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找不出來，只能故作不知罷了。
啟晟眉頭挑了挑，看著白胡子不動聲色的道：“怎么，你有什么發現？”卻是不曾明說他們到底有沒有感覺到被人盯梢這回事。
不過便是如此，白胡子活了這大把歲月，聽見啟晟不曾否認，也有了些猜測。
“想來你們也感覺到了，你們也別不承認。”瞪著眼睛，一副別想忽悠他的表情。
圓通看著白胡子，深感此人的的臉皮之后，他甘拜下風。
他跟他們一行人根本不熟吧，甚至之前還結了仇怨，這會子，這老頭居然還跟師兄吹胡子瞪眼？哼！
不過他也知道，此時商議的事情，或輕或重，都不該他一個金丹修士插嘴了，只能按耐住想懟人的想法。
圓通在強自按耐，但啟晟幾人對白胡子的自來熟心里卻是沒什么波動，但臉上的神色卻是變了。
好似無奈一般的道：“這件事也沒什么好隱瞞，便如你所說一般，從進來秘境不過一兩日，便有了被人盯住的感覺。
道友，你可也是如此？”
白胡子既然提起，自然是沒否認，轉而說到：“既然都有此感，那便不是巧合了。也不知秘境內的所有人都被人盯上了，還是只有個別。”
啟晟幾人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凝重。
之前，他們并不曾碰到旁人，自然以為只有他們被盯梢了。
如今看來事情大條了。
看見他們的反應，白胡子眼睛閃了閃：“看來你們已經想到了。”
這事根本不難想，啟晟接著道：“能盯著我們這些元嬰還能不叫我們察覺，并且還有足夠的人手，才能盯著我們這些人。第一個就排除了進入秘境的人類。
畢竟，進來的人類時間上來不及不說，便是不叫我們幾人察覺這一點，也是少之又少的。
不是人類，這秘境死怨之氣甚濃，其他東西很難存活。
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妖魔了。”
啟晟的分析，在場的眾人都大點其頭：“不錯。也只有妖魔才有可能監視我們。”
這句話落下，啟晟幾人以及白胡子的耳朵同時動了動，眼睛也隱晦的瞄了一個方向，彼此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王學窈雖然偷看，但她到底有些距離，加之有死怨之氣阻擋視線，自然沒有看到最后啟晟幾人的互動。
她這會兒，正摸著下巴滿眼迷糊，他們都感覺到有人盯著，可為何她卻是沒有這種感覺。
到底是修為太低，不能察覺，還是因為她一進秘境落腳的地方太過偏僻。
后來她又罩著乾坤兜，便是受了傷也在地底，出來以后，乾坤兜更是一刻都不曾取下來，盯著的妖魔并不曾找到她？
難說啊，難說，不過心里想著這些，腦袋瓜子，卻是下意識的開始向四周查探。
看能不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但王學窈有一點卻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啟晟幾人與那白胡子知道此時有妖魔在監視，為何還大大咧咧的說出來？連個隔音結界都不曾施加？
這不是明擺著讓他們聽到么。
正想到這里，便又聽見白胡子嚴肅的聲音：“還有一點，被盯梢的感覺在老朽進入秘境三日便感受到了。
到現在為止，依舊不曾消失，這許久的時間他們卻只是盯梢，不曾動手，你們說他們這是何意？
老朽可不知道，這妖魔何時對我們人類這般仁慈了。”
便在此話落下，王學窈正覺有理沉思之際，突然的……
啟晟幾人除了圓通這個金丹其余六個元嬰，以及白胡好似商量還一般，不約而同便‘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但各自竄出的方位卻是不大一樣。
也早已超過了肉眼在死怨之氣中可視的距離。
那些濃濃的死怨之氣遮擋了他們的身形，王學窈自然不曉得他們突如其來的一幕是為何，也看不清里面的狀況。
只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們竄入的方位，死怨之氣在不停的翻涌。
“啊～”
王學窈正在思考他們突如其來的舉動，便聽見一聲慘叫。
