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賭,總歸是有風險的!
郭先生輕輕一笑,不置可否,“畢竟有所求,總歸是有所失的不是?”
“不是!
趙劭搖搖頭道,“你口中所說的世家罪證,只要我慢慢查,總該能查到的,況且也不是每一個世家家主都像是謝鈺這般蠢,被人挑撥三兩句便是放棄安逸的富貴日子不過反倒是跑過來造反的!
慢慢來,只要皇帝動了心思,逐個擊破,并不是難事,何必為了他這個所謂的罪證,冒險賭上自己的性命?
郭先生聽著一笑,
“所以,這筆交易,太子殿下是不準備做了?”
“不做。”
趙劭聽著微微挑眉,他才沒有那么閑,拿自己的性命來賭這些東西,
“不過本宮有另外一筆生意與你做,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
“哦?太子殿下也有生意要與郭某做?”
郭先生聽著微微挑眉。
趙劭眸色微沉,帶著三分笑意,
“我放你一條生路,你帶我見你家主子一面如何?”
他這句話說出來,郭先生眸色微瞇,透著幾分冷意,
“你果然是知道什么!
趙劭輕輕一笑,云淡風輕道,
“若非是本宮想要知道些什么,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站在那里拖延時間?”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兩方人馬依舊僵持不下,城外激戰,城內對峙。
郭先生冷冷一笑,微微擺手,數千弓箭手對準了下方的趙劭,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太子殿下,不如就這樣魚死網破好了!
與此同時,趙劭身后的夜司暗衛以及上千知州府的護衛,亦是對準了城樓上的郭先生。
魚死網破?那可不是趙劭想要的,也不是陸明溪想要的。
嗖的一聲,弩箭朝著那郭先生而去,而又是一聲,長箭破空,將那支弩箭截住,而后釘在了郭先生身后的城墻上。
“攔住他!”
陸明溪喝出聲來,眸色釘在了徐知州帶來的護衛之中的一個。
夜司暗衛應聲而出,與那人纏斗在一起。
“開城門!”
趙劭下令,身后的暗衛與知州府的護衛,盡數向著城門處殺去。
一瞬之間,僵局打破,刀劍刺破人體的聲音,夾在雨中,鮮血遍地。
祁連玉的人也到了,里應外合,青羽很快的便是攻了進來,而城內,更是一片狼藉。
夜半過后,謝家人盡數被清洗,降的降,死的死。
祁連玉帶人去收拾殘局去了,而陸明溪與趙劭,則是站在郭先生的尸體旁邊,沉著眸子。
方才為了拿下城池,所以將計就計趁亂攪渾池水,但是他們一直派人盯著這郭先生,以防止他趁亂逃跑,可是亂軍之中,已然有人射了一支箭出來,牢牢地釘在了他的心口。
這個讀書人,究竟是真的對自己這么狠,還是....他背后的勢力早有預料,所以派人來滅口的?
“殿下,他死了。”
一個夜司暗衛帶著方才最開始偷襲郭先生的那個護衛的尸體走了過來,低了低頭,請罪道。
是服毒而死,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而第二個射箭的....隱在這亂軍之中,數千人,他們也是沒抓到,讓他給逃了。
趙劭微微擺了擺手手,并沒有問罪,反倒是陸明溪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具尸體。
虎口與四指處皆有繭,應是個常年用刀的好手。
這些家伙背后的人,還真是手下的悍將極多。
陸明溪有些煩亂,荊州的事情平息了,可這條線卻是又斷了。
天空之中的雨越下越大,趙劭撐開傘,走到她身旁,
“先回去吧!
她身上已經濕透了,再淋下去,明日怕是要受風寒。
陸明溪斂了斂眸子,道,
“讓人盯住這具尸體。”
她總覺得這事兒沒完。
趙劭頷首,給夜司暗衛下了命令。
兩人離開,終于有人忍不住了,看向自家老大。
“這安定侯府的三小姐,似是與傳聞不太相符啊.....”
之前在清涼寺那一次他們跟陸明溪打過照面,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這一次,她怎么又是摻進來了。而太子殿下,對她還頗有幾分言聽計從的意味。
暗衛老大瞥了自家小弟一眼,
“相不相符的與你何干,多做事,少說話!
暗衛小弟摸了摸鼻子,是人總歸是有好奇之心嘛,更何況還是這位太子殿下身邊的事兒。
陸明溪沒去知州府,反而是去了謝府。
謝家已經盡數被祁連玉的人給控制了起來,他沒為難老弱婦孺,只是監禁,而至于謝家的男子,則是盡數的被請進了知州府的大牢里。
如今的謝家一片蕭條,人人自危,陸明溪稍稍洗漱一番,換了身干衣服,便是去了之前郭先生的那座院落里。
屋子里沒有外人,只有她和趙劭、青羽三個。
“這里有條暗道,梁王便是被關在這里。”
陸明溪沉吟片刻,開口道,
“我想那郭先生之前應該是打的事后救起梁王,轉而進盛京爭儲的主意。”
趙劭聽著斂了斂眸子,
“野心倒是不小!
兩人談論著,細細的將這件房間搜了個邊,那郭先生做事很是謹慎,除了謝家的一些公文之外,沒有透露半點自己的事情。
陸明溪拿起那紙公文,看著上面郭先生的字跡,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外面便是傳來了消息,謝鈺盡數招了,找到了謝家人藏在城郊的軍糧。
而緊接著,又是另外一個消息傳來,灃河水患,河提崩塌,淹沒了大片大片的村莊!
當陸明溪幾人到達知州府的時候,祁連玉與程云錦已然在哪兒等著了,而顧昀則是帶人去了水患處查看,他父親曾是荊州知守,熟悉荊南地形,對于這些事情,他也曾涉獵一二,比起他們幾個,多幾分應急的經驗。
“殿下!
祁連玉與程云錦看見趙劭,對他行了一禮。
趙劭微微擺手,
“不必多禮,灃河如今是什么情況!
“河提崩塌,淹沒了沿河一帶的村莊,顧昀正帶人去灃河勘察,晨光也帶人安置百姓,死傷不多,但是百姓流離,一時之間,荊南恐怕會更加混亂!
祁連玉說著眸色微沉,
“還有,兩個月前,我來荊南勘察時,曾去過灃河一帶,雖然河口堤壩三年之內未曾加固,但當年顧元墨挖渠通水,這幾天的的天氣雖然陰沉,但雨勢并不大,還未到七月里降水最多的時候,此時崩塌,不在情理之中。”
此事,恐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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