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軒進入房間之后,聞到的是一股血腥中帶著惡臭的味道,擔心的加快腳步,來到床前,看見青青在床前喂藥。
伸手奪過藥碗,坐在床沿看著風凌雪依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的不說話,讓自己心里特別的過意不去。
“你來干什么?不用處理你那側妃的后事嗎?”風凌雪沙啞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是我太粗心,光顧著看方清靈的死狀忽略了你有沒有受傷,這藥能解毒嗎?”墨景軒關心的問道。
風凌雪皺著眉,不想開口,還是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誰這樣狠心,若不是小姐是醫毒雙絕,恐怕也和那方側妃一樣了!”青青為小姐打抱不平的說道。
”不要胡說八道,去把我給王爺準備的解毒膏拿來?王爺就要大婚了,剛好藥膏用來解毒,全當提前恭賀王爺的新婚大喜。
墨景軒手里端著的藥碗頓了頓,然后輕輕又舀了一勺放在風凌雪的嘴邊,風凌雪見了,嘴角掛著笑容道:“現如今方側妃不在了,師父她老人家對我不滿是肯定了,林小姐做不成正妃,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做個側妃了?”
“有時候做人要糊涂一點,你這么聰明讓我該怎么對你?”
“王爺為難了?是對方側妃的死感到惋惜,還是對我的歉疚,或許對師妹的無奈?”
見墨景軒沒有說話,她突然開口笑道:“真讓我說對了?看來是我小瞧了你那個師妹,也高估了你的師父對你的疼愛,不用為難,反正我也只是暫時借用了一下你的正妃身份,她太急于求成了。等我走了之后,她可以名正言順的來做這個正妃的位置,不是像現在這樣,坐收漁翁之利,還失了王爺的心。”
“你懂我就好!傷的嚴重嗎?把藥喝了一會兒該涼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她分析的事情已經明明白白,今天的事情就是師父和林薰兒搞出來,他不懂,同樣是徒弟,為何從小到大,師父都要偏心與她。
可是若是沒有師父,就沒有現在的自己,還有這一身武藝,做人不能忘本,師父再偏心,對自己那也是掏心掏肺的好,所以自己不愿忤逆師父的意愿。
以前的自己,后院可以塞進無數女人,可是現在不同了,心里住著一個人,就不想別的人進來摻合,心里矛盾卻不知道該怎么對她說。
風凌雪不知道為何偏偏對林薰兒不喜,后院那么多女人,多一個又何妨,可是那是在沒有跟自己表白的時候,之前娶的僅僅是擺設,和自己牛馬不相及。
現在和自己表白之后,曾承諾以后心里只有自己的時候,她信了。
可是師父來了,師命難違,他妥協了,他選擇了師父,那自己還在苦苦掙扎什么?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所以他們之間還是缺了那么點的信任。
風凌雪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看的墨景軒實在心疼,都是自己的錯,沒有能力給別人承諾之前,就不該隨便開口,現在弄的兩下為難,看著她平日里喝藥那么艱難的人,一口喝干,那是怎樣的勇氣。
“對我失望透頂了吧!其實她老人家也是愛徒心切,我不想違背她的意思,凌兒!你只要把她當成后院其他女人一樣就好。”
“你放心吧!我沒那么小氣,她畢竟是你師父,你們又是從小相依為命的,自然親近些,對了這藥抹上之后兩天就會清除余毒,然后在用這個生肌膏涂抹在臉上,不出七天就會還你一個英俊的臉龐,真想看看你沒有毀容之前的樣子!”
風凌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期待的說道。
“等過幾天你就會看見了!”
“是啊!再過幾天就是十五了,十五月圓之夜本該是月圓團圓的好日子!”
風凌雪感慨的說道,墨景軒拿走她手里的碗,遞給了青青,之后也不管青青在不在場,脫了鞋子上了床就把風凌雪摟在懷里道:“凌兒!不要難過,這個月的十五,我會讓你過得和之前不同!”
風凌雪想了想,也對,會是個不同的日子,因為她的師父選擇了十五月圓讓他們師兄妹成親。
不管他心里到底有誰?還是要娶誰?都和自己無關,他注定不是平凡的人,后院的女人無數已經是事實,那么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吧!
