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癩子也是真的極喜歡小雅了，所以才會像尋常父女一樣開玩笑，而且還半點兒沒有被冒犯到的跡象。

    “一切都由范哥作主。”

    我也順水推舟地站起來對范癩子鞠了一躬，語氣溫和又誠懇，就差沒有直接改口叫一聲岳父了。

    范癩子明顯是個好人，至少對于小雅來說，他算是個實實在在嗎好人了。

    對于這樣子的范癩子，我也不吝嗇在人家面前表現出幾分討好賣乖的心思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范癩子對我的所有幫助，我一直都是記在心里的呢，今天這一番配合也算是我能夠給出的報答了吧。

    “你看看人家，哪兒像你這樣兒，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范癩子格外滿意地沖著我點了點頭，轉頭看小雅的時候就是滿臉的兇神惡煞了，只恨不得能夠指著小雅的鼻子罵才好。

    我往旁邊兒挪了一步，不著痕跡地隔開了小雅和范癩子之間的視線往來。

    范癩子索性也就順坡下驢不再多說些什么了，只是看向我的目光越發柔和，大有一副把我當自己親兒子的打算。

    我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到底還是承受不住這樣子的慈愛了，只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來，不再多說。

    “哎呀，你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我是拿你倆沒轍兒。”

    小雅也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裝出來的還是怎么著，這表情看起來倒是和范癩子如出一轍。

    要不是確認小雅以前應該是從來就不認識范癩子的，我恐怕都要以為小雅真的是范癩子的親生女兒了。

    小雅對著范癩子翻了個白眼兒，轉頭對上我的時候又翻了個白眼兒，擺明是對我倆都沒什么好臉色了。

    我露出了一個有些訕訕的笑容，正想對小雅解釋兩句的時候，就聽見小雅說著自己要出去了。

    “我先走了，還有什么事兒你們倆自己商量去吧。”

    “你去哪兒呀小雅？”

    我伸手拉住了小雅的手臂，把她往自己面前帶了一把，然后才開口詢問了這么一句。

    “我回屋睡覺去，昨兒個睡得太遲了，這會兒有些犯困了。”

    小雅倒是也沒有反抗，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一副困極了的樣子。

    我這才仔細看了小雅一眼，她的眼睛底下都還有一片烏青呢，大概真的是和她自己說的一樣，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吧。

    我這才放心下來，松開了小雅的手臂，示意她刻意繼續往外頭走了。

    “那行，你去睡吧，晚上記得出來吃飯呀。”

    范癩子也沖著小雅點了點頭，只是對比起我的沉靜，他難免是要多叮囑兩句的。

    等到小雅走遠了，范癩子才不咸不淡地冒了這么一句話出來。

    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我一眼，不過我能夠感覺到落在我身上的那種威壓，范癩子這是在替小雅撐場子呢。

    “你也看見了，我就小雅這么一個閨女，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我也是真心疼愛她的。”

    “您的意思我都明白的。”

    我點了點頭，我雖然有時候有些刻意逢迎了一點兒，可也不是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會說出口的。

    我既然之前都已經回答了范癩子的話了，這就代表了不管我到底喜不喜歡小雅，我都會娶她的。

    只要小雅自己愿意，她開口說一句，我轉頭就會準備好把她給娶回來了。

    這件事無關愛情，更多的是一種對于小雅的報答。

    “只要小雅還喜歡你一天，你小子就千萬記住潔身自好這幾個字記住了嗎，我可不想看見我閨女傷心。”

    范癩子還是沒有抬頭看我，一直自顧自地夾著菜吃。

    我也摸不準兒他的態度，索性也就沉默著不吭聲，靜靜等著范癩子的下文。

    好在范癩子沒有沉默太長時間，很快就開口說話了。

    他不單是喜歡小雅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還希望小雅可以得到一個完整的我，從人到心。

    “小雅是個好姑娘，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的。”

    這次我沒有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不用范癩子說我自己也是這么想的，以前對小雅還有誤解的時候也就不說了。

    可是自從跟小雅接觸得多了，慢慢兒了解到她的為人了，我也能夠確定了。

    小雅是個不諳世事的好姑娘，她值得讓人用心的對待。

    而且小雅和云玲是完全不一樣的，她不會像云玲那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對于這事兒我還是可以斷定的。

    “對了，我以前跟你提過的讓你接手我的生意，你考慮得怎么樣呀？”

    范癩子沒有再說些什么，可是眼睛里面透露出來的滿意是非常明顯的。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今天到這兒來是過了一大關了。

    正走神的時候就聽見范癩子又開口說話了，這次針對的卻不是我和小雅之間的這點兒事情了，而是他手底下的生意。

    與其說是生意，還不如說是范癩子賴以生存的灰色產業。

    我剛剛從局子里面出來的時候范癩子就有心讓我接手這些東西來著，不過當時被我給一口拒絕了。

    現在他突然又提起這茬兒，我就有些摸不準兒范癩子真正的想法了。

    “……”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雖然摸不準范癩子真正的想法，可是對于自己心里的想法我還是非常清楚的。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都是不想去涉及那些灰色產業的。

    我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能夠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要涉及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

    “前段時間那是因為你要去開公司，所以你不想去也就算了。”

    范癩子倒也沒有生氣，或許我的沉默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吧，所以他的臉上才一點兒多余的神色都沒有。

    范癩子左手的幾根手指在桌子上面輕輕敲打著，神色也淡淡的，說話的語氣甚至還帶著幾分苦口婆心的意味了。

    “可是現在你那兩家公司擺明是沒有留下來的可能了，所以我才想著你是不是也應該回來接手我的生意了。”

    “范哥，我，你讓我再考慮一段時間吧，我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范癩子的話說的沒錯，我之前開的兩家公司是擺明救不下來了，之后我也的確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可還是那句話，對于那些灰色產業，我的第一反應還是抗拒的，并沒有那么想要讓自己插手進去。

    索性范癩子現在的態度也不明朗，語氣聽著還像是有商量的可能性的，我不如就再拖一拖。

    我始終抱著一種僥幸心理呢，萬一范癩子看我沒有反應就不再多說些什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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