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連芝忽然冒出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丑事,白皚皚父母少不得對肖陽一陣嚴刑拷打。
結果換回林琴一番苦口婆心,“肖陽是個優秀的男人,身邊少不了趨之若鶩的女人。皚皚,你要把人牢牢抓緊嘍!”
白正聲則是在私底下跟肖陽耳提面命,“叔叔雖然信你,但你早點把名分給定下來,不就沒有這些麻煩事!
陳連芝故意傷人,按白正聲的脾氣是不會輕易放過,但意外的是白皚皚事息事寧人。
肖陽無疑是感激的,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些不能被揭穿的事實才能永遠塵封下去。
唯獨一人意難平。
吳奕緲氣勢洶洶地瞪它,“你蠢貨傻B腦殘啊……”絞盡腦汁用最毒的話語唾罵了她許久。
弗陵洗耳恭聽,拿著手機訂外賣。
等到某人罵得上氣不接下氣后,弗陵看著來信,“我去拿外賣!
“拿什么外賣?”
弗陵將外賣訂單給她看,“你上回不是說想吃拉絲熱狗芝士棒,檸檬百香果汁,我又多加了兩份泡椒鳳爪和小龍蝦,外賣員到了,但要自己下大廳去拿。”
吳奕緲起伏的胸口陡然一窒,咬了咬顫抖的唇角,“這都十一點半了,你不怕吃了長肉全長臉上?”
“我買都買了!
吳奕緲撇撇嘴,抓著手機起身要走,“你這腿扭傷了還怎么走,等你拿回來冰都化了,還不如我自己去!
看著吳奕緲蹬蹬蹬地踩著小碎步離開,弗陵抿唇淡笑,生而為人,誰還不會哄女孩子開心!
門柄轉動的聲音傳開,弗陵意外地瞧見了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沈醫生。”
沈凈軒淡漠的眼神閃過一絲意外,“只有你?”
弗陵,“您有事?”
沈凈軒站在門口,不進不出的位置,“渺渺說你腿扭傷了,讓我過來看看!
補充,“順便接她回家!
弗陵面色微僵,腿扭傷本就是胡造,也說過不礙事,奈何吳奕緲還真將醫生給請來了,這要是把自己這白蓮花面目拆穿……
“抱歉,這么晚還打擾您,不過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沈凈軒抬頭走了進來,眸光在暖黃的燈光修飾下,越顯輕柔,“我已經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您要出診費?”
沈凈軒眼角的柔色微斂,瞳孔里的神色瑟縮成一片陰影。
他要什么?
本來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但聽到吳奕緲打電話來時,心中明顯閃過一絲不耐,漸漸地,那絲不耐又膨脹成了躁意。
第一次感到心緒不寧。
他輕呵了一口氣,“你看著給!
第一次見到他淡漠的俊臉挑起一絲漫不經心的輕嘲,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因為下班的緣故,他換回了自己平時的衣著,深棕色的大衣垂直到膝蓋以上,行走間隱約可見里面的白色高領羊毛衫,長腿修長筆直。
即便是站著不動就給人一種畫報的美感,和不可高攀的遙遠差距,更別說他走近時給人產生的視覺壓迫和心理沖擊。
風從窗欞吹拂進來,在房間里打了個旋,像是感知到病房內另一股低氣壓的存在,訕訕地從門口逃離,又將門給帶上。
清脆的關門聲響起,屋子里又恢復了一室靜謐。
“渺渺她下樓拿外賣去了!
他嗯了聲。
“……”
沈凈軒看著她,又覺得不妥,眼睫微垂,落在她蜷在沙發上的兩只腳,小腳丫子露在空氣里,腳指甲上染著一層紅色的指甲油,應該是新近染上去的,熒光閃閃爍爍。
“我看看,腳踝。”他含了下舌尖,好像更不妥。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目光給燙到,腳指甲又蜷了起來,幾乎都要藏進褲管內。
“一定要證明我腳踝骨沒傷到您才肯放心?”
沈凈軒忽然一笑。
倒是讓她后背毛骨悚然,好像被看穿了一樣。
沈凈軒半傾下身來,金絲框架眼鏡下看不出任何柔和的神色,“自己伸出來還是……”
都逼到門口了,弗陵只能照做。
低垂著頭額發將他的臉蓋住,即便遮擋住,卻能夠感受到在那嘴角下似笑非笑的弧度。
在醫生面前裝病就是自作聰明。
“麻煩您,不該說的別說!
“什么叫該說,什么叫不該說?”
弗陵清了清嗓子,望著他,“醫院鬧得沸沸揚揚,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沸沸揚揚是指那件事!
道貌岸然冠冕堂皇,倒是長了張巧舌如簧的嘴臉。
不過弗陵是真的誤會了。
沈凈軒壓根不知道她所指的是陳連芝的事。
他還一直以為,是她過去一天不落地往中醫大樓趕,被同事揣測這女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凈軒看著她,又驀地將視線收回,落在腳踝上,指尖觸上,掌心握在踝骨的位置。
絲絲的涼意,縷縷微麻。
“你裝的?”沈凈軒抬頭。
涼薄的氣息幾乎都落在眼睫,弗陵看著他道,“我都跟你說了沒事!
他一時無話,神色復雜地看著自己。
弗陵動了動腳,想收回。
他沒放,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弗陵吞了下口水,不能再被他握著腳踝骨了,再這樣下去會被捏碎的,她可不像再在這個醫院待下去。
“沈醫生,我們這樣好像有點曖昧,最近醫院,有一些不好聽的話,關于我們!
