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知萌轉頭看向凌熙帆，唇角牽起了笑意，眼眸卻有些空洞無神，嬌軟的聲音滿是客氣，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嗯，這段時間凌警官也辛苦了，也回去好好休息吧。”小姑娘笑著說道。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剛走了幾步，就感覺頭部襲來一陣眩暈，仿佛翻天地覆，眼皮很沉很沉，隨即變沒了意識，直直地向后倒去。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里。

    淡淡的消毒水味彌漫著空氣，摻雜著一抹淺淺的茉莉花香。

    潔白干凈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唇瓣沒有血色的小姑娘。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望著天花板，皺了皺小臉，倏地感覺腹部一陣抽疼，像是有血液在流失一樣。

    見她醒了，凌熙帆立馬向前問候：“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荼知萌搖了搖頭，想起身，稍微動了一下，卻發現全身脫虛，一點了力氣沒有。

    凌熙帆看出了小姑娘的意圖，將她扶了起來，靠在枕頭上。

    “我怎么了？”小姑娘氣息微弱，唇角微微翕動，無力地問道。

    凌熙帆愣了一下，像是在猶豫著要不要把事情的真想告訴她，最后覺得身為當事人，荼知萌是有知情權的。

    “你……流產了。”凌熙帆低著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聲說道。

    心里卻恨不得把那個不知名的臭小子狠狠打一頓，明明小姑娘這么好，卻辜負人家……

    荼知萌聽著凌熙帆的話，愣了許久，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她流產了？

    所以……她之前是懷孕了嗎？

    怨不得……

    怨不得總是吃不下飯，覺得很難受，還會偶爾犯惡心……

    她怔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卻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像止不住一樣，小手輕顫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唇角忽地揚起一抹冷笑。

    自己真是沒用啊。

    留不住他，現在連自己和他的孩子也沒能留住……

    凌熙帆瞧著小姑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模樣，心疼到了極點，真想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將她攬在懷里，告訴她還有他，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只要她不攆他走。

    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只不過是礙于當時的情景尷尬，他不敢承認罷了。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隨后又覺得不能卑鄙地趁人之危，想慢慢地讓小姑娘發現他的心意。

    不論多久，他都會等。

    “凌警官，麻煩你出去，我想自己靜一靜。”荼知萌強忍住淚水，聲音哽噎著對著凌熙帆說著，帶著濃濃的哭腔，聽上去更令人心疼了。

    凌熙帆身形一滯，隨即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還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好，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邊。”

    他輕聲說著，緩緩起身，走到門前，回頭瞧了一眼床上哭得兩眼發紅的小姑娘，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黑眸中染上了一抹濃濃的墨色，推門出去。

    凌熙帆走后，荼知萌所有的委屈一并爆發了，放聲大哭了起來，腦子里滿滿都是那個少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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