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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別說了！”李太后一聲怒喝，直接打斷了莊嬪的話。可是，莊嬪的面上毫無懼色，那因?yàn)椴患有揎椂@得清冷的面上竟浮出了一絲笑意。
寧硯泠看著她，她跪在那里，可是應(yīng)該是她贏了。
別人或許沒有留心到，即使留心了也不會明白莊嬪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寧硯泠的心里卻清楚的很，莊嬪贏了。她既然說出了“玉珠葡萄”這四個字，就注定該是她贏了。
因?yàn)殛P(guān)于這玉珠葡萄的事情，不管她是通過什么途徑知道的，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李太后都不允許她吐露一個字。為此，李太后必會不惜一切代價(jià)，甚至能滿足她所提出的一切要求。
果然，李太后的胸膛雖是劇烈地起伏，在場眾人都看到了。可是她的手卻緊緊著抓著扶手，面上是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從牙縫里擠出一絲顫巍巍的平靜：“莊嬪，你回去罷！以后切記，不可再犯！”
眾人但見莊嬪的身體抖了一下，只有寧硯泠方才莊嬪就跪在她面前。
所以她看清楚了，莊嬪不是抖了一下，而是笑了一下。那笑容幅度是那么大，以至于整個人都抖動了一下。
“臣妾告退。”莊嬪從地上站起來，拂了拂裙子上跪出來的褶皺痕跡，轉(zhuǎn)身飄然而去，留下滿屋子驚得幾乎瞠目結(jié)舌的眾人。
莊嬪毫無顧忌地鬧了這么一場，就這樣簡簡單單地結(jié)束了？眾人面面相覷，想問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問。
李太后不用瞧就知道，眾人的面上必然是寫滿了疑問。此刻她已經(jīng)無心再去應(yīng)付眾人了，便拿手撐著面頰，道：“哀家累了，你們都回去罷。”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眾人還能說什么，只得陸續(xù)告退。
寧硯泠卻沒有走莊嬪方才說了玉珠葡萄的事情，倘若她不留下來說兩句，李太后怕是就要疑心到她的頭上。
待眾人走了個干凈，李公公便一腳踏進(jìn)來，見了寧硯泠便問道：“德嬪娘娘，怎么還不回去？”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李太后、李公公和陳、唐二位嬤嬤，寧硯泠知道他們和李太后俱是一體的，也不拐彎抹角，直說道：“太后娘娘，玉珠葡萄的事情，臣妾確實(shí)是從未告訴過莊嬪。”
李公公聽了，代太后回答道：“咱家知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這玉珠葡萄是陛下剛登基那一年賜給祁大將軍的。祁家若是有心，這玉珠葡萄有什么來歷的，就是打聽也打聽出來了！”
這“打聽”二字可非同小可，李公公說得是輕輕松松。寧硯泠聽了，卻是背上連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玉珠葡萄之事，也能算上是后宮秘辛。當(dāng)然，當(dāng)年在這后宮里有點(diǎn)地位和能力的人，自然是有辦法打聽出那個小宮女萍兒是怎么突然受了太子的寵信，一朝飛上枝頭成了nn的。
然而，這畢竟是后宮里的事情。寧硯泠光是想到，在這深宮里竟然還有人敢悄悄地給邊關(guān)上的人傳遞消息，心里就覺得瘆得慌。
這些宮闈秘史傳出去也就罷了，大不了引人一笑。可是如果是內(nèi)閣要事呢？是軍機(jī)大事呢？那豈不是將自己的底牌徹底攤在邊將的面前？
萬一有一天，楚皇做了什么不利于邊將的決定，又被人給傳了出去。那邊將們會怎么做呢？會繼續(xù)上陣殺敵么？還是索性引兵回關(guān)內(nèi)寧硯泠打了個寒戰(zhàn)，不敢再想下去了。
李公公見她面色不好，便寬慰道：“沒事的，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罷，過幾天出去松快松快”
寧硯泠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李公公說話的竟成了左耳進(jìn)右耳出，只在心里留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所以，過了兩日，又是在萱室殿，太后說要趁著清明節(jié)出去踏青的時候，寧硯泠很是驚訝。李太后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輪轉(zhuǎn)一圈，最后又看了寧硯泠一眼。
景后見眾人都有些訝異，便笑道：“最近事情也多，出去松散松散也是極好的。只不知去什么地方？”
“北郊。”只聽得楚皇的聲音從后面響起，一時房里眾人都屏息肅立。
他怎么來了？寧硯泠也有些驚訝，自己甚至沒有聽到小太監(jiān)通報(bào)的聲音。難道是方才自己又走神了？她忙凝神靜氣，細(xì)細(xì)聽著。
只聽太后開口道：“既是皇兒已經(jīng)選定了地方，那想必一定是好的，只希望到時候能得個好天氣罷。”
“太后娘娘玉口一開，必然是個好天氣。”只聽康嬪甜甜一笑，聲音糯糯地道。
這話要是別人說了，難免有阿諛奉承之感。可是康嬪年紀(jì)最面上還帶著少不更事的天真。她說這話只讓人覺得是發(fā)自內(nèi)心。
果然，李太后聽了很受用，又想起重陽登高那日董爾芙的可愛勁兒，只笑道：“愿借你吉言罷。”
眾嬪御見康嬪在太后面前討了好，便爭相仿效，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不少好聽的話。李太后本已開懷，這會兒更是聽得笑容滿面。
獨(dú)寧硯泠正在心里琢磨著什么，只一言不發(fā)。在熱鬧的房里，她這般沉默自是不打眼的，可是沒想到還是有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多時，眾人告退。寧硯泠心里想著事情，很快便被落在了后面。
北郊寧硯泠思忖著，確實(shí)是個好地方，聽說風(fēng)景秀麗，還有幾道天然的溫泉。朝中不少勛貴在那里都有宅子。上次李太后還讓楚皇在那里賜了一處宅子，給固原王做京邸。
猶記得去年的時候，葉芷珊同公主說的，她們?nèi)胰ヌで嗟牡胤剑坪跻彩潜苯肌?br />
寧硯泠雖然來了京都這么幾年，可是近郊這些頗有意趣的地方竟是一處也沒有去過，心里不禁有些期待這次的踏青。
“你剛才在發(fā)什么呆？”冷不防背后傳來了一聲。
寧硯泠聽得是楚皇的聲音，慌忙回頭，只見楚皇一臉?biāo)菩Ψ切Φ卦诤竺婵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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