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旻的冰冷榨干了安修遠的熱情,他不是今夜的主角,卻說了最多話,做了最多事。
幾個人也算玩到了天鵲橋,人來人往,韓旻稍微保護了瑆公主一點,安修遠心里便默默地吃驚了一把。
“唉,世間男子真是無奇不有,像我安修遠這樣完美的男子還真是少。”
安修遠只不過稍稍自戀了一把,抬起頭便看不見了韓旻和瑆公主。
“人呢!”
安修遠跟丟了韓旻和瑆公主,顧南笙也跟丟了他。
“修遠,小安子不見了!”瑆公主發(fā)覺。
“此處人太多了,不如我們?nèi)デ懊嫔宰群颉!表n旻提議道。
“好啊。”
韓旻和瑆公主根本沒有互相了解,二人即便在天鵲橋邊坐下,也無話可說。
“這位韓世子如此沉默寡言,沒有修遠在真是尷尬呢。”瑆公主默想,“還是應(yīng)該說些什么吧。”
“韓世子,西州郡是個怎樣的地方?”
“西州郡位于皇都西南方向,州郡之中地勢多樣,西北是山巒,南臨大江,接渝州郡,東邊多是平原地帶,水田肥沃,房地基礎(chǔ)好,適合百姓居住耕作。”韓旻介紹道。
瑆公主卻聽出韓旻對西州郡的熟悉,若非他守護一方土地,便不會如此熟知。
“那里有趣嗎?有何好玩之地?”
“我平日不出去玩。”韓旻直接駁了瑆公主的興致。
“韓世子應(yīng)當是一個專于正事之人吧,明明對西州郡如此了解,卻不知哪處好玩。”
“我就是如此無趣,像我這樣的人,應(yīng)當沒有姑娘會喜歡吧。”韓旻忽然眉頭一皺。
“怎么會呢,韓世子你不用這么想啊。”瑆兒不知如何勸解。
“我知自己性情孤僻絕非良配,而公主殿下配得更好的夫婿。”韓旻忽然嚴色說道。
“韓世子是不喜歡我嗎?”瑆公主單憑女人的感覺猜測道。
“在下不敢。”
“其實我明白的,只是因為我是公主殿下,你們才逼不得已不遠千里為我獻上壽禮。除去身份,我對你們就是一個素未相識的女子而已?即便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怪你什么,難道公主殿下就要全天下的男子都喜歡她嗎?”瑆公主分外明理。
“公主殿下如此明理。”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會勉強你,我就回去跟皇兄和谷女說,跟你性格不合,他們便不會逼你娶我了。”
韓旻釋然一切拘謹,公主沒有他以為的公主脾氣,若只是陪駕一次,他也并非不愿紳士風度地對待一位公主殿下。
韓旻為瑆公主去買想吃的東西,顧南笙跟丟了安修遠卻找到了瑆公主,憤憤上前,上來就氣勢洶洶地問道:“安修遠呢,你是他什么人?”
“修遠,我們與他走失了,你也是修遠的朋友嗎?”瑆公主語氣溫柔。
“誰是他朋友,像他那種女子之友我認識都只覺得羞恥!”顧南笙一肚子火氣。
“你怎么這么說修遠,他人很好的。”瑆公主為安修遠正名。
“那都是他裝出來的,你知道他有多少女朋友嗎?是個女的都是他朋友,他就是花花公子,花花腸子……”顧南笙懷揣對安修遠長久以來的不滿和怒火向瑆公主步步逼近,不知不覺將她逼到了河岸邊緣,“花心大蘿卜!”
瑆公主被顧南笙的氣勢嚇得傾倒,顧南笙伸手一把抓空,只見瑆公主咕咚跌入河水。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顧南笙呼救倒。
一個人影從天鵲橋上一躍而下,顧南笙揪著一顆心無法呼吸,根本不知自己何以憤怒到將一個人逼落了河里,她若是有事,自己該如何負責。
那人救起了瑆公主,二人出水的那一刻,顧南笙才喘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顧南笙拉著瑆公主上來,那男子也一躍從水下出來。
“咳咳咳……”瑆公主一直咳著。
“應(yīng)當沒事,大概嚇懵了,水咳吐出來便好了。”男子一笑,燦若驕陽,除散陰云。
“謝謝你呀,要不是你,我就變成殺人兇手了。”
“舉手之勞。”男子目光一掠之間看到了回來的韓旻,即刻收斂了張揚的笑容,“我先走了,不然要慘。”
男子說跑就跑,顧南笙俯身看瑆公主情況,他果然嚇壞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回家吧。”顧南笙滿心愧疚。
“公主!”韓旻趕到。
“公主!”顧南笙驚呆了。
“顧南笙!”安修遠也聽聞了有人落水而來。
瑆公主緩回了身,顧南笙陪她回到馬車上換衣物,韓旻和安修遠車前車后守衛(wèi)著。
“韓世子,我可是看出了,你對公主一點都不上心,竟讓她落水,你可知這是殺頭的大罪!”安修遠怒道。
“此事是我的責任。”韓旻毫不狡辯。
“你……”安修遠卻無法指責如此承擔的韓旻,“谷女那家伙知道我保護公主不利一定會打我的!”
