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溪轉過身來,看著那徐知州已然被那小廝胡亂套了衣服,雙手雙腳被布條綁著,而嘴里,則是塞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襪子。
“辦事效率挺高啊。”
她笑了笑,看向那小廝。
那小廝低了低頭,并未說話,只是心中腹誹。
做著這檔子事兒,忽然被人從溫柔鄉里提了出來......這位徐知州,會不會有陰影?
還有這位姑娘,究竟是哪路神仙?出手利索不說,對于這....這些事情,更是絲毫不避諱。
陸明溪并不理會那小廝心中如何想,只是隨意的拿過桌上的茶水,便是盡數潑到了那徐知州的臉上。
她方才下手不重,這么一澆,必然是醒了。
徐知州睜開眼睛,看著一襲淺黃紗裙的陸明溪瞪大眼睛,滿臉疑惑,下意識的掙扎著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卻是耳邊涼涼的聲音傳來,
“謀害皇子,意欲謀反,徐知州,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句話出來,徐知州瞪大了眼睛,被襪子堵著的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陸明溪笑了笑,蹲下身來,
“看來知州是有話對我說。”
徐知州瞪大眼睛看著陸明溪,眸子里情緒復雜,有震驚,有恐懼,甚至還隱隱透著三分......解脫。
看著他這張臉,陸明溪隱隱猜到了什么,徑直將他嘴里的襪子給揪了出來。
果然,冷靜下來的徐知州,并沒有大聲喊叫,反而是對著陸明溪哭喪著一張臉道,
“大人救命,下官是被逼的啊.......”
說到此處,徐知州尾音拖得老長,甚至隱隱有著幾分老淚縱橫之意,
“下官當年初到這荊州之時,此地便是落入了謝家之首,豪紳盤踞,下官雖是朝堂官員,卻是........”
若非手腳被綁,陸明溪不禁懷疑這家伙要爬上前來抱住她的大腿,一一細數這謝家在這荊州一手遮天所做的惡事。。
可如今這境況,陸明溪卻是沒時間聽他訴苦訴請,淡淡開口道,
“剩下的留著回京說,先告訴我,今天晚上,謝家人想要做什么?”
“回京?”
徐知州抬起頭來,看向陸明溪,卻是有些猶豫,
“大人,我若是回京.......”
陸明溪自是知道他想要問什么,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我不能保證什么,只是這時候若是戴罪立功,我會讓太子和祁連玉如實上報,給你求情。”
就算是謝家勢大,可若是沒有他這個知州幫忙掩護,也沒那么容易瞞著朝廷這么多年。
這些年來,這徐知州與謝家估計沒少做齷齪勾當,單憑之前所說的賦稅之事,便是能夠看出,若說這點能夠瞞過這位知州,打死她她也不信!
在荊州作威作福這么多年,犯下罪狀無數,想要憑借臨時倒戈保住身價性命乃至富貴榮華,那簡直就是做夢!
徐知州微微沉默,看向陸明溪,咬牙道,
“小人不求其他,性命也無妨,只求大人能夠保住妻小。”
陸明溪聽罷微微挑眉,掃了一眼床上那位姑娘,似是玩味的念出那一句話,
“保住妻小?”
放眼望去,這位徐知州,實在是不像是會最后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的人。
徐知州看向陸明溪,一字一句,滿目認真道,
“沒錯,不論是今日之事,還是五年前顧元墨之死,下官都知道,愿意為姑娘所用,只求姑娘幫我保住妻子,兒子!”
陸明溪輕輕一笑,并不糾結,
“好,我答應你。”
他,估計是不好保,而至于妻子和孩子,這倒是容易。
只要他立的功夠,再加上趙劭和祁連玉求情請功,想必皇帝也不會為難孩子和女人。
陸明溪當即答應了,徐知州卻是又問了一遍,眸中神色復雜,甚至泛著紅色血絲,
“姑娘說話算話?”
陸明溪自然是聽明白了,他這是在詢問她是否能夠做主。
“本姑娘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她笑了笑道,給徐知州吃了一顆定心丸。
徐知州微微吐出一口氣,看向了陸明溪,道,
“謝家意欲謀反,籌劃已然近五年,半月前被梁王撞破,便是囚禁梁王,而今日將荊州豪族齊聚于此,正是為了明日一早,一舉起事。”
“齊聚這些只問酒色的廢物?”
陸明溪嗤笑一聲,
“能做什么?”
徐知州沉吟片刻,
“今日齊聚的這些,雖是些只顧酒色之徒,但也有不少在氏族中有分量的,今日睡得不省人事,晚上便是任人擺布,只待明日一早黃袍加身,他們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說到此處,陸明溪聽著斂了斂眉目,輕輕一笑,
“這是想學宋太祖啊.....”
今日聚著的,盡是些酒色之徒,卻又是大族豪紳,一晚上的時間,的確夠謝家人做些什么........只是,逼反容易,若是謝鈺想要稱帝做首,卻是難以服眾。
“他們想要推誰上位?”
陸明溪徑直問了出來,若是各族豪紳齊聚,謝家想要逼著這群人成為附庸容易,可若想要成事,終歸少了一個名頭。
荊南民不聊生,算是一個起事的由頭,可若是謝家稱王,卻是少了底氣。
如今可不是后唐末年,草莽稱霸的時候!
如今的南楚一統,盛京承平,朝中雖是盤根錯節,但皇帝處于盛年,大權在握,趙氏皇族蒸蒸日上,革新變法勢在必行。
這地方氏族,動亂容易,可造反,卻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是舉起軍旗,黃袍加身?
徐知州看向陸明溪,似是有些訝然,但是依舊開口,
“前晉福王一支的一位皇子。”
陸明溪聽著嗤笑一聲,
“郭先生出的主意?”
徐知州看著陸明溪,跟看神仙似的,
“姑娘...料事如神!”
聽他如此說,陸明溪卻是真的明白了,這謝家為何放著這富貴日子不要,偏要鋌而走險,搗鼓這么多幺蛾子出來,原來是被人坑了啊。
“這郭先生,什么來歷?五年前顧元墨一事,他摻和了多少?”
聽到此處,陸明溪反而是不急了,徑直坐到了那雕花太師椅上。
謝家難成氣候,這位郭先生,存著的一直是利用的心思。
如今,陸明溪終于想明白了這郭先生身上的氣息為何熟悉,那曲先生,不正也是如此?
以文人之身掀動亂,如此一來,那黑衣衛的出沒是不是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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