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看見。”二蓮慌亂說,低頭抓起酒壺雙手摁著顫抖給他倒了一杯酒“那就做的干凈一些。”
“嗯!”張先生感覺自己好像操控了別人的生死,這種感覺很舒服。
轟,大門被踹開,七八個大漢闖入,二蓮驚異回頭,迎上去的卻是豐云的臉。
那張先生驚恐摔倒,被兩人架起腿便酥了,豐云的表情很奇怪,似哭似笑,偏生表情看向二蓮又溫柔如水“晚上睡得晚了不好。”
屋里很靜,靜的聽到空氣在不斷地蠕動,如水的月光絞入燈光下,便再也看不出最后的柔情。
“不,我,我!”二蓮慌亂捂著肚子“我懷孕了。”
“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很好的。”豐云眼睛紅的像是兔子,嘴角露出獠牙“那就團(tuán)聚吧。”
“饒了我,饒了我。”張先生已經(jīng)嚇得癡傻了,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上路吧。”豐云心中那邪火已經(jīng)讓他變得失了智“拖出去,別臟了這里。”
兩個壯漢拉過麻袋將張先生裝了,兜頭一棍子打下,登時豬一樣的人便不再動彈,另外一個麻袋張開,二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豐云,嚇得瑟瑟發(fā)抖“饒了我吧,做牛做馬伺候你。”
豐云看著那肚子,想著他倒是享受自己的房子,還近不得身子的那股火,忽的笑了“不要了,走吧!”
麻袋套入,也是一棒,只聽得殺雞一般的聲音戛然而止。
豐云看著桌上的酒菜,反手掀翻了桌子,走出門“走!”
砰砰砰,半夜三更的砸門聲響徹四鄰,引起胡亂的猜忌,栓子忽的醒了,屏息靜氣的聽著,這慌亂的砸門聲讓人心里不安。
巧兒也醒了低聲“會是誰?”
“不知道,你且安生呆著,我去看看。”栓子披上衫子推開一道門縫低聲“是誰?”
“栓子,是我!”聲音聽著倒是熟悉,有偏生陌生讓他根本記不起是誰,微微皺眉“有事太晚了,明天說吧!”
“族長尋你哩,讓你抓緊務(wù)必回去,帶著刀。”
刀?破鋒刀?
栓子忽的行了,這定然是出了大事的,否則怎讓他帶刀,心中急了便也顧不得許多,快步來到門口打開門,門外是三個南王百姓,有些惶惶然低聲“村里出了大事,族長讓你帶著刀回去,現(xiàn)在就走!”
“嗯,等著!”栓子不敢多問,轉(zhuǎn)身匆匆刀門口,巧兒已經(jīng)醒了穿好衣服待低聲“是誰?”
“莫問了,拿我的刀。”栓子急匆匆穿好衣服,巧兒不多說,抱著刀低聲“我跟你走。”
“危險的!”
“不怕,你死我也不活。”巧兒的認(rèn)真讓栓子心中一酸,這癡傻的女人,也點(diǎn)頭“好,走吧。”
城外馬車,踢打踢打的走,踏碎了夜的神秘,漫山遍野都被裹挾在這無邊無際的星碎之下,這午夜擺脫了一日酷暑的光,倒是得到了一絲絲潮潤。
巧兒抱著刀倒在栓子懷中,搖搖晃晃的似睡非醒,車輪欻拉拉撩撥荒草而過,帶這一股溫涼氣息,仿佛方才甩脫那股酷熱,便忙不迭的發(fā)出柔弱的嘆息。
一彎弦月遲遲緩緩的藏在半塊白云之中,栓子曲腿攬著巧兒的身子,結(jié)實(shí)的臂彎圈著她,像是抱著最珍貴的寶一般,巧兒忽的醒了“到了嗎?”