吸取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讓風凌雪有點沉醉其中,多攝取一點他的關愛,或許以后他的心里就會居住無數個人,到時候自己還在不在他的心中,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風凌雪閉上眼睛,不在說話,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這個月的十五,注定不會是個安靜的夜晚。
青青看見小姐沒有生氣,也沒有趕王爺的意思,便自動退出,順便暖心的關上了房門。
蕭雨雖然討厭墨景軒一些,但是通過蕭烈的一些滲透,多少也知道他們的事情,也知道王爺確實對小姐也是真心實意,看見青青自己出來,也沒有太多的異議,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攔在門口的蒼龍。
風凌雪一大早睜開眼便看見墨景軒一張放大的臉,沒有帶銀具罩面,昨晚自己就把藥膏涂抹在臉上,現在看見他整個一個綠油油的藥膏涂的滿臉都是。
因著方側妃突然離世,墨景軒竟然是以思念親人為由,在家里上吊自殺了,皇上還特準了他放假在家處理后事。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勸住了師父,只納妾不做側妃,估計是家里有喪,不易大婚。
這一消息停在林薰兒的耳朵里,那是暴跳如雷,找到紅楓開口質問道:“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不是說好的納側妃嗎?”
紅楓喝了口茶,無奈的說道:“方側妃剛剛過世,雖然人家家里沒人了,但是為了景軒的名譽著想,也不能側妃剛過世就補上空缺啊?”
“這就算了!你看看景軒哥哥都呆在醉雨閣兩天了,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什么意思?明天就是十五大婚的日子,方側妃也已經發送出去了,他竟然和那個女人膩在一起,我不甘心!”
紅楓看著眼前的徒弟,因為憤恨而扭曲的一張臉,勸道:“薰兒!一步一步來,你總要他有個適應的過程,娶了你之后,讓他看見你的賢惠、大度,和包容,慢慢的他的心就會在你身上。”
“狗屁!誰說的,我來了這么長時間,他哪里看見了我的好,現在他被那個狐貍精勾住,我不甘心,我要你提前動手?”
紅楓就是一愣,林薰兒厭惡的看著她質問:“怎么?你是貪生怕死嗎?為了我你必須這么做?這是你欠我的?”
紅楓張了張嘴,無奈的點了點頭。
兩天的時間,墨景軒都在醉雨閣里解毒,就像是面膜一樣,一層層抽絲剝繭般撕下厚厚的綠層薄膜,上面夾雜著黑黑的毒素,肉眼可見。
風凌雪許久以來,第一次展開笑容道:“看看!紫薇草當真厲害,做成的藥膏真的把臉上的毒素清除干凈了,這日后若是沒有我的生肌膏,隨便的高明一點的御醫大夫都能醫治王爺的臉了!”
墨景軒本沒有特別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看見風凌雪那么開心,自己也有點竊喜。
但是聽到她話里話外有著離家出走的意味,心里便是一揪的心驚,道:“你要去哪?好好的說什么不吉利的話?”
風凌雪愣愣神,然后淡定的說道:“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再說了你總要離開醉雨閣,你看看已經在這里呆了兩天了,看你師妹那著急吃醋的樣子,就像是要把我活吞了一樣。”
“不管她!我就要賴在這里一輩子才好?”墨景軒竟然當著一眾護衛和下人的面撒起嬌來。
風凌雪心里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馬上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吃過晚飯,墨景軒還在請假期間,就被皇上臨時緊急召見,風凌雪覺得肯定是朝堂上發生了什么大事。
擔心了一夜,終于在后半夜的時候,他帶著滿身的疲憊回來,見風凌雪還在等她,心里滿滿的安慰。
風凌雪才得知,南方連著數月洪澇災害嚴重,鬧的百姓無家可歸,終于在洪汛期過了,景州竟然鬧起了瘟疫,死傷無數,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墨子淵坐不住了,這瘟疫不同別的疾病,傳染蔓延很快,控制不好就會蔓延整個鳳武,現在緊急任務就是派個朝中要員帶著太醫院的御醫去控制疫情。
滿朝文武沒人去趟這躺渾水,所以就把從底到上的全部休假官員統統召回議事。
最后也沒商量出什么實質的結果,墨景軒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醉雨閣,現在的風凌雪,已然習慣了在房間里給他留一盞燈,方便他回來的時候不至于看不清方向。
墨景軒武功高強,夜里就算沒有燭火也會看的清楚,但是他喜歡風凌雪給他留燈的習慣,因為這樣才有回家的時候,家里有人等候的感覺。
風凌雪一大早起床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溫度,青青和蕭雨進來的時候,才知道墨景軒一早就去上朝了。
她也不知道是朝堂上真的無人可用,還是他要以此來躲避那兩個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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