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夜明星稀。
靳語南疾步走進(jìn)店里,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冷颼颼的涼氣。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她卻好像是在雪地里走了許久,臉色蒼白的像個沒有上釉的白瓷瓶子。
窄窄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靳語南把店里的木牌子扔在門口立住,從角落里掏出一個銅制的火鍋爐,手腳麻利的從柜臺下邊掏出一袋子漆黑的木炭。
現(xiàn)在這個什么都講究用電的年代,這一套裝備實在是太少見了。
靳語南在當(dāng)?shù)厣现Я艘粋小小的桌子,又掀開店里面那個小小的布簾子,后面竟然有一臺到她胸口高的冰箱。
切蔥、剝蒜、放底料、點木炭。
不過十幾分鐘,一個熱氣騰騰的銅火鍋就支了起來。
靳語南迫不及待的把蘸料調(diào)制好,鍋里的湯剛剛“咕嘟咕嘟”的冒了泡。
她就夾了一大筷子羊肉卷扔了進(jìn)去,只在水里翻騰著燙了幾秒,又在蘸料里滾了滾。
馬上塞到口里去了。
靳語南的嘴里呼出一股乳白色的寒氣,一大口滾燙的羊肉下肚之后,她似乎好了很多。
臉色也不像剛進(jìn)門那樣欺霜賽雪,微微透出一股人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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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人人都累的人仰馬翻,導(dǎo)演帶著一班人馬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兩天,眼底帶著濃重的青灰色。
場記和道具師來來回回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葉簡跟導(dǎo)演打過招呼,導(dǎo)演有些頭大的揉著太陽穴說:“這個女二是出資方硬塞過來的,我看著長的還行,沒啥大毛病抹不開面子就用了,誰能想到丫臺詞連他媽照著念都念不清楚。”
身上的古裝為了穿出效果,里里外外裹了四層。
葉簡渾身上下就像是水里撈出來似的,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行吧,我跟她對完了后期配音得了。”
化妝師過來把密不透風(fēng)的發(fā)套慢慢的卸下來,葉簡這才慢慢的出了一口長氣,他用手?jǐn)]一把頭發(fā),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連腦子都濕透了。
劇組被嚴(yán)重拖緩進(jìn)度,大家一起沒日沒夜的趕了十幾場戲,這才有一個休息的空。
葉簡把隨身的東西扔給助理,回到酒店惡狠狠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他聞著自己身上像一塊放久了的饅頭,都快要餿了。
經(jīng)紀(jì)人前幾天剛給他助理打過電話,說過兩天有一個采訪,讓助理小石頭盯著他吃飯,別一不小心吃嗨了上鏡臉又大一圈。
他上次過年好不容易得了一個星期假,自己趁機(jī)跑到國外去,吃吃喝喝一個星期。
回來剛下飛機(jī)就被粉絲拍了個正著。
當(dāng)天“葉簡胖了”就上了個熱搜。
經(jīng)紀(jì)人拿著手機(jī)把他劈頭蓋臉的訓(xùn)了一頓,從那以后助理小石頭每天三頓飯都得先用手機(jī)拍下來,發(fā)微信請示過經(jīng)紀(jì)人微微姐之后才敢讓葉簡入口。
葉簡揉著微濕的頭發(fā),在松軟的被子上打了個滾兒。
肚子里“咕嚕”發(fā)出一聲長叫。
他爬起來站到穿衣鏡前面,用手指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頜骨,盤算了一下進(jìn)餐時間。
上次吃飯還是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他在小石頭如喪考妣的表情下,實在是不好意思多吃,只吃了一盒菜葉子意思了一下。
這個時間小石頭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
葉簡把窗簾拉開一個小小的縫隙,酒店下邊常年蹲守的粉絲這會兒也不見了蹤影。
他利落的穿上衣服,帶上明星三件套--棒球帽、墨鏡、口罩。
興沖沖的出了門。
只是葉簡千算萬算,他只顧的上平時出門都這樣,忘了月黑風(fēng)高夜,正常人哪會在半夜里有這么個打扮。
他的口罩和墨鏡在夜色里格外的扎眼。
這不剛走出酒店大門沒幾十米,身后就傳來一聲興奮的尖叫:“哥哥!”
葉簡一回頭,身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二十多個小姑娘,穿衣打扮一看就是他的粉絲--這幾個姑娘穿的倒是各不相同,但是腦袋上都頂著一頂定制的棒球帽,上面頂著明晃晃的一個大字母“Y”。
姑娘們大半夜的不知道哪里來的精神,跑起來腳下生風(fēng)。
葉簡頓時慌了,他不管不顧的在前面跑了起來。
“啊---!!!哥哥!!!”
“哥哥你跑慢一點!!哥哥啊!!~~~”
葉簡慌不擇路的在酒店附近的七拐八拐,他跑過附近有名的小吃一條街,又鉆過了許多莫名其妙的小巷。
這個時間幾乎所有的店都關(guān)門了,葉簡大老遠(yuǎn)看著一個小小的門臉里好像還亮著昏暗的燈光,他腳底抹油,馬上沖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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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多個粉絲本來打算要打道回府了,在酒店底下蹲守了好幾天,連她們哥哥的一根毛都沒有看見。
哪知道大半夜的竟然猝不及防的迎來了這么一個驚喜大禮包。
姑娘們?yōu)蹉筱蟮母~簡跑進(jìn)小巷,突然發(fā)現(xiàn)人沒了。
只在小巷盡頭有一家小店還幽幽的亮著一盞昏暗的燈。
領(lǐng)頭的姑娘手里抓著應(yīng)援的橫幅,朝著小店走了過去。
那小店看起來土哄哄的毫不起眼,門口也只是立著一個腿高的牌子,用粉筆敷衍了事的寫著幾個大字:“心想事成。”
夜色裹挾著涼風(fēng)吹過,這幽暗的小店怎么看怎么詭異。
姑娘們?yōu)榱怂齻冃募鈨荷系母绺纾聪滦睦锏牟蛔栽冢崎_店門走了進(jìn)去。
店面實在是太小了,除了領(lǐng)頭的那個姑娘,其他人只能堆堆疊疊的擠在門口。
燈光微弱的很,不知道店主是為了省電還是怎么地,只在門口墻壁上掛了一盞老式的走馬燈。
燈光隔著燈罩上不停轉(zhuǎn)動的圖案打在店面里,把所有的東西都籠罩上了一層昏黃的陰影。
而這個站三個人都恐怕嫌擠的小店,店主竟然在地面正當(dāng)中擺了一張桌子,在自顧自的燙火鍋吃。
領(lǐng)頭的姑娘膽子有點發(fā)毛,正打算開口問一問。
店里不知道哪個角落卻傳出一個幽幽的聲音,這聲音帶著一點不著調(diào)的沙啞,在深夜里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既然來都來了,”這聲音突兀的頓了一頓:“那么--歡~迎~光~臨~”
那店主卡著點猛的一抬頭,她手里的筷子上還挑著一坨紅紅的生肉,上面似乎慢慢的滴下一滴血水來,蒼白的臉上再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陰沉沉的笑容······
領(lǐng)頭的姑娘頓時膽子都麻了,腿腳也好像完全不聽自己使喚,她大叫一聲:“有鬼啊!!”,扔下手里的橫幅,轉(zhuǎn)頭就跑。
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大聲尖叫著跟著一股腦的跑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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