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璃，我回來了。”
姜書璃百感交集地看著李睿天，抬頭喚道，“夫子，你可算回來了。”
李睿天一頓，說道，“我已辭去瀾山學(xué)院夫子一職，日后莫要再稱我為夫子。”
姜書璃眨眨眼，小聲抗辯，“夫子，不是說一日是夫子，終身是夫子……”
李睿天堅(jiān)持，“不行。”
“……”
姜書璃忍不住皺著小臉，“那不喚做夫子的話，書璃怎么稱呼夫子為宜？”
李睿天摸摸鼻子，“我曾是瀾山學(xué)院的弟子，按說亦是你的學(xué)長，你可以稱呼我做學(xué)長或是師兄。”
一下子降了一個(gè)輩分，夫子，您習(xí)慣嗎？書璃不習(xí)慣啊！
姜書璃嘴唇動了動，發(fā)現(xiàn)喚不出口，面色微微尷尬。
“那個(gè)，您辭去夫子一職，”姜書璃想起盤旋在腦海一上午的疑問，“可是因?yàn)橹竽匦尴山缛チ耍俊?br />
“不是這個(gè)原因。”
李睿天搖頭，“我留在天皓城。”
至少在比較長的一段時(shí)間里，他都不會回返修仙界。
凝視著一無所知的姜書璃，他心中默念，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還能夠回到修仙界。
這一切，都要看姜書璃了。
“那您還會住在洞府里么？還會指點(diǎn)書璃嗎？”
“會。”李睿天頷首。
姜書璃不由高興了一下，忽而歐陽氏嗔怒的面容出現(xiàn)在腦海，神色驀地一變。
糟糕！
娘親可是說過讓她見到夫子就立即轉(zhuǎn)告讓他去見娘親來著。
望了望李睿天，姜書璃躊躇。
可以假裝忘了這件事嗎？
時(shí)日過去已久，娘親那么忙，會不會也忘了？
按照娘的說法，夫子回來后，她就不能再到后山洞府修煉了。
她還答應(yīng)給貍貍帶好吃的。
好糾結(jié)。
“想什么呢？”
李睿天好奇地看著愁眉苦臉的姜書璃，被她生動的表情逗得嘴角微勾。
“我……”姜書璃想了想娘親的臉，決定還是老實(shí)說了比較好，“我娘親說想見見您。”
李睿天一愣，“可知所為何事？”
姜書璃眨眨眼，一派誠懇道，“書璃不知。”
她能說她娘親對他們在洞府獨(dú)處一室有意見嗎？說不出口呀！
李睿天靜默片刻回應(yīng)，“我改日去長寧侯府拜訪。”
一時(shí)相對無言。
忽聽得洞府外傳來一個(gè)陌生的聲音，“太后娘娘宣睿王爺和姜姑娘進(jìn)宮覲見。”
師徒倆面面相覷。
走出洞府外，是一名公公來傳懿旨。
“見過睿王爺，”公公笑道，“太后娘娘得知王爺回來，宣王爺進(jìn)宮一續(xù)。”
他又看向姜書璃，“太后娘娘讓姜姑娘也一道進(jìn)宮。”
清寧宮。
太后看著李睿天和姜書璃相攜進(jìn)來，高興地讓人看了座。
“午膳可是用過了？”
李睿天看了眼姜書璃，他筑基后基本可以辟谷，但姜書璃卻仍不行。
姜書璃回看了眼李睿天，朝著太后笑道，“回太后娘娘，書璃在學(xué)院中午一般不用膳食。”
“那怎么行？”
太后娘娘聞言，坐直了身，“三餐必須要按時(shí)用膳，才能延年益壽。阿珍，快去備上些膳食，哀家陪著他們一塊兒吃。”
珍嬤嬤笑著應(yīng)了是。
李睿天無奈地看了眼太后，每次他來清寧宮，用膳那是必不可少的事。
太后明知修行者辟谷，但總堅(jiān)持她的那套養(yǎng)身法子，讓他毫無辦法。
三人去了膳廳用膳。
此時(shí)已然過午，太后一早就用過午膳，因此珍嬤嬤準(zhǔn)備的是一些輕便精巧的點(diǎn)心膳食，看著倒是讓人食欲大開。
“哀家聽你舅舅說，這次回來，不打算再回修仙界了？”
太后素來胃口好，一邊吃著小籠包，一邊笑瞇瞇地問。
李睿天無可無不可地應(yīng)了一聲。
“留在天皓城好，”太后笑瞇瞇地看著姜書璃，“書璃丫頭，你說對不對？”
姜書璃知道太后一直想李睿天留下，笑盈盈地頷首贊同，“書璃也就得天皓城好。”
太后笑得合不攏嘴。
李睿天若有所思地瞥了姜書璃一眼。
此時(shí)清寧宮不遠(yuǎn)的偏殿里。
正在午歇的常夕眉噌地從床榻上坐起，“你說什么？睿王爺帶著一個(gè)姑娘和太后娘娘在用膳？”
回話的是常夕眉的丫鬟小芳，她忙過去扶著常夕眉道，“小姐，千真萬確。奴婢方才路過膳廳，偷偷瞧著里頭有說有笑呢。”
“伺候我更衣。”
常夕眉起身，“睿王爺每次過來，太后娘娘都要帶著他用膳，這并不奇怪。”
她看著梳妝鏡里精致姣好的面容，目露深思，“只是……，可知他帶來的那個(gè)姑娘是誰？”
小芳搖搖頭，“奴婢不知。”
“無妨，我們一道去看看。”常夕眉琢磨道，“你先去小廚房將我央人燉上的蓮子羹取來。”
膳廳里，太后正勸著李睿天和姜書璃多吃點(diǎn)，見兩人從善如流地進(jìn)食，甚是高興。
“睿天，”太后到底是用過午膳，吃了三個(gè)小籠包便覺飽脹，放下玉箸道，“下月便是你外祖母的生辰，今年你去一趟清平郡給你外祖母祝壽去可好？”
李睿天跟著放下了玉箸，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道，“好的。”
“書璃丫頭也一道去吧？”
太后笑瞇瞇地看著姜書璃，“你外祖母喜歡小姑娘，見了書璃丫頭一準(zhǔn)高興。”
“外祖母喜歡的小姑娘莫不是這位漂亮的小姑娘？”
常夕眉端著食盒，笑盈盈地步入膳廳，人未見語先至，“見過太后娘娘。”
姜書璃抬眸看了過去。
來者是一位長得婉約雅致的粉衣女子，約摸十三四歲的模樣，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太后看著常夕眉，滿目慈愛，“夕眉，你不是去午歇了么？怎么又過來了。”
“夕眉見給太后娘娘燉的蓮子羹好了，便給太后娘娘送過來。”
她笑得溫柔解意。
太后樂呵呵道，“虧得你這丫頭細(xì)心，上午哀家不過念叨了一句想吃蓮子羹，這就給燉好送來了。”
“來，”太后朝常夕眉招了招手，對著姜書璃道，“書璃丫頭，這是皇后娘娘的堂侄女，常夕眉。夕眉，這是長寧侯府的姜書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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