“你們別吵了,是我把公主推到河里的。顧南笙從馬車里出來,“你們都過來。”
“顧南笙你真是不怕死啊!”安修遠急步上前,“瑆公主,都是我保護不利,害得你差點被有眼無珠之人所害,不過你可不可以看在她瞎的份上……”安修遠看一眼顧南笙就嫌棄。
“你才有眼無珠!你才瞎呢!”
“此事是誤會,顧小姐并非有意害我,只是我自己沒站穩(wěn)才跌入水里。此事你們誰都不準再提,我現(xiàn)在要回宮,韓世子送我回去便好,修遠你送一程顧小姐吧。”
有驚無險,韓旻送瑆公主回宮,安修遠和顧南笙原地吵架。
“顧南笙你一家都是殺手吧,你姐要殺我外甥,你又要害公主,你家怎么不創(chuàng)立一個殺手組織啊!”
“我是殺手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你就殺我好了,別禍害無辜。”
“要不是你騙我,我怎么會生氣,還搞錯了對象,誤把公主推進河里的,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
“對,全天下你最不可理喻,我走了,回去睡覺了。”安修遠轉(zhuǎn)身就走。
“安修遠你站住!”顧南笙憤怒又流淚。
“誰要聽你的!”安修遠躲在了轉(zhuǎn)角,暗中觀察顧南笙對天對地痛罵自己個狗血淋頭,“為什么我要有個這樣的青梅竹馬?”
顧南笙哭罵到?jīng)]有力氣,才轉(zhuǎn)身回家,安修遠一臉怨氣沖天地遠遠跟著,直送顧南笙到家為止。
韓旻送瑆公主到宮門口,他便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夜七夕,到此尚未結(jié)束。
安容華與夏懷瑾的約會順利地進行中,安容華玩遍了七夕街,吃盡了巧果,喝遍了女兒酒,真真正正回到了女兒時期的自我。
時辰漸晚,安容華喝下的酒還是上頭了,便靠著夏懷瑾坐在街亭中稍作休息。
“啊,酒不濃啊,啊!”安容華揉著腦袋哼哼唧唧。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這么喝。”夏懷瑾當時根本攔不住安容華,“時辰不早了,你可還要回宮?”
“不然今晚,就回王府睡一覺吧。”
“還能走嗎?”
“可能,不行。”安容華笑嘻嘻。
安容華依靠夏懷瑾寬厚的背,閉著眼睛毫不費神,他一步一步走得平穩(wěn),絲毫沒有讓她感到酒氣上頭的天旋地轉(zhuǎn)。
“我沉不沉啊?”安容華問。
“沉。”夏懷瑾脫口而出。
“那真是辛苦你了呢,回去我給你按摩!”安容華十分活躍。
“不勞煩了。”
“那怎么行,背我一路這么沉,會腰酸背痛的吧,這么大年紀真是難為你了。”安容華總歡喜調(diào)侃。
“能不能不提這事?”夏懷瑾計較道。
“年紀大的事?你真的會在意自己年紀不輕了哦?”安容華問。
夏懷瑾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著實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年紀,特別是從她口中說出,或許,就是從谷女出現(xiàn)開始。
“你總是提醒本王老了,本王會真以為自己老了的。”
“你不老,你一點都不老啊,還跟二十年前一樣英俊,一樣有魅力,今天我領(lǐng)巧繩時,不是還有姑娘夸你來著。”
“本王沒讓你丟人吧?”夏懷瑾分明在意。
“怎么丟人,她們都羨慕我,有一位如你一般的心上人。”安送容華的手掌輕輕按在夏懷瑾胸口。
夏懷瑾背著安容華回了王府,本想朝著夏秉良院里送,心頭卻有幾分顧慮,便入了不憶居。
安容華在夏懷瑾背上一掌推開門,進了房間,夏懷瑾安放下人,再入臥室點起燈來。
“今天我沒醉,是你把我?guī)нM你房里的。”安容華壞壞一笑。
“本王怕你喝醉了,鬧得良兒不能好好休息。”夏懷瑾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你想趁我醉……”安容華用動作代替語言,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本王不會的。”夏懷瑾一臉淡然。
“我這么漂亮!”安容華站在廳中晃晃悠悠。
“這不關(guān)漂不漂亮的事,你當本王是什么人。”
“男人。”
“本王看你真的醉了,還是讓你睡側(cè)室吧,免得你明日又胡思亂想。”
夏懷瑾走到安容華跟前,她便傾身依靠著他,全身柔弱無力的樣子。
“好困啊,麻煩王爺抱我上床睡覺。”
“女子不該如此不懂矜持,無論面對怎樣的男子。”夏懷瑾說歸說,卻是不忍拒絕。
“怕什么,你不是愿意娶我了嗎?”安容華理所應(yīng)當?shù)卣f。
“就算本王答應(yīng)了,本王既沒娶你過門,便還不是你的夫君,你我之間仍有男女之別。”
夏懷瑾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安容華卻恍惚聽出些其他意味來,夏懷瑾是不是忘了否認什么?
“你答應(yīng)了,你真的答應(yīng)了?”安容華驀地清醒過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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