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終于放心回去休息一趟,她看著駕駛座上的陸可明,嘆了口氣。陸可明察覺到了。
到家后,陸可明準備再去買點食材,被李女士叫。骸翱擅鳎罱阋矇蛐量嗟模菹⒁幌掳伞!
“媽,我沒事。”陸可明回答,他看看李女士,頭發(fā)白得更多了。
“可明,媽欠你一句對不起!崩钆柯曇衾镉羞煅。
“媽,這次爸的事兒,是我不好!标懣擅鞯皖^,“我好奇自己的身世,后來去見了唐嵩明,那本日記,也是我拿來的!
李女士愣了一下,倒不知道中間有這樣的插曲,原本只是覺得奇怪,這么些年過去了,唐嵩明為何還會想把日記本給自己。
想到唐嵩明,李女士心情復雜,但逝者已矣,她搖搖頭,讓過去的都過去吧。
“有因才有果!崩钆块_口,“可明,你不必自責,現(xiàn)在的果,是因為當初的因,都是我的問題。當年你出生,我是有些擔心的,那時候醫(yī)學技術沒那么先進,你長得像我更多些,我心里一直有根刺,所以后來你不見了,我甚至……哎,我真是不配做一個母親。”李女士低頭,抹干眼淚,繼續(xù)說道,“后來,小深出生,你們兩人左手肘內(nèi)側都有一顆黑痣,老天都在提醒我不要忘記你?墒牵鎸ψ约旱腻e誤,需要勇氣,我的內(nèi)心太軟弱了。找到你以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陷入矛盾,一方面覺得應該相認,另一方面又怕揭開當年荒唐的錯誤,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真的,我覺得王淑雅真的很可憐!
陸可明一直不明白,李女士明明是個細心的人,當年怎么會這么大意的弄丟孩子?找到他后,居然還瞞著沈老先生,不急著相認,現(xiàn)在懂了,原來都是想掩蓋過去。
“我不是個好妻子,也不是個好母親!崩钆啃呃⒌皖^。
“媽,不管怎樣,您都是我的母親!标懣擅魃锨埃焓直ё±钆浚闹谋,安慰,“這也是我的幸運吧,命里有兩個母親!标懣擅飨氲酵跏缪。
沈深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很快便到了,她又續(xù)了一個星期,想再續(xù)的時候,算著自己的年假天數(shù),又考慮到審批的難易程度,便準備請帶薪病假,于是她找到倪醫(yī)生。
倪醫(yī)生聽了她的要求,看著她不說話。
“怎么了,你不能開病假條?”沈深問。
“能的,我在想,開精神類的疾病,對你以后有沒有影響!
沈深明白,這類疾病,復工證明是很難開具的。“我真的有抑郁癥嗎?”
“那我們做個測驗?”倪醫(yī)生建議。
沈深搖頭。
“諱疾忌醫(yī)是不對的。”
“我覺著只是壓力大!鄙蛏罨卮,“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現(xiàn)在人普遍壓力都大,有許多人都患有抑郁癥,但大部分人能自己調(diào)節(jié),只有到中度甚至重度,才需要就醫(yī)。你之前有了輕生的念頭,所以我建議你用科學的辦法檢查一下。”
沈深不說話。
“你母親也是我的病患,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可以換一個醫(yī)生。”倪醫(yī)生又說。
沈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這一點,的確是她心里的一個顧忌點,她沒有說,對方居然一眼看穿。
陸可
明帶著沈深,按照倪醫(yī)生給的地址,來到一個小區(qū)。引導他們停車的人,居然是潘一一。
潘一一苦著臉,他是被拉來抵債的。
“你們好,我姓潘!迸酸t(yī)生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叔叔,陸先生是我們公司投資人,這位是我老板女朋友!迸艘灰唤榻B,“您多關照。”
潘醫(yī)生看了他一眼,潘一一摸摸鼻子,想著,自己已經(jīng)一身債,無所謂再多點。
進了屋子,沈深掃了一眼屋內(nèi)的陳設,暗暗皺眉。
潘醫(yī)生打量沈深和陸可明,最后落到沈深臉上:“你跟我進來!
進到里面,墻上有一幅字畫,沈深便扭頭欣賞起來。
潘醫(yī)生沒有打斷她,直到沈深看完,問:“怎么樣?”
“不錯的高仿!
潘醫(yī)生笑了:“這是真跡!
沈深也笑了。
潘醫(yī)生一愣,然后問:“你怎么確定?”
“我看畫,可也是很貴的!鄙