他說,“不是你引起的!
對,若她不跑到別人的地盤去睡覺就沒有現在這檔子事。
但她也沒料想他竟然當真了。
弗陵訕訕,“曖昧雖然刺激,但你也要克制內心的躁動,清楚我們之間是隨時都可以被撇清的關系,向前一步都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沈凈軒垂著眼睫,嘴角輕扯,握著自己腳踝的力道漸松。
目光卻是望向了別處,是落在沙發的手機,肖陽的電話。
沈凈軒,“因為你的青梅竹馬!
他側著臉,挺拔的鼻梁骨上夾著一副金絲框眼睛,下頜線條精致,眼睛上方的睫毛真的很長很長。
鈴聲一直在響,噪雜刺耳。
噪聲撕開了美感。
弗陵皺眉,忽然下了一個自己都詫異不已的決定,“不了,我想曖昧!
肖陽能綠自己,自己為什么就不能綠了他?
現下不能和他徹底撕破臉,至少也要惡心惡心他。
弗陵身子微傾上前,小臂往上一勾,將沈醫生脖頸攬下。
沈凈軒怔愣之間,一手按在了沙發上撐住自己的身形,一手則是按在她臂彎上,卻遲遲不動作。
脖頸后的手,熱度猶如燙紅的鐵,溫熱從她身上傳來,相信他的亦如是,溫熱將那具冰冷的身軀融化下來。
弗陵微勾的眼角泛著一絲暈紅的笑意,眼睛忽閃忽閃,零星的光斑從眼底滑過,似是盛滿了醺人的酒。
像個妖女,無聲地在笑著,用牙齒一寸一寸拉開那高捂住的衣領,用手指指尖勾勒著那凸起的喉結。
似乎是男人很敏感的部位,稍微一碰就能感覺到他身子的緊繃,幽暗漆黑的眼烙在她的瞳孔里。
溫熱的氣息撲在喉結處,先是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在喉結周圍密密麻麻地吮住每一個細小的筋脈。
危險的姿勢,敏感的呼吸,少女的馨香,混沌的神智,都要了人命,激發起了男性隱藏在內心深處欲望。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
沈凈軒手臂握緊她的肩,手幾乎要將她的臂彎粉碎,抿成直線的薄唇又似乎在壓抑。
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所有準備好的進攻退守,如今親臨當場卻難以招架。
在門框處不知道停留著什么,推著門要進來,腳步一窒。
弗陵含入那喉結舔舐著,眼底的笑意深黯下去。
······
病房外,冷峭的風也吹不滅嫉妒的憤火,像怪獸吞噬著人心。
肖陽眼里迸射出妒忌的火,一陣拳風從身側驟然撲過來,撞見開周遭安靜的氛圍。
沈凈軒往側一閃,手握成了圈,將拳心包裹在了右手手中,用手心的力量抵消了這一拳的撞擊。
肖陽一張臉黑沉得都快出水,聞言卻是冷笑:“你干什么?我問你到底對她干了什么?”
沒有回音。
沈凈軒低垂著眼睫冷嗤。
“你和皚皚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傳得很遠很遠。
沈凈軒徐聲輕笑,抬眸:“你不是都看到了?”
肖陽臉色扭曲著,像被侵犯的領地兇獅,扭曲的面孔隨著呼吸拂動的粗氣一起一伏,飛起一腳,往他下盤提去,然這一腳卻像是踢在了烙鐵上,五根腳指頭幾乎都繃緊蜷縮著,幾欲折斷。
沈凈軒抓過他的手,翻折在后。
肖陽咬牙忍著疼意,另外一只拳頭也撞擊上來,沈凈軒身形急速往左后方一退,鼻梁上的眼睛已經是被肖陽給打落在地。
鏡片碎落在地,四分五裂,一邊的眼鏡片整個脫落在地。
沈凈軒眼前像是起了一片迷霧,幾個眨眼間,一道風貫穿而來。雙肘護在身前,呈格擋的手勢,一直退讓著,不曾動作,直到身子被逼著倒退在欄桿和墻壁的死角。
而這個地方,恰好也是監控盲區。
······
弗陵手枕在腦袋邊看打斗畫面,“沈醫生真是老好人,聽說肖陽綠了我,知道我心有不甘,可不,這回為了我去打架!
吳奕緲咬了一口芝士棒,愣神地看這出突如其來的戲碼,“雖然我平時都在我哥面前說肖陽的壞話,但他還罵我多管閑事呢!”看到肖陽的手被翻折在后時,忍不住瞳孔一縮。
弗陵吸了一口百香果汁,心底痛快地舒了一口氣,“沈醫生性子內斂,雖然不說,但心底跟明鏡似的。不過,眼鏡都掉了,不會輸給他吧?”
吳奕緲自信地拍著胸口,“我是學跆拳道,他學泰拳!
弗陵錯愕,眼前陡然閃現那種招招入肉,鮮血淋漓的沖擊感,“你們家是武學世家?”
她搖頭,“我家里親戚幾乎都是醫生,我原本有一個舅舅,他醫學事業上的最后一個病人,因為車禍失血,到了醫院搶救無效,被家屬誤解說是醫療事故,用刀刺中心口,年紀輕輕的就死了,所以我爸媽都很害怕現在醫患關系緊張會對當醫生不利,從小就讓我們學這些技巧防身!
“既然擔心干嘛還做醫生?”
“因為救心難,救身易!
吳奕緲感嘆,“我之所以棄醫從文,是因為……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這廂才決定……曲線救國。”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