這聲音好似咽喉損壞，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般，非常難聽，激的人渾身不舒服。
顯然不是人類所發出的。
這個時候，王學窈才恍然明白為何他們幾人光明正大的商議。
不過是為了打草驚蛇罷了。
也是，既然知道有妖魔監視，便是不做什么，光是被監視這一點，又有何人能夠忍受。
更不用說，妖魔是什么東西？可是以人族為食的，這東西不找出來，他們又如何心安。
只是，王學窈不曾想到，他們嘴里在討論事情。
但實際上卻是另有所圖，并且，不曾商議也是這般默契。
果然，不可小覷任何人。
王學窈的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也許修煉這條路，天資固然重要，心性也不可或缺。但心計這東西也同樣不能少。
便在她思考這些東西的的時候，慘叫聲在濃郁的死怨之氣中，開始接二連三的響起。
不多片刻，一陣血腥味先傳了出來，隨著血腥味而來的事一陣腳步聲。
一個人影在濃郁的死怨之氣中若隱若現，接著隨著他的走近，身影越來越清晰。
不是啟晟又是何人。
不過，這會子的他卻稍顯狼狽，不復往日的謫仙模樣。
一身白衣已是被黑色血液腐蝕的滿是破洞，手中更是提著一個兜網。
而兜網中正有一團黑氣，在里面左沖右突，可惜，那兜網也不曉得是什么級別的法器。
任它在里頭如何掙扎，那兜網始終如一，形狀都不曾變一下。
便在啟晟出來不久，第二個出來的卻有點出乎王學窈的意料。
原本她以為是楚雋幾人，畢竟到底是名門弟子，手段繁多。
哪想到并不是他們其中一人，反而是那個白胡子。
不過跟啟晟的稍顯狼狽比起來，那他就是真的狼狽了。
面色灰白，這是靈力消耗過度的表現。
胸膛處更是破了一個大洞，整個傷口現在已是烏漆嘛黑的色澤，邊緣有著很明顯的爪印。
到像是被什么東西，生生的一爪挖出了一團血肉一般，可怖非常。
這會子白胡子走路已是踉踉蹌蹌，看得出來情況是極為不好。
這個傷勢若是沒有高階的療傷丹藥，想要痊愈怕是極難。
而在這死怨之地，身帶傷勢，可以說，一只腳已經跨進了墳墓。
也不曉得，對自身即將面臨的情況白胡子他自個兒清不清楚了。
王學窈想，看他那難看到極點的神色，想來是極為清楚的。
他這幅樣子出來，陰陽宗的修士大驚失色。
“嗚嗚～師祖……”
“嗚嗚～師叔，您怎么樣？”
“嗚嗚～師叔，您…您…您可不能出事啊！”
“嗚嗚～師祖，您沒事吧？”
一個個一窩蜂的跑到他面前，哽咽著七嘴八舌的開始詢問。
也不曉得是真的擔心，還是擔憂他們的靠山倒塌。
許是本來精神便不怎么好的緣故，這會子嘰嘰喳喳的聲音沖進耳朵，沒個安寧，白胡子老頭突然發了火：“夠了，我還沒死呢，嚎什么嚎？”
只一聲，陰陽宗的弟子立馬便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這會子看起來，跟鵪鶉有些相似。
看了他們一眼，許是察覺到他的態度不對，緩和了一下臉色，這才嘆了一口氣，情緒不怎么高的道：“散了吧，圍在這里像什么樣子，放心吧，我沒什么大事。”
陰陽宗的弟子面面相覷片刻，也不曉得信沒信他的。
許是剛被吼了的緣故，這會子這些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有些懼怕。
一個個聲音稀稀拉拉的道：“還請師祖/師叔保重身體。”聽起來很是有氣無力。
白胡子沒說什么，對他們擺了擺手，不再理會，只徑直走到啟晟身邊。
陰沉著臉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碗。
王學窈這才發現，白胡子手中還有一只小碗，這小碗中也有一團黑氣，被困在碗中。
先前她只顧看白胡子的傷勢，哪里來得急好好打量白胡子。
白胡子將手中的小碗搖了搖，對著啟晟苦笑道：“哎～抓是抓住了，可惜啊，代價有點大。”
說完這些，看了看啟晟稍顯狼狽的身影，再看了看自己，有些蕭索：“到底是比不得你們這些名門弟子的手段啊。”
“什么名門弟子的手段？啟晟你們在聊什么，玲瓏很是好奇啊！”
便在白胡子的話剛落下，一道柔柔的女聲便從濃郁的死怨之氣中傳了出來。
