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鋒的感覺沒有出錯,此刻,天月以及三位老者正盡最大的努力在暗河中前進(jìn)。只不過,天月的一張俏臉卻是潮紅潮紅的,就連呼出的氣息似乎都還殘留著灼熱。
三位老者則在滿足之余透著一種意猶未盡,但三位老者也清楚,剛剛已經(jīng)是天月的讓步了,再想胡地胡天,在事情沒解決之前是不可能了。
所以,三位老者反過來催促著天月快一點再快一點。
“塵衣,你還能前進(jìn)多遠(yuǎn),時間不多了,我大概再前進(jìn)九十丈沒有問題!若過了九十丈,怕是我即便能夠支撐,也不可能分出力量與人動手了。畢竟,真實的修為,我還是欠缺了些。”
“那行,九十丈就九十丈,按我估計,別說九十丈,八十丈也就差不多到他們的極限了。若他們還不識相,我也只能不客氣了!”
有著部分玄黃金焱入體,將不斷滲入體內(nèi)的陰寒之力解決,塵衣比之一開始輕松了不少,說話也多了些底氣,眉宇間更是多出了一些殺伐意味。
原本,塵衣對于將她領(lǐng)進(jìn)修行之路的天月還頗為感激的,但之后天月的為人處事以及種種風(fēng)流作風(fēng),卻是讓塵衣越來越看不慣,只不過說到底,天月都是塵衣的師尊,彼此之間此前也沒有太大的沖突,塵衣才一忍再忍。
可現(xiàn)在,天月想要塵衣和楚鋒的命,或者是想將兩人也完全控制住淪為玩物,塵衣就不可能答應(yīng)了,再加上孽欲心經(jīng)的緣故,塵衣的心中,與天月的那點情分已經(jīng)被磨滅得到了盡頭。
水流激蕩,塵衣與楚鋒不再開口,兩人的速度又有了一些提升,以便多出些時間進(jìn)行布置。畢竟,就算兩人占著先機(jī),可天月四人都是清一色的神境,兩人想要偷襲成功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并且,一旦偷襲的效果不佳,說不得反過來會被算計一番,最終死無葬身之地。
終于,塵衣與楚鋒感覺差不多了,兩人相互打了個眼色,塵衣的身子悄然隱沒。楚鋒則是心念微動,洪荒鼎以最小的聲勢透體而出,又倒過來將楚鋒倒扣在河面之下一寸不到的深度。
如此,只要天月四人走近,立馬就能發(fā)現(xiàn)‘變故’!
以楚鋒的判斷,這等發(fā)現(xiàn)之下,四人多少都會有那么的一愣神,一動心。說不定還會搶著去拿洪荒鼎,那么塵衣的機(jī)會也就到了!
楚鋒自身同樣可以催動洪荒鼎,在須臾間暴起發(fā)難,即便因為修為不足的緣故不可能給四大神境造成致命傷害,但卻能給塵衣打好掩護(hù)與配合。
后方。
“艸,這地下暗河真他媽的古怪,河水明明在向前流動,我們也是在往前走,但阻力卻是越來越大,陰寒之氣也越來越重。這也是我們四個都有著神境修為,換了那些皇極修士只怕早就死在這河水里了!”
“不!何止是阻力與陰寒?老大,你仔細(xì)感受下,是不是有一股輕微的腐蝕之力開始作用起來,你看,你的衣袍都已經(jīng)…….不好,腐蝕之力開始飛速增加,都以真元護(hù)體!”
“好!媽了個巴子,這什么鬼?”
三位老者罵罵咧咧的催動更多真元護(hù)在了體表,而三位老者的衣袍卻在幾句話的功夫就被腐蝕一空。天月同樣如此,但天月的臉上卻沒有憤怒,沒有憋屈,有的只是凝重。
“都別抱怨了,已經(jīng)到了這里,難道還放棄或者回頭不成?以我們的實力都感到危險,沒有理由塵衣那丫頭帶著修為遠(yuǎn)遠(yuǎn)不如我們的楚鋒會輕松?說不定楚鋒那小子都已經(jīng)湮滅了。但塵衣肯定還沒有真正出事,我們必須小心!”
“畢竟,塵衣的手中可還有著強大的斬天劍,若是她蟄伏在水中,突然來那么一下,夠我們受的!”
“她敢!她真敢那么做,等老夫幾個抓住了她,勢必讓她好好舒服舒服!”
“哼,狠話人人會說,還是先抓到人再說。除此以外,楚鋒那小子手段頗為古怪,也不見得就真的死了,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月月說得在理,老大,小心使得萬年船!”
“哼,走!都是神境強者了,還怕這怕那的,就讓老夫走在最前面!”三位老者中年紀(jì)最大的那位不滿的一撇長須,速度全開,走在了前側(cè)。
天月微微搖頭,其余兩位老者也是嘴角含著苦笑,三人中,就那年紀(jì)最大的老者脾氣最為暴烈了,當(dāng)然,心性的不足也使得那老者明明年紀(jì)最大,修煉的時間最長,但真正的修為卻比其余三人差了一些。
天月打了個眼色,示意其余兩人多注意一點,好給予前方那位老者多一些照看,旋即也悶不做聲的跟隨在后。
一番前進(jìn),無論是暗河的阻力,還是陰寒之氣都越來越重,強大的阻力讓四大神境的速度不得不放緩,而愈加凜冽的陰寒之氣則讓四大神境的血液都流動得緩慢起來。
但這都還算好,更為要命的還是河水中的腐蝕能量,這種腐蝕能量在觸碰到四大神境的護(hù)體真元時,竟是發(fā)出了‘滋滋滋’的聲音,四大神境的護(hù)體真元一層一層的崩碎著。而四大神境自是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力量去維持,去補充。
“月月,情況有些不對,阻力倒也罷了,但暗河中的陰寒之氣和腐蝕之能卻是越來越可怖。按照這種遞增速度,只怕再走下去,我們即便能追上或者尋到塵衣與那臭小子,也不見得能動手。要么…….”
走在最前方,那位年紀(jì)最大的老者也在種種威脅下變得清醒了些,蒼老的臉皮一陣抖動,心中驟然升起了一些退意。修煉多年,歷經(jīng)磨難,這才踏入了堪稱不死不滅的神境,若一個不小心陰溝里翻船,就太可惜了!
天月心中事實上也變得猶豫起來,但天月依舊有些不甘,“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我們感覺危險,沒有理由塵衣她們會好過。更何況,塵衣那孽徒還得護(hù)著楚鋒那臭小子。不過話說回來,楚鋒那臭小子手段奇詭,說不得也會有些我們不能理解的辦法。”
“這樣,我們再堅持一會兒,若一會兒之后還沒有發(fā)現(xiàn),就暫時放棄。”
“也好!”三位老者齊齊點頭。
當(dāng)下,四大神境再次緩緩前進(jìn),每一個人的臉色愈發(fā)肅穆,一身的元氣也是崩得緊緊的,隨時能夠全力爆發(fā)。
也不知又是多遠(yuǎn)過去,四大神境在種種壓力之下,已經(jīng)臉龐變色,腳步也已經(jīng)放緩到極致,正當(dāng)準(zhǔn)備放棄之時,突然,最前方的老者臉色一動,“你們看,那是什么?不會是那小子的洪荒鼎吧?”
“洪荒鼎!”
天月與另兩位老者心中一震,重復(fù)的同時,齊齊抬眼順著前方老者的手指看了過去。
果然,流動的河面之下,一只大鼎倒扣著,懸浮在河水中,原本的鼎底部位,距離河水平面,不過一指左右。
鼎底倒扣,豈不是意味著楚鋒已經(jīng)出事了?再聯(lián)想一些,洪荒鼎怎么珍貴的妖域至寶,就算是楚鋒出事了,塵衣也沒有理由棄之不管,除非塵衣同樣沒有了余力,或者干脆一點,塵衣因為楚鋒的拖累,也已經(jīng)…….
一連串的聯(lián)想浮現(xiàn)在天月四大神境的心頭,原本都已經(jīng)感覺吃力的四人即刻眼中爆發(fā)出璀璨的神采,一個個竟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邁開腳步,搶向了洪荒鼎。
若楚鋒已死,洪荒鼎無主,自然誰先搶到將之煉化就是誰的!
這等至寶沒有人會不動心!
但也就在距離洪荒鼎只剩下半丈不到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心悸敢驟然自四大神境的心頭涌起。
“不好!”
“有詐!”
“退!”
三大老者齊齊呼喊,天月則是默不作聲的鐵青著臉,一震手腕,嘯月劍在倉促之間狠狠劈向了前方。
與此同時,河水之下,一道身影剎那沖破水面,比之身影更快的則是一道驚鴻般的光弧。那是塵衣與斬天劍,犀利的斬天劍芒直奔最前方的那位老者頭顱,在全力以赴下,劍芒將虛空都切割開來。
最前方的老者面露駭然,在駭然之余又有猙獰,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后退避讓,一邊狠狠揮出手里的兵刃。
但畢竟是猝不及防,再加上老者還要分出許多的力量來鎮(zhèn)壓體內(nèi)的陰寒之氣,因此,當(dāng)斬天劍與老者的兵刃碰撞到一起時,只是瞬間就將老者的兵刃給震開,旋即,毫不客氣的切向了老者的胸膛所在。
“孽徒!你敢?”天月看得分明,手里的嘯月劍去勢更急,畢竟,老者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境,是天月宗的一大強力支撐,更重要的是老者完全忠心于天月。
若老者隕落,對于天月和天月宗來說,損失巨大!
因此,天月的劍同樣沒有留半分情面,若塵衣執(zhí)意擊殺那位老者,天月的劍也將親密的吻上塵衣。
但危機(jī)之下,塵衣卻沒有理會天月,是玉石俱焚?
不!
塵衣將希望放在了楚鋒或者說洪荒鼎上!
關(guān)鍵時刻,倒扣在水面下的洪荒鼎突然急旋出水,一股浩蕩的鎮(zhèn)壓之氣席卷而出,鼎身放大,在須臾之間鼎身狠狠撞在了天月的劍光上。
鼎聲激蕩,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瘋狂濺射,沖擊得河水卷起道道水柱。
“抱歉,她不能死!”
有些耳熟的聲音,天月瞇起眼睛,只見翻轉(zhuǎn)過來的大鼎上,楚鋒正單足踏著一只鼎耳,面容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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