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莘他們去的時候,吳正興并不在,只有吳父一個人守在靈堂里面。他看到吳正莘進來,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轉過了頭。
那一瞬間,吳正莘赫然發現,他本就不再年輕的臉龐又老了幾歲。
兒女真的是一把雙刃劍,兒女孝順的話,家里和和睦睦,生活甜甜美美,心情也是美滋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精氣神肯定也是不一樣的。但若是子女不孝順,就如同她和吳正興這樣,家里總是鬧得雞飛狗跳的,人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呢。
“也許,你走了,才是最好的解脫吧。”吳正莘輕聲說,“去吧,到了另一個世界,別那么爭強好勝,也別那么的偏心眼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偏心眼會給另一個孩子造成多么沉重的傷害。”
吳父的眼皮子動了動,他靜靜的坐著,除了吳正莘進門的那一眼,自始至終都沒有轉身。
“我來看你最后一眼,也算是盡了這輩子的最后一點情誼。我決定不恨你了,因為恨一個人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我真的很累了。”
吳正莘深深的看了吳母一眼,然后又深深的看了吳父一眼,轉頭就準備走。她甚至都沒有上香,也沒有跪拜,更沒有哭。
母女關系竟然惡化到這一地步,也只能讓人唏噓。
吳正莘要走,吳真真自然不會留,她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急匆匆走來的吳正興。
“站住!”吳正興大吼,“吳正莘,誰讓你來的。”
吳正莘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來不來是我的事情,與你有什么關系。”
“誰讓你來的,你這害死母親的兇手。”
“吳正興,說你蠢都是對你的夸獎。我又沒和你們住在一起,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能賴在我的頭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呵,要不是你氣她,媽怎么可能會突然心臟病發作?”吳正興憤恨的看著她,“你再說這和你沒有關系?”
吳正莘冷笑道:“吳正興,你這話是不是說的本末倒置了。”
“就是你!”
吳正莘懶得搭理他,抬腿就要走。
吳正興堵著門,氣呼呼的沖著吳父喊道:“爸,你怎么不說話啊,你說,是不是她把我媽給氣死的。”
“怎么著,你是想打架么?”吳真真擼起袖子,“你要是不嫌丟人真的想打架,只管說一聲,我保證奉陪到底。”
吳正興看到吳真真像是見了鬼一樣,他不滿的哼哼道:“我說怎么到哪里都能看的到你啊,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來摻和什么,小心我報警啊。”
“你報唄,到時候讓警察來評評理,到底是你先挑釁的,還是我?”
吳正興咬牙切齒的說,“你趕緊離開我家,不然我就告你肆意的騷擾民宅。”
“你堵著門讓我怎么走?”吳真真挑著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是說你的心里面其實是不想讓我們走的。”
“放屁!”吳正興讓開一條路,十分不客氣的趕人,“你趕緊走,但是吳正莘不能走。”
“憑什么?”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跟你這個外人沒關系。”
吳真真瞥了他一眼,直白白的取笑他說,“在正莘的眼里,你是外人,我都不會是外人。趕緊閃開,趁我沒發火之前。”
吳正興很不爽的說,“喂,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你站的地方是我家啊,在我的地盤上你還敢這么的囂張。是該說你膽子大,還是該說你蠢。”
媽的,被一個蠢貨說蠢,這感覺怎么這么的新奇呢。
“我懶得和你廢話,趕緊給我閃開,你以為我愿意呆在這里么。”吳真真直直的看著吳正興,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講真的,今天這個日子實在不適合吵架,但是你每次蠢的讓我都忍不住想要罵你。天底下的奇葩何其多啊,你屬于奇葩中的奇葩。”
“你才是奇葩呢。我就沒見過你這種女人,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我再說一遍,你要走趕緊走,我絕對不會為難你,但是吳正莘不能走,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吳正興挑釁的看了吳正莘,但對方并沒有搭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氣的他肺疼。
吳真真自發的充當了吳正莘的發言人,她雙手環胸,冷笑道:“她和你之間有什么事情沒有解決,你倒是好好的跟我說道說道。之前你們不是義憤填膺的和正莘斷絕關系了么。當初說的那么擲地有聲,現在依舊是振聾發聵啊。”
吳正興同樣回以冷笑,“如果真的斷絕了關系,她今天跑過來是幾個意思?”