不用說，便是玲瓏了，不多會兒功夫，便第三個出現在了王學窈的視線里。
王學窈到是看不出她有哪里不對，別說傷了，便是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未曾混亂。
或許是因為女子的緣故，出來前有意打理了一番也不一定。
玲瓏將將一出來，便看見了白胡子的傷勢。
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啟晟，不再開口，只將手中的紅陵甩了甩。
“啪～”
一只三丈高的妖魔被紅陵的另一端困得緊緊的，從濃郁的死怨之氣中被她甩了出來砸在地上。
這是王學窈第二次看見妖魔了。
與第一次所見的西瓜大不同，這一只三丈高，頭生雙角，渾身烏漆嘛黑不說，還布滿了鱗片，看起來非常丑陋。
玲瓏出來不久，其他幾人也相繼而出，困住妖魔的手段各有不同。
但無一例外全都抓住了一只妖魔，無人空手而歸。除了白胡子，其他人并不曾受什么較大的傷勢。
對于白胡子的身體狀況，啟晟幾人均有默契的視而不見，閉口不言。
妖魔抓到手，自然是要搞清楚這些妖魔為何會只是監視他們，而不曾出手了。
畢竟，妖魔能按耐住食欲，對他們只進行盯梢，顯然并不可能是因為對他們有仁慈之心，只能說明，妖魔圖謀甚大罷了。
這些東西，憑著啟晟幾人的腦袋瓜子自然不可能想不通。
就是不知道，這些妖魔圖謀的是什么了。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東西。
甚至，啟晟幾人還想到，若是這些妖魔真的圖謀甚大，那么，這秘境的暴露到底是不是巧合之下，才被陰陽宗的人發現的，還是別有用心？
想到此，啟晟好似不經意一般，對著白胡子老頭道：“你們陰陽宗是如何發現這秘境的？當然，啟某只是隨口一問，若是不方便告知那邊算了。”
白胡子這會兒，許是已經吞服過丹藥的緣故，面色已是不像之前那般難看，不過，這只是相對而言。
實際上此時，他的臉色扭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手中正拿著一把匕首，刮著胸前已經變成黑色的腐肉。
突然聽到啟晟的問話，手上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陰陽宗弟子的方向一眼，也不曉得他看的是誰。
白胡子自然不可能相信，啟晟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想來想去，也猜不出他是何意，干脆不想了。
不過：“怎么知道此秘境這個問題，卻是萬萬不能告知的，萬一他們見才起意，來搶人該如何是好。
他們乃名門大派，跟他們比起來，陰陽宗就弱的多，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陰陽宗哪里搶得過。”
這些想法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他手頓的一剎。
眼珠轉了轉道：“知道此秘境，也不過是意外巧合罷了。”至于什么意外巧合卻是不曾明說。
啟晟點點頭，也不再追問，也不曉得是信了沒有。
但心里卻是留意到了那白胡子掃向那群陰陽宗弟子的那一眼。
若有所思，莫不是知道這秘境，跟那些弟子有關？
可惜，他背對著白胡子，倒是沒看清他到底看得是誰。
他沒機會看清，但王學窈卻在那一眼中有所猜測。
雖然有濃郁的死怨之氣遮擋，看的不太清晰，但王學窈下意識的便覺得他看的是那群弟子中唯一的那一個筑基，就是在玄黃島淘寶街與她起了爭執的那個女修。
因著這個，接下來在啟晟幾個審問妖魔的時間里，王學窈便時不時的將那女修看上一眼。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也不曉得是看久了的緣故，還是怎么回事，王學窈總覺得這女子的身形看起來著實眼熟的緊。
好似以前便見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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