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長身玉立，神姿飄逸無以倫比，他站在秀宮門前的桂樹下，向她伸出一只手：“小妍！”

    華畢妍突然想起小時說過的話：

    “這兩棵桂樹，一棵是師父，一棵是小妍，一到秀宮門口，就要看到幸福小妍和師父在一起！”

    “師父。”華畢妍低下頭，她的臉，像著了火。

    “小妍是要出門嗎？”風承羲看著她，覺得她今天的裝扮，好像是精心準備過的。

    “和同學約好……”女孩低下頭點點頭，只看得到她長長密密睫毛，像不安的小鳥羽翅在扇動，“可以嗎？”

    “可以。”風承羲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面無表情。

    余光中看著小妍離去，他心中長嘆一聲，終歸她已經長大。

    終歸，不該他有的......

    華畢妍逃一般的走了。

    她也不知道剛才自己怎么了？朝思暮想的人終于出現在眼前，她第一念頭竟然是想逃。

    眾多同學早等候在約好的地點。

    “畢妍來了！”男生女生熱情洋溢，拿著準備好的禮物，都想塞在她手里。

    畢妍從眾多的禮物中，單單拿起了一個糖人。

    目光恍然，她憶想小時，在喧囂的集市上，她要買的糖人，小販們都做不出來：

    “我要師父和小妍永遠在一起的糖人。”

    小販搖搖頭：“糖會化，誰和誰都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小小的華畢妍放聲大哭

    回到秀宮，師父為她做了糖人，一個是師父糖人，一個小妍糖人。

    小小的華畢妍眼淚汪汪：“師父，糖會化，您會離開小妍嗎？”

    師父刮刮她的小鼻子：“如果是小妍要離開師父呢？”

    “小妍不會離開師父！”華畢妍哭了……

    此時，站在她身邊的張柯寧，有些奇怪的問：“畢妍你為什么要哭？”

    “對不起我要走了。”華畢妍控制不住了。

    她淚流滿面，轉身就跑，任誰也追不上。

    一堆同學呆站了半天，開始有人問：“是誰惹畢妍傷心？肯定又是張柯寧使什么壞點子？他以為天底下就他最聰明？”

    張柯寧還沒反應過來，大大小小的禮物，全都朝他頭上打過來，急得他抱頭而竄......

    秀宮內，風承羲掩上書卷，無聲嘆息。

    今晚，這頁書，他無論如何都看不完了。

    自己這是怎么了？

    小妍只是和同學一起出去玩，當然不過也就是當中有男同學而已。

    她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就應該拴在他的身邊？只能陪他？

    她玩得開不開心？好想看一下，但是，這一點點隱私都不能給她嗎？

    可風承羲強迫不了自己不去想。

    小妍低頭害羞的樣子，微微顫動可愛的長睫毛，欲言又止的嘴唇，白晰脖頸上絨絨的黑發，一閃而過的嬌怯目光，無措的柔白小手……

    小妍的一切在他心中流過，像一條纏綿美麗的河。

    小妍不在，他可以在臉上流露出一點難過的樣子了嗎？

    不需要再用面無表情來包裹真實的感情了。

    是難過，不只是因為這一晚小妍和別人去約會。

    而是，這意味著小妍重新生活的開始。

    可他要怎么辦？

    這件衣衫是她縫的，腰帶是她編的，香囊是她描的，襪子是她織的，鞋子是她做的。

    最可口的飯菜是她烹的，最香郁的茶是她泡的，最安心的桌椅是她擦過的，最舒適的床鋪是她整理過的。

    書桌上，毛筆是她擺的，硯是她磨過的，書是她攤開的。

    他的記憶，前世今生，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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