“睡吧,啥也不用管,有我。”栓子聲音低柔,巧兒抬手輕輕摸著他的臉露出一絲微笑“不怕的,鬼門關(guān)我也陪你。”
栓子目光投向遠(yuǎn)處,月下長城蜿蜒盤踞,倒像是流淌的黑云,不斷蠕動,吞噬世界上的罪孽。
黑夜終還是將過去的,天空泛白,一絲血芒涌動到半天。
老族長緩緩抬起頭,聽見遙遠(yuǎn)長城便有了一聲雞鳴,太陽便開始烘烤東天,一個世界又過去了,又將到來一天最為喧鬧的一刻,雞出籠,羊出圈,麻雀也開始聒噪。
門沒關(guān),一眼看到外面,恰逢青綠,田野瘋長的野草好像蔓延到了心里,他感覺心已經(jīng)干了,只剩下了一層垢皮。
坐在躺椅上整整一宿,腰酸背痛的厲害,反手輕輕摸著肋骨,向下直接滑到骶椎。一陣陣?yán)б庖u來,上下眼皮開始罵戰(zhàn),頭慢慢一歪沉沉睡了過去。
“來了,來了!”門外響起喧囂,朦朧中的老族長打了個激靈用力搓臉站起,腿麻的一趔趄差點(diǎn)兒栽倒。
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過后,轟隆隆的馬車便來到了門口,老太太悄無聲息躲到門縫前看著,老族長假意咳嗽,一遍壓著冒火的嗓門“還不做飯?”
看到栓子的那一刻,竟然抽抽搭搭傷感張開嘴嚎,栓子倒是愣了,難不成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爹,您注意身子。”巧枝挺著肚子滿臉擔(dān)憂,老族長甩開攙扶的手趔趄向前“哎呀,我的大侄兒,你且說你那不爭氣的哥哥。”
忽的那哭聲停了,老族長眼睛直直看著栓子身后走進(jìn)門的女人,暈暈乎乎停在那臉龐上,狐疑的再回頭看了一眼巧枝“這……”
巧兒也怔住了,眼前一個懷孕的自己,不,有八分相像,巧枝長開小巧的嘴巴,露出細(xì)碎整齊的牙齒“你……”
“巧枝……你是巧枝?”巧兒眼神頓時充溢淚水,巧枝臉色蒼白,感覺有股酸澀涌上心頭捂著胸口“二姐?”
“我是巧梅,你二姐巧梅。”巧兒瞬間淚眼朦朧撲過去抱住巧枝手長久的撫著他的脊背“二姐把你丟了呢!”
巧枝哭的噎了氣,巧兒也哭的時分艱難,倒是讓在場的人看得有些發(fā)憷,栓子也找不到什么妥帖的話,想做的便只有一件了,把不幸的巧兒攬到胸口,讓他哭個暢快,哭個夠。
老族長瞠目結(jié)舌,不過心中開始有了敬畏,敬畏這冥冥眾生,敬畏這命運(yùn)輪回因果循環(huán)。
這許是好事呢,他背著手走到柴房推搡老太婆一把“快做飯吧。”
栓子沒有表達(dá)什么,笨嘴拙舌也不好勸阻,哭的累了便也不哭了,兩個苦命的女人便坐在那里敘話。
原來這巧兒一家籍貫安徽鳳陽,上面有個哥哥當(dāng)兵吃糧便不知所蹤,之后爹便帶著兩個女兒靠鳳陽花鼓小鑼乞個生活,后沾染了毒癮,竟將二女巧梅賣給草臺班子,后巧梅被改了名賣來賣去失去了蹤跡。
賣掉巧梅的三個月后,爹被人砸死搶了一空,巧枝也變孤苦無依,隨著乞丐花子生活,后來被人陸續(xù)收養(yǎng)過只是這些流民朝不保夕,磕磕絆絆四處流浪,好巧不巧流浪到了南王,養(yǎng)母病逝被迫賣身,不成想三塊大洋倒是討了意想不到的生活。
老太太收拾了桌椅,站在院子晨曦之中,臉上顯得灰蒙蒙一團(tuán),只是表情帶著一絲諂媚的笑“吃飯吧。”
行走了半夜倒是真的餓了,幾個人吃了飯,巧枝拉著巧兒進(jìn)屋說話也順便休息,終于得空,老族長指指北屋“進(jìn)去說話?”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