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劍？十劍之一的心劍？”云飛微微動色，目光再次注視著遠處的柱子。
“為何心劍會在這里？”云飛問道。
上次前去殊光森林，他知道風城有規矩，任何人不可持有十劍。現在十劍之一的心劍出現在族長大殿內，實在是讓人不解。
風空垂首不語。過了好一會，她抬起頭，眼中恢復了一些神志。
“應該是上一代風城的人將心劍藏匿在這里。”風空淡淡說道。
“心劍和風城有什么關系嗎？”云飛問道。
他本想問，心劍和風空是否有什么關系，可是看風空的樣子，只有循序漸進詢問才好。
風空聞言，抬頭對他勉強笑了一下，輕輕搖搖頭。
“不是我，是我”哽咽再次來臨。
云飛抬手替她拂去眼角的淚水，風空閉上眼睛再次哽咽得無法言語。
“什么都不要說了。你若是怕心劍在此影響風城，我離開的時候幫你帶出去。”云飛柔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風空的身子一僵。她連忙直起身，仿佛心中想到了什么，眼中顯出一絲恐懼。
“風兒？”云飛喚道。
“心劍在族長大殿。星辰劍在你的身邊。黑羽也要走。宿命再次開始了嗎？”
風空望著眼前云飛擔憂的臉，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不行，絕對不行。自己身上流著風族的血，宿命怎樣對待自己都好，只有云飛不能被卷入其中。
風空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
“風兒！”云飛突然提高聲音喊她。
風空一驚，抬起頭，看到云飛臉上表情十分難過。
“風兒，松開手。”云飛神情嚴肅，聲音無比認真。
風空低下頭，發現他正在一根一根撥開自己的手指。風空放緩了手上的力度，舒展開的手心上已經被她的指尖扎出了鮮血。
一塊白色的手帕立刻覆蓋上去。
“待會讓小易好好上點藥。”云飛隱忍心中壓抑的情緒說道。
風空點點頭。
云飛在手帕上打好結，面對面望著風空，正色道：“全部告訴我。不許隱瞞任何事情。”
夜風輕輕吹入大殿內。兩人身邊的燈盞隨著風的動蕩搖擺起來。
面面相視的兩人的身影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風空移開對視的視線，開口說道：“我”
“不許移開視線。”云飛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他向前伸出手把風空轉過去的臉又扳了回來。
“看著我的眼睛說。”云飛正色道。
風空的眼中滲出淚水，可是云飛沒有心軟，依然望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沒有移開視線。
族長大殿外。
不寧望著和自己保持一段距離的師父，悄悄走了過去。
可是，師父察覺到他靠近，不動聲色又移開了一段距離。
“師父，您究竟和族長大人說了些什么？”不寧停下腳步，正色問道。
聽到自己徒弟的問題，黯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從族長大人神情異常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卻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若非要給族長大人的異常找一個原因，那么就是心劍。
可是，心劍在很久之前就被藏匿在族長大殿。族長大人不可能和心劍有什么瓜葛。
“別問，別說，別看。”黯黯無法給徒弟一個正確的答案，只能隨便搪塞了一句。
他說完這句，突然抬頭向外看了一下，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不寧想再追問，已經找不到師父的蹤跡。
“不寧。”小易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不寧回頭看到小易端著湯藥過來。小易目光四處搜索了一番問道：“主人喝藥的時辰到了。”
有了今天早上的教訓，小易現在做起事總是小心翼翼。
不寧看了一眼大殿內。微弱的燭火從里面擴散出來，卻看不真切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從自己把熱水端給云飛之后，已經過去了許久，族長大殿內再也沒有傳來別的聲音。
“先放在一旁。”不寧無奈對小易說道。
風城宮殿。
天草終于回到了無人占據的自己的臨時住處。
他剛剛準備好好歇息一番，打開門卻看到漆黑的房中坐著一個人。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顯得有些可怖。
衛現端坐在房間內，一雙冰冷的眼睛望著打開門的天草。
“該是你實現諾言的時候了。”衛現隱忍自己激動的情緒說道。
天草望著他的樣子，走進屋內，隨手把門關上。
漆黑的房中，一盞明亮的燈火點燃。面對而坐的兩人中一人在輕聲敘說著什么。聽到他的話，另一個人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真相從來只有一個。無論人們愿不愿意接受，那是已經被稱為現實的過去。誰也無法改變過去，誰也無法將目光從上面移開。
風城后山。
血紅望著頭頂的夜空，隨口問了一句：“今夜是滿月嗎？”
“明日才是滿月，今日是十四。”爾耳回答道。
“今夜的月亮倒是十分圓滿。”血紅冷笑說道。
“明夜的月亮或許會比今夜的更圓。”爾耳臉上有些期待說道。
血紅大人觀月實在是少有的事情，看來今夜他的心情極好。
“明日嗎？”血紅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
“血紅大人，屬下說錯了什么嗎？”爾耳連忙問道。
“你沒說錯。你們還有明日。”血紅嘴角的笑容此刻看起來倒像是自嘲了。
爾耳聽到他的話，立刻神情嚴肅，聲音明亮說道：“血紅大人的明日定比屬下等人更輝煌。”
血紅抬眼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明日。
以前的自己可是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什么輝煌的明日。
隨時隨地都會死的人，單單是活過眼下這一瞬間已經花費了他全部的氣力。那時候的他完全沒有余力去思考明日的事情。
風院。
荀夫子面對眼前石桌上的殘局，輕嘆了一聲。過了這么多年，至今還無人與自己下完這殘局。
旬況聽到祖父的嘆息聲，立刻停下彈琴的手，起身問道：“祖父，您累了嗎？”
琴音中斷，院子內的風也隨之靜止。
荀夫子感慨道：“這么多年了，老夫是有些累了。”
“祖父。”旬蘇從外走進來，神情有些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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