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劭怔在原地許久,良久,他轉頭看向陸明溪,反應慢了不止一拍,
“你......剛才,說什么?”
他好像聽見,她在說好……
陸明溪看著向來走荒唐紈绔路線的太子殿下忽然如愣頭青一般的模樣和反應,不禁失笑,緩緩道,
“我說,我也喜歡你。”
“那太好了,我明日就去請父皇賜婚,也不用在秋獵上選什么勞什子太子妃了。”
趙劭一把就抱住陸明溪,一瞬間,開心的像是一個二百多斤的傻子。
陸明溪的臉再一次撞到那鐵墻一般的胸膛上,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掙脫開來。
“等一下,明日?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趙劭微微一頓,看著陸明溪,警惕道,
“你不會是要反悔吧。”
陸明溪聽著偏房里的動靜,提著趙劭便是上了屋頂。
“我沒說反悔,只是最近不行。”
陸明溪看著他開口道。
“為什么啊?”
趙劭擰起眉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別裝蒜。”
陸明溪看著他,眸中是觸動過后重新恢復的極致冷靜,
“你這太子之位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說的太輕巧,她如今終歸是安定侯府的女兒,若要嫁給他,要克服的因素實在是太多。
而他這太子之位,正處于奪嫡之爭的箭靶子的位置,誰都想要插一腳進來,而前幾次與前晉那些交手,那些人又是一個個意在取他性命,一次是這樣,可兩次三次次次都是想要與他賭命,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再加上上智大師所說的帝星蒙塵,殺機四伏,這不得不讓她多想。
可趙劭卻是扳著她的肩膀,眸光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
“只要你一句話,我有很多方法可以安然放下,帶你遠走高飛。”
他不是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選,這點,他很清楚。
要奪位,似乎前方還有很多困難,可若是想要放下,他有把握……
那些東西,于他而言,不過是枷鎖,他只想要她。
可陸明溪卻是搖了搖頭,問道,
“那先皇后的死因呢?你不想查了?”
她是喜歡他,可在這朝堂之上摸爬打滾這么多年,她可不是什么聽到海誓山盟便能放下一切的無知小姑娘。
陸明溪的冷靜,似乎已經成為本能,再怎么感動和觸動,最終都會被這種本能所取代。
趙劭頓了頓,看向她道,
“母后說過,她希望我開心的活著,只要你愿意的話,我可以放下。”
母后就是被父皇毒死的,這已經是事實了,只是其中一些不為人知的,能夠傷口撒鹽的隱秘……
亦或是苦衷?
這十年來所經歷的,還有最近所查探到的,那些所謂的真相,趙劭已經不想追根究底下去了。
陸明溪搖了搖頭,
“可我放不下。”
趙劭看向她,微微握了握拳,掩下眸子里的受傷,
“為什么?”
陸明溪看著他道,
“我們來到這世上,都是背負著一些枷鎖的,我不想要你因為我放下你本該是唾手可得的東西,而去跟著我受流離之苦。”
“先皇后死因未明,所以皇帝的真實態度我們就不得而知,放下之后,你究竟是能夠帶著我安然離開還是死在宮廷之內就無法得知。
你如今借著皇帝的名頭,已經讓不少政事堂的大臣青眼有加,改變了看法,也借機插下了自己的人手,如此灰溜溜的離開,豈不可惜?”
“還有,為了一個我,放棄一切,你以后,當真不會后悔嗎?”
她說的語氣極緩,眸子里盡是平靜。
“我不會!”
趙劭看著陸明溪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絕不后悔。”
“趙劭。”
陸明溪笑著打斷了他,而后輕聲道,
“你現在不后悔,是因為你現在喜歡我,少年人的心血來潮,真的能夠維持一生嗎?現在說永遠,是不是太早了些?”
夜風在兩人耳畔劃過,帶來一陣陣的寒意和輕柔,陸明溪的話卻是如一盆冷水一般,毫不留情的灑在了趙劭的頭上,直直沁到心里。
“我見過太多的人,將一時涌上心頭的少年歡喜定為一生,可幾年過后卻是發現自己要的根本不是那些東西。皇權富貴,生殺予奪,位登九五……”
“夠了。”
趙劭見她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打斷了她,
“什么少年人的歡喜,什么感情不定,人心易變,說到底還是你不信我!”
陸明溪微微吐出一口氣,勸慰道,
“畢竟你現在還年輕,我不想你將來想起來后悔。”
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九五之尊啊,若是能勵精圖治,天下一統,那可就是功垂萬古,留書百世。
權力巔峰,榮耀萬丈,那是多少男兒畢其一生的追求?
當年她都放不下的東西,陸明溪很是不信,一個皇族隱忍這么多年的太子殿下,可以如此輕易的放下?
少年人的心血來潮,便是當做一世摯愛,盟約萬年,可當他們冷靜下來,便會覺得自己有多愚蠢。
陸明溪心中想著,趙劭卻是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駁聲道,
“說什么少年人?說的跟你年紀多大一樣,北魏的國師大人,西北王?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跟我同歲吧!”
陸星沉十四從軍,西北稱王,朝堂呆了不過五年,今年還不到二十,說起來,他還大他半歲!
“這年歲怎么能跟閱歷一并而論呢?”
陸明溪揚了揚下巴,
“我逛過的青樓,見過的風花雪月,癡男怨女,怕是比你父皇都多。”
趙劭冷笑,
“我父皇不逛青樓,我逛過的,也比他逛過的多得多!”
陸明溪:“……”
倒是忘了他也喜歡逛青樓。
趙劭幽幽的盯著陸明溪,自以為壓下了心中的氣憤,臉上的表情別扭極了,
“說到底你就說不信我!”
因為她覺得他可能是一時興起,所以不愿意嫁給他!
他看起來,就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
“那倒不是。”
陸明溪很快的反駁,誠懇道,
“因為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一時興起,其實你是不是一時興起也不重要,我們當下開心就好,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說。
現在不能嫁給你,主要還是因為如今朝中的勢力分布。”
言下之意,他以后不喜歡她了也沒關系,他們分開就好,她不在意這些。
可不管是安定侯府還是他的太子之位,總歸不是一句話就能帶過去的,這其中關系盤根錯節,更何況皇帝還是個喜歡玩勢力權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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