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芳娘如此驚慌的樣子,暮清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柔了聲音安慰她。
“現(xiàn)在具體情況如此,還不知道,先不急著下結論,你與我說說,你是在何處看到傷者,又是如何確定,那就是就玉蟲所傷的?”
芳娘一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頭皮不由的就一陣發(fā)麻,她咽了咽口水,強行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這才說起了自己外出看到那傷者的情況。
原來芳娘在采買了所需絲線之后,想起暮清妍之前囑咐了她要每日服用的一味中藥沒了,便直接去了附件的藥鋪。
這味中藥極為尋常,且價格非常便宜,她畢竟是借住在別人府上,雖說暮清妍待她極好,但她也不能什么事兒都去麻煩別人,力所能及的事,順手自己做了就行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事,她這邊抓了藥剛要走,就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跑進了一個人,這人一進到大堂,就連聲喊大夫。
是人就會有好奇心,更何況這人鬧出的動靜這么大,芳娘免不了要站住了腳,多看上幾眼。
等到內堂坐診的大夫出來,這人不等那大夫開口詢問,便直接說出了原委。
原來這人是被蛇咬傷了腿,要是一般的蛇也就罷了,就怕是毒蛇,回頭再中毒而亡。
大夫一聽這話,也不敢耽擱,直接是在大堂之上,就讓這人挽了褲腿,仔細查看傷情。
芳娘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不好繼續(xù)站著,看一個男人的腿的,本想著轉身走人,可就是這臨走前望過去的最后一眼,卻是讓她整個人都定在了那里,別說走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她看到那男人的腿上有兩個極像被蛇咬過的傷口,但若是仔細看,不難發(fā)現(xiàn),這傷口有些怪異,一般的蛇,甭管是有毒還是沒毒,一口咬下去,這傷口的深度都非常有限,且多為垂直而下的傷口,可這人腿上的傷,卻極深,且有橫向延伸的跡象。
這傷不像是用蛇牙咬的,倒像是用尾巴扎的,而用尾巴扎人的蛇,芳娘目前為止,只知道一種,那便是那玉蟲。
芳娘心中害怕,深怕那玉蟲傷了人之后,并沒有走遠,于是不敢多留,拔腿就往方府跑,直到看見了暮清妍,她這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心,才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有親眼看到那人的傷口,暮清妍也不敢輕易下判斷。
而且,據她所查到的資料顯示,玉蟲用尾部傷人,為的是將蟲卵植入寄主體內,可玉蟲繁衍極為艱難,且每次相隔時間極長,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
之前傷了燕風的玉蟲既然已產過一次卵,斷沒有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再次產卵的道理。
難道說……
暮清妍心頭一跳,神情瞬間就變的難看了起來。
綜合上面的種種猜測,只有一種可能是解釋的通的。
那玉蟲,只怕不止兩條。
只兩條玉蟲就已如此難以應付,要是數量再多,只怕要糟。
暮清妍不敢再耽擱,看向芳娘問道,“芳年,這事必須要查證清楚,你可還記得那藥鋪怎么走?”
芳娘點頭如搗蔥花,站起身,就要領著暮清妍往外走。
兩人拉開門,暮清妍簡單的交待了惜春念夏兩句,讓她們看著軒兒他們吃了飯,就帶著孩子去午睡,免的下午上課沒精神,再被夫子責罰。
看著暮清妍這行色匆匆的樣子,惜春有些不放心,想要跟著一起去,卻是被暮清妍拒絕了。
兩人出了府,急急忙忙的往那藥鋪去,可緊趕慢趕的,還是遲了一步,那男人已是包扎了傷口,抓了幾服藥離開了。
芳娘看著因為走的太急,而不住的喘氣的暮清妍,不安的問了一句。
“夫人,現(xiàn)下可如何是好?”
暮清妍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隨后邁步去了柜臺,沖著一臉好奇的伙計微微一笑。
“小哥,方才有個被蛇咬傷了腿的人,包扎了傷口之后,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這是京城,可不是什么偏僻山區(qū),被蛇咬傷的人,十天半個月的,只怕也難有一個,所以,這人必然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且藥鋪伙計天天在這柜臺后站著,與人打交道多,沒準能知道那男人的身份也不一定。
只是,暮清妍這話問出口,那伙計卻一個勁的打量著她,并不回答,反倒是反問了一句。
“我說這位夫人,您打聽這個做什么?看您的穿著打扮,只怕出身不俗吧?怎么想都不該和一個做下人有什么交情,難道說您與那小廝……”
藥鋪伙計看著暮清妍曖昧的笑了笑,這未盡之言是什么,不言而喻。
暮清妍也不生氣,只笑瞇瞇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背著人,悄悄的遞給了那伙計。
“小哥,你是不知道,我有個弟弟,從小就與家人走失,至今下落不明,今兒個著急忙慌的趕過來,是聽我府中下人說,你們這收治了一個病人,被蛇咬傷了腿,而那人腿上恰恰有一個胎記,與我那弟弟腿上的一模一樣,你說,我這做姐姐的,能不著急嗎?哪怕那人不是我要找的,可沒親眼確認,我又如何能死心,小哥若是知道那人是誰,不妨告知一二,若我真能因此找回弟弟,定當備厚禮,以謝今日的成全之恩。”
暮清妍這么一番話說下來,那藥鋪伙計收起了輕蔑的眼神,而一旁的芳娘卻是聽的一愣一愣的,她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里,暮清妍竟然能想到這么周全的說辭。
“原來如此,夫人,不瞞您說,那人是誰,我并不知道!”
一聽這話,芳年的臉上馬上就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只是,她這神情還沒持續(xù)多久,那伙計就又開口說了一句。
“那人姓什名誰,我雖不知,卻是認得那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那人襟口繡著一個虎頭,據我所知,這滿京城,只有譽王府中下人的衣服上才有這個虎頭,夫人若是能找上譽王府,再托人幫您在譽王府中打聽一下,沒準能將這人找出來,只是,譽王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一般人只怕是沒這個能耐托到這層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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