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孤身而來
蒼生劍派。
計無雙和白鹿院主都退到了這里。
兩人相互對視，神情皆是陰沉無比。
之前氣勢洶洶地追殺過去，誓要斬殺魔君和葉汐，可誰能料到，竟然被辛無塵一劍逼退。
現在想來，都覺得甚是恥辱。
而這時，蒼生劍派上方的空間，開始扭曲，一個虛空通道被強行打開。
老劍神當先走出，氣機凌厲，如一口出竅的殺伐之劍。
在他身后，是混天神教的三大神使，還有玄龍書院的總院主。
看到計無雙和白鹿院主都在場，老劍神眉頭一皺。
他盯著白鹿院主問道：“文院主，那妖女呢？你沒能留下她？”
白鹿院主搖了搖頭，沉聲道：“九代魔君再現，救走了那妖女。好在這次有天機公子相助，他在魔君體內打入了一道天機印，半天之內，都可以追索其行蹤。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可以追索行蹤，你們怎么還留在這里？應當死死咬住，不給他們喘息之機啊！”三大神使中的掌燈神使，語氣急切低說道。
計無雙冷笑一聲，似乎根本不屑回應這種白癡問題。
白鹿院主面露苦笑道：“我們也那么做了，只不過等我們再追到魔君和妖女的時候……”
說到這里，他抬眼看了一下老劍神，神情復雜。
“怎么了？”老劍神也察覺白鹿院主反應不太對。
“你教出了一位好弟子啊。在我們追到的時候，辛無塵趕到了，要力保妖女。”白鹿院主一字一頓地說道。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特別是那些還留在附近的蒼生劍派天靈師，更是驚呼連連。
辛無塵，曾經是門派的驕傲，可在出了五年前那事后，便成了門中禁制談起的禁忌。
“辛無塵？他不是已經修為盡廢了嗎？”玄龍書院的總院主忍不住問道，他雖然隱世許久，不問世事，但對于五年前發生的那場動蕩還是清楚的。
“破而后立！他的修為，已經盡數恢復，而且更上一層樓，成了半圣。只不過，他陷入魔道也越深了，居然自甘墮落到與魔頭妖女為伍。”白鹿院主沉聲道。
“什么！”
“他成了半圣！”
“該死！怎么會這樣！”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立刻驚怒起來。
要知道天靈師，距離半圣之間，可是有一道天大的鴻溝。
在場的眾人內，也唯有老劍神，計無雙是憑借自身實力，處在這個境界的。
而像白鹿院主是憑借著眾圣天書，三大神使是靠著聯手合擊，再匹配特殊兵器，才能展現那種戰力。
至于玄龍書院那位總院主，倒是還能發揮半圣之力，只不過代價是耗盡本就不多的生機，用過一次就會死掉。
由此也可以知道，半圣是多么的難得。
這是無限接近圣者的境界，再進半步，便可媲美古之圣賢了。
所以，他們在知道辛無塵成了半圣之后，才會這么義憤填膺了。
老劍神臉色黑沉沉的，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在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爆發。
他深吸了口氣，冷冷道：“縱使他成了半圣，以你們二人合力，總能壓住他吧。就算再多一個魔君，你們牽制糾纏，也不難吧。”
計無雙和白鹿院主臉上都不由一抽。
他們實在不想說出自己二人，被辛無塵一劍逼退的事情。
不過在老劍神灼灼目光的逼視下，白鹿院主嘆了口氣，說道：“辛無塵這次破而后立，第一次為自己的意愿而出劍，精神意志強絕到了極巔，劍意之強，實為我平生僅見。要抵御下來，太難了。而且再加上他執掌著那妖女的圣劍，我們只有避其鋒芒。”
大家都是高手，聽白鹿院主這么一說，自然也知道辛無塵如今是處在一種自身最巔峰的狀態。
氣勢如虹，可發揮出超越自己極限的戰力。
在這種狀態下，要去硬撼辛無塵，不是不可以，但付出的代價會非常大，搞不好得以命搏殺。
所以計無雙和白鹿院主選擇退走，眾人倒不好指責什么。
“不過現在諸位都到齊了，我們倒不必再忌憚什么，立刻便能過去，將辛無塵和魔君一同誅滅。”計無雙笑道。
“不必了，殺辛無塵，我一人足矣！”老劍神冷冰冰地開口。
他成就半圣，已經有非常悠久的年月，功力深厚，遠非一般半圣可比。
他斬過八代魔君，是公認的天瀾第一。
這一次，他更要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就出發吧。根據我對天機印的感應，魔君他們似乎還停在之前那個地方……”計無雙手指輕輕掐動，推算著行蹤。
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卻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地抬頭，沖著遠處看去。
旁邊其他人，也先后生出感應，紛紛沖著那個方向看去。
在那里，有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而行，以縮地成寸的玄妙，似緩實快，如浮光掠影，朝著蒼生劍派而來。
眾人實力深厚，皆目力超群，一下子就認出，那白衣身影，赫然便是辛無塵！
“什么！”
“他、他怎么敢！”
大家都震驚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還正想去追殺辛無塵和魔君，葉汐，可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辛無塵竟然敢孤身一人，主動上門。
這是來找死嗎？
不少人震驚之余，則是欣喜，如果辛無塵和魔君攜手，他們要一體誅殺，還得費上不少功夫，甚至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可現在，辛無塵孤身而來，卻給了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一群人冷眼看著。
看著辛無塵走入蒼生劍派，看著他走到自己等人的面前。
老劍神看著辛無塵，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復雜，有痛惜，有失望，有憤怒……
種種情緒參雜一起，可最后，都化為了極致冰冷。
這是他花費二十年，苦心教導出的傳人，可卻沒能經受住紅塵美人，愛恨情欲的誘惑，背棄了蒼生道。
辜負了守護蒼生的榮耀，當殺！
為警示門下后來者，更當殺！
老劍神神情酷烈到極致，冷冷喝問道：“辛無塵，你是自知罪孽深重，前來領死贖罪嗎？”
辛無塵迎著老劍神那冷酷的目光，輕輕嘆了口氣：“師尊，你二十年苦心栽培，無塵始終不敢忘記。我……”
“閉嘴！”老劍神厲聲呵斥，打斷道：“我早已經將你逐出門墻，我們再無師徒情分，不要喊我師尊，你也不配！我蒼生劍派以守護蒼生為宗旨，這是天大的功德，當受萬世景仰。這是何等的榮耀！就是因為你這孽畜，給門派蒙羞，你但凡還有一點羞恥之心，就立刻自殺謝罪吧。”
辛無塵沉默一陣，忽然道：“守護蒼生，固然是大功德，是天大的榮耀。可恕弟子直言，你這么做，怕也并不是真的憐憫蒼生悲苦，心懷慈悲，而只是舍不得門派傳承千年的榮耀，舍不得那受萬人敬仰的至高地位……”
“住口！”老劍神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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