秦白笑道，“不過我現(xiàn)在都是泥菩薩，今天都不知道明天，你就不怕他們又沒著落嗎？”
“別說喪氣話，還想試探我怎么的？我?guī)麄儊恚褪且驗橛邪盐铡Ｈ绻氵B眼前這關(guān)都過不去，那你早該躺在亂墳堆了。”
“呃？”一旁的石柱聽著有些糊涂，“吳師傅，你還要來啊？”
“艸！你小子是盼著我走是吧？”吳立松笑罵，“過年我怎么能不回去呢？還要去祖墳磕頭燒香。等開年再來，我感覺可能好幾年都回不了老家。”
說笑中，曹大材和董川相繼走了出來：“問過了。信源號的人都自己備有馬。那些響馬的馬同樣是信源號準(zhǔn)備的，他們在臨清騾馬市收購，匯合的時候再交給那些響馬。就是不知走哪條官道，也不知響馬的字號和多少人。這兩個是信源號大掌柜留下打探消息的，對大隊人馬的情況并不知道多少。他們是準(zhǔn)備……綁了你白二爺！”
哄笑聲響起。等笑聲稍歇，秦白說道：“沒想到是信源號那位俞爺？竟然是為了火柴？”
“他們?yōu)樯兑獊頁專堪硞兠吭乱矝]多少箱啊？”刺毛依然有些奇怪。
實際上，在場除了秦白有點依稀感覺到，其他人全都是莫名其妙。因為這些人都大約知道每月的銷量，但賣價只不過在五、六兩之間，總銷售額無非是區(qū)區(qū)的幾千兩。說實話，目前還不如私礦的收入呢。怎么突然會有人出動五、六百人來搶？這完全已經(jīng)違反了常理。
“呵呵，貪婪就是原罪！”秦白含糊的解釋，也沒管這解釋中的現(xiàn)代用語，把這些人搞的更加迷糊。因為秦白心里明白，光崔新曉那里還有650箱的定貨沒有交付，如果算上信源號那里的每月1000箱，加上零賣那些，每月的銷量就會超過2000箱。而這僅僅是兩家的反饋，其他那些走商的反饋還沒回來呢。其實外面的市場需求，可能遠(yuǎn)遠(yuǎn)超過一般人的想象。
另外自己的產(chǎn)能根本就沒爆發(fā)。由于火柴桿和火柴盒的外包情況相當(dāng)好，真放手制作的話，只要原料人手跟得上，每天生產(chǎn)個五、六百箱都不稀奇。
當(dāng)然，秦白并不知道，自己的火柴在京城已經(jīng)被炒作成為了奢侈消費(fèi)品。
“別胡咧咧了，想想額們該怎么打吧！”曹大材拉回話題。
“大豺，這就要問你了。”吳立松道，“那么多人已經(jīng)不是江湖爭斗，個人武勇根本就沒用。反而需要的是排兵布陣。咱們這里只有你從過軍，所以先聽聽你的想法。”
曹大材并不推辭：“有幾點是他們的優(yōu)勢：他們暗，額們在明處。幸好刺毛和高子兄弟抓到這兩個探子，額們才提前有了準(zhǔn)備。誒，大當(dāng)家，你突然把全部人都帶回寨子里，是不是早有準(zhǔn)備？知道他們會來？”
秦白微微一笑，不承認(rèn)不否認(rèn)，保持著神秘。
曹大材也沒深究，他繼續(xù)道：“還有就是他們沒有后顧之憂。實在打不下來，他們可以退走，然后糾集更強(qiáng)大的力量卷土重來。而額們卻死守在這里，根本就走不掉。”
“你的意思？需要全殲？”秦白皺了皺眉。全殲比打退的難度高了好幾個等量級。
曹大材點點頭：“全殲肯定是上策。但還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找條后路，另找塊地方準(zhǔn)備東山再起。不過這里的基業(yè)都要放棄，大部分的兄弟也帶不走。還有就是只要火柴出現(xiàn)，躲過了這信源號，難道以后就沒其他人動心嗎？額這里并不是潑冷水，就是狡兔三窟，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等這次過去，你一定要另找塊地盤。”
秦白點點頭，這就是要開分基地。其實井家莊并不是猥瑣發(fā)育的好地方，各方混雜，而且自己已經(jīng)是四面樹敵。確實是該考慮起來轉(zhuǎn)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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