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瀾笑了笑,似是并未把德妃的手段放在心上,反倒是安撫起了程老夫人,
“祖母寬心,明瀾不在意,德妃多行不義,必有報應。”
來日方長,今日奈何不得,來日,定當奉還。
更何況,今日雖說人多眼雜,容易生事,可這后宮手中有權的妃子,可不止德妃一個。
皇宮禁內,陸明瀾后面的話,并未說出來。
只是程老夫人心中思量,這次回去之后,不管外界如何,該是給陸明瀾議親了。
在這國子監三年,耽擱太久,如今昭寧公主要議親了,自是不會再去國子監讀書,那明瀾這個伴讀,自是也不必再去了。
她自家女兒要議親,縱使天潢貴胄,也是說不得什么的!
后宮之中這一下的風起云涌,讓程老夫人一時之間想的更多了些。
反倒是缺根筋的安定侯夫人半點沒感受到不對勁,只是看見了陸明瀾,沒看到陸明溪,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三丫頭呢?怎么不見三丫頭,瀾兒,那丫頭又去闖禍了?”
她這句話一出,程老夫人才意識到,來的只有陸明瀾,并不見陸明溪的身影,便是開口問道,
“明瀾,你三妹妹呢?”
對于陸明溪,程老夫人好似并沒有那么多的擔心,既然德妃算計了陸明瀾,自然不會去算計陸明溪,那丫頭讓人擔心的,不過就是她自己而已。
陸明瀾微微吐出一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按了按額角道,
“方才....是明溪解了蘇萱的圍........”
...........
出了壽康宮,陸明溪想要去安陽殿,可這后宮的路九曲環繞的,卻是有些犯了迷糊。
皇宮的宮殿都長的很是相像,而她又對這兒的路不熟,自然而然的便是有些迷了路。
這路越走越偏遠,跟鬼打墻似的找不到出口,正想著找個宮女將她帶過去,卻是聽見身后的宮殿里有動靜。
陸明溪心下好奇,手搭上那座圍墻,足尖一點,躍了上去。
雙手搭在墻頭,陸明溪并未弄出動靜,反倒是小心翼翼的冒出頭來,向著院落里面看去。
院落之內,兩道身影站在立面,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十來歲,不到四十,一身錦藍色衣袍,頭戴金冠,眉宇之間帶著幾分養尊處優的貴氣。
女子也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金芙蓉色宮裝,滿頭點翠,綺麗至極。
兩人似是在說著什么,女子時不時的還拿著眼睛瞟過院落之內的地方,男子將手搭在她的肩頭,似是在安撫。
陸明溪離得太遠,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只是看著那女子的衣著,能猜測到是宮中嬪妃。
而那當那男子側過臉來,她瞳仁一縮,東寧郡王!
后妃.....和東寧郡王!
陸明溪微微吸了一口氣,瞪大了眼睛,這南楚的后宮.....也忒亂了些!
雖是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但陸明溪明顯的能看出兩人關系并不一般,方才東寧郡王伸手,可是幫那女子捋了捋額角的碎發!
“誰!”
那女子眸色掃過墻頭,正是對上了陸明溪略帶思索的眼神,當即驚呼出聲。
被人發現,陸明溪當即從墻上跳了下來拔腿就跑。
這兩人是私會,必然不會有人能來堵她,被發現有人也無所謂,別讓那兩人看見她的臉,知曉了身份就好。
院內,東寧郡王被那女子一聲嚇了一下,也向著那墻角處看去,卻是沒看見半點身影。
“怎么回事?”
那女子微微吸了一口氣,眸中帶著幾分慌亂,
“方才有個女子趴在哪兒偷聽,看衣著和發飾,像是來赴宴的貴女。”
東寧郡王聽著微微一驚,壓了壓心思,向四周看了看,安撫道,
“先別慌,我去看看,你待會兒也先回去,此地偏遠,不該有宮人路過,或許是有人迷路誤入。
且她離得遠,也聽不到什么,單單看到你我二人,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你先別慌,不要自亂陣腳。”
女子聽著點了點頭,東寧郡王推門走了出去。
............
安陽殿內,宮宴還在繼續,座上的太后看著昭寧公主排的賀壽戲笑的合不攏嘴,顯然是開心極了。
一曲舞畢,昭寧公主上前一步,對著太后跪下,
“昭寧祝皇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后聽著臉上笑意不斷,
“你這丫頭,嘴跟抹了蜜似的,慣會哄哀家開心。”
昭寧公主笑著,瑞王也是精心準備著上前賀壽,哄的太后又是一陣歡喜。
最后,縮在角落里的齊王也是硬著頭皮走上前來,稍顯拘束,但也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孫兒也祝皇祖母生辰快樂,笑口常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看著自己這個不常來請安的皇孫上前,太后先是一愣,后來才是笑了笑,
“好孩子,有孝心,皇祖母記下了。”
齊王只是皇帝喝醉酒寵幸宮女生下來的,他打小便是喜歡混在宮女太監堆里,一年也見不了幾面,后來自己立了府,更是不常入宮,一年能見個幾面已然算是多了,久而久之,自己都快忘了還有這么一個孫兒了。
雖說往常自己與這個孫兒并不親近,但總歸也是她的皇孫,如今給她祝壽,太后自然也是開心的,又想起這個孫兒自己從未過問過,不禁多問了兩句。
齊王也一一應著,臉上也是帶著受寵若驚的笑容,只是渾身上下緊繃著,仍舊帶著幾分拘束之色。
比起萬分自在的瑞王和昭寧公主,這齊王卻是顯得小家子氣了些。
皇帝見到他這一副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升起幾分說不明的味道,恍惚間看到他額上的傷,便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老四啊,你這頭上怎么回事?傷著了?”
齊王聽罷稍稍一驚,沒想到皇帝會直接問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額角,頗有幾分欲蓋彌彰之意,結巴道,
“是...是兒臣來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樹上,磕著了。”
皇帝看著他的神情微微皺眉,倒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是隨意的擺擺手道,
“怎的這么不小心?待會讓太醫給你看看。”
齊王聽著連忙謝恩,
“謝父皇。”
皇帝擺擺手,并未多言。
齊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只是方才的一場戲.....他整個后背都濕了大片。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額角的傷,那女人說的沒錯,父皇沒怪罪他,還讓太醫給他瞧傷,那他這狀,是不是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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