“沒什么意思,純粹是路過。”
吳正興簡直要被她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他的臉陰沉的都能滴出來墨水了,看著吳真真那張傲嬌的臉,陰陽怪氣的說,“我說她現在怎么這么囂張,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原來是攀上高枝了,怪不得把我們這些窮親戚放在眼里。”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男人,你絕對是我見過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唯一一個。吳正興,我就問你,你長這么大,有沒有辦過一件人事?”
“你罵誰不是人呢?”
“罵的就是你,得虧是正莘,要是我的話,早就和你翻臉了。你知道正莘為你付出了多少么,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總是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理所當然的臉,看著都覺得惡心。”
吳正興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陰沉,他的眼神像是一條蘊含劇毒的蛇,吳真真看到了卻裝作沒看見,依舊憤憤不平的說,“還有,你拼什么覺得正莘為你付出就是理所當然的啊,別說你只是她弟弟,就算是她兒子,她也不至于為了你廢了自己的一生。”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算你家里再有錢,手也不能伸這么長吧。”
“嘿,要不是正莘,你以為我愿意搭理你?就你這樣,”吳真真打量的目光放肆的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十分嫌棄的說,“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吳正興的臉刷的一下就變黑了,他雙拳緊握,一字一頓的說,“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你說讓我說,我就要說嗎?你是我的誰,我憑什么要那么聽你的話。”
吳正興對吳真真恨的是咬牙切齒,他突然轉頭,對著吳父火大的咆哮道:“爸,你怎么一直都不說話,任憑這個外人一直侮辱我!”
“我的天啊,你都多大的人了,吵不過就搬家長。吳正興啊吳正興,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現在還沒有斷奶呢。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吳正興的手握的緊緊的,猙獰的青筋暴露無遺,他拼命的告訴自己,吳真真不是他可以隨意招惹的人,要是不想進號子里面蹲著,他必須要克制自己的脾氣。
他喘著粗氣,只是用眼神憤恨的瞪著她,他暗想,如果眼神都殺死人的話,她不知道已經被他殺死多少遍了。
“你好像很生氣?”吳真真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雖然這個微笑并不合時宜。“看你的樣子,你很想把我暴打一頓。不過,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只怕你這個愿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吳正興,我本與你無仇無恨,只是你的某些做法,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了。
不說別的,單說那個房子,他不是你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文化水平,但是小學至少是有的吧,難道你們老師沒有告訴過你,你以后擁有的一切必須都要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么,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如果你想等著天上掉燒餅,倒不如現在去買張彩票,說不定你踩了狗屎運,中了一等獎,也算是你祖墳上冒青煙了。”
這是吳真真第一次沒有對著吳正興冷嘲熱諷,雖然話還是不那么的動聽,但是相比較于之前的劍拔弩張,她這樣已經算是很溫柔的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在一個女人面前,尤其是一個和他不對付的女人面前被數落的像一條落魄的狗。吳真真的好意他并沒有領會到,他只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
“你有什么資格教育我?”
“我沒資格,我也沒教育你。”吳真真知道剛才她說的那一段長篇大論又聽到狗的耳朵里面了,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從善如流的說,“行了,既然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只要今天你不故意挑釁,我也不會為難你,就算是給伯母面子。”
“我從來都沒有挑釁你,是你一直都在為難我。吳正莘,你現在吃香的喝辣的,住著豪宅,那套房子你寧愿賣給別人,你都不愿意給我。你明知道家里現在什么情況,你也明知道我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我女朋友明確說了,要是沒有房子,她是不會和我結婚的。你就那么見不得我過的好么?”
吳真真摸了摸她的耳朵,對于這段陳詞濫調簡直煩不勝煩。她不耐煩的說,“你說完了沒,說完了就讓開!”
“吳正莘,你別給我裝聾作啞,我明確的告訴你,媽就是被你給氣死的。你明知道她想要什么,卻偏偏不給,還故意說一些傷人的話,把她氣的不輕。要不是你,咱媽肯定不會死,都是你害死咱媽的。”
“你給我閉嘴!”吳真真大吼道:“滾開!”
她拉著吳正莘的手就準備往外走,吳正莘輕輕的拉了拉她的手,然后對著她輕輕的搖搖頭。
“真真,不要擔心,我沒事。”
“你別聽這混蛋胡說八道,咱們走,別再這里呆了。我現在看到這個混蛋,就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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