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姜書璃直奔鴻云軒。

    鴻云軒內(nèi)氣氛一片低迷，仆婦下人都低頭做事，給姜書璃行了禮，便匆匆來去。

    姜書誠的乳嬤嬤林嬤嬤快步迎了出來，見到姜書璃忙見禮問候，“見過大小姐。”

    “快請起，”姜書璃扶起林嬤嬤，細(xì)聲問道，“三弟怎樣了？”

    “早上用過藥，這會兒醒著呢，”林嬤嬤一宿沒睡，雙眼泛著紅絲，“夫人昨夜里在這邊陪著，清晨才回去。府醫(yī)昨日給三少爺固定了腿，留了方子，說今日晚點(diǎn)再過來看看。”

    姜書璃頷首，“琉璃人呢？”

    林嬤嬤道，“琉璃熬藥去了，奴婢去喚她過來？”

    “好。”說罷，姜書璃抬腿進(jìn)了屋里。

    姜書誠正躺在床上，臉上一塊青一塊紫，右腿被兩塊長木板固定住，他拿著一本書正全神貫注地看著。

    “三弟。”姜書璃見弟弟如此模樣，驀地就紅了眼睛，她快步走了過去，拉住姜書誠的手，“是不是很痛？”

    “二姐！”姜書誠眼睛一亮，將書本放到一邊，他搖搖頭，“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姜書璃心疼的看著弟弟，“你這模樣快趕上前些年咱們養(yǎng)的小貍貓斑斑了。”

    那只小貍貓臉上一塊黑的一塊白的，是以取名斑斑。

    姜書誠聞言，不由得笑了，牽扯到臉上傷，疼得齜牙咧嘴的。

    姜書璃看在眼里，心頭又是一緊，面上卻是不顯。

    “姐，”姜書誠呼了口氣，“今日不是休沐日，你怎的回來了？”

    “我向夫子請了假，”姜書璃溫和一笑，“三弟，給二姐說說昨日的事？”

    姜書誠坦然點(diǎn)點(diǎn)頭，便將昨日族學(xué)里，休息時候姜書同和姜書全過來找他，開始不過是說著課業(yè)的事，后來不知怎的扯到了修行上，“他倆說修行無用，我自是不同意這種說法，就爭辯起來。”

    “這樣的爭辯族學(xué)里時有發(fā)生，”姜書誠繼續(xù)說道，“開始我覺得沒什么，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有些奇怪，平日里沒怎么打過交道的幾個弟子也圍了過來。”

    “再后來，他們竟然說起父親，”姜書誠咬著嘴唇，眼底泛起怒氣，“于是我就忍不住先動了手。二姐，我忍不住，我不能讓他們那般說父親。”

    姜書璃點(diǎn)點(diǎn)頭，握著弟弟的手，“后來呢？”

    “接著就是一片混亂，單打獨(dú)斗他們都比不過我，就算四弟和五弟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但他們至少五六個人，還有兩個人拿了棍子。”

    “你有沒想過，”姜書璃仔細(xì)聽了，深思道，“也許四弟和五弟是故意挑釁的？”

    “我后來察覺了，”姜書誠有些赧然，“姐，是我沖動了，中了他們的套。如果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我自不會與他們打起來。”

    “如果他們故意設(shè)了局，怕是你想躲也不容易。你方才說后來不熟識的弟子也圍了上來，是不是也圍成了讓你出不去的局勢？”

    姜書誠聞言，點(diǎn)頭道，“沒錯，就算我認(rèn)輸，他們怕是也不會放過我。”

    姜書璃擰了眉頭，“這事情，三弟可知原由？”

    “我與四弟五弟玩的不多，平日里也沒什么齟齬。”

    “小姐，”青紙掀開門簾走了進(jìn)來，“琉璃過來了。”

    “三弟，你先休息，”姜書璃站起身，“二姐一會兒再來陪你。”

    到了次間，姜書璃第一次見到琉璃，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約摸二十歲左右，“琉璃見過主子。”

    “你叫琉璃？”姜書璃對琉璃觀感不錯，含笑問道，“之前聽說你們暗衛(wèi)組用數(shù)字命名。”

    “回主子，”琉璃微垂著頭，“小的是八號，琉璃是夫人賜名。”

    姜書璃點(diǎn)點(diǎn)頭，“我母親那邊，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琉璃抬起頭，直言道，“夫人身子虛弱得厲害，像是曾用過虎狼之藥，所幸的是用的劑量不大，次數(shù)不多，并沒有傷到根本。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好轉(zhuǎn)。”

    “虎狼之藥？”姜書璃一怔，“母親應(yīng)該不曾用過這種藥物才對。”

    “許是有人刻意為之。”琉璃自幼就在暗衛(wèi)組，執(zhí)行任務(wù)時見多識廣，這些陰私手段見過許多。

    “可好查出來？”姜書璃想著娘親和三弟，眼神有點(diǎn)晦澀，她心底略過一抹想法，很快又壓了下去。

    琉璃沉吟片刻，“回主子，下藥之事過去一段時間，恐怕不好找。但是今后奴婢會留心注意，定不會讓人再對夫人下手。如果還有下次，亦可以尋著蛛絲馬跡找出真兇。”

    姜書璃看向青紙，吩咐道，“青紙，去閉了門窗，你去守在外頭。”

    隨即問琉璃，“可有方法讓府里的暗衛(wèi)隱秘地過來？”

    琉璃點(diǎn)頭，“回主子，可以，請稍等。”

    只見她輕巧地走向側(cè)窗，輕輕推開后，對著窗外發(fā)出一聲與鳥鳴無異的聲音。不過半晌，四個身影如鬼魅般從側(cè)窗一閃而入。

    都是練氣后期的高手！

    姜書璃正坐在上首，默默地看著堂下整齊有序跪倒在地的五人，“各位請起。”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五人站起身。

    十七和琉璃姜書璃已經(jīng)見過，其余三名貌不齊揚(yáng)的倒是第一次見。

    “各位近期可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之處？”

    右首男子一拱手，“回主子，熙蘭苑有三個奴婢是二房的人，不時會傳遞消息到舒竹苑。老夫人那也有個仆婦在熙蘭苑，但極少回去。”

    “有三個是熙蘭苑的？”姜書璃挑眉，“哪三個？”

    十二號稟了姓名，姜書璃心中記下，之前她讓徐嬤嬤清過人，對其中兩個是熙蘭苑的人心中有數(shù)，卻沒想到有個平日里老實(shí)本分的二等丫鬟，竟然也榜上有名。

    “舒竹苑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回話的是十一號，他負(fù)責(zé)盯著府內(nèi)各處，最近因姜書璃的吩咐特別留心著舒竹苑，“自從上次賬房娟嬤嬤的事情后，二夫人這邊倒是沒有輕易動各處的主事嬤嬤，不過下邊的仆婦丫鬟，替換了不少人。”

    姜書璃頷首，“舒竹苑那邊盯緊點(diǎn)，另外了解下二房各院之間的關(guān)系，包括姜書同和姜書全等人。”

    “鴻云軒呢？”

    “暫無異動，”十二號搖頭，“這邊服侍的人除了大夫人送來的外，就是老夫人的人。”

    “好，你們繼續(xù)盯好府里，”姜書璃瞇眼，“鴻云軒進(jìn)出的吃食，藥，都要檢查好了。熙蘭苑那三個人近期會清出去，如果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記得告與我知。舒竹苑，看看有什么把柄，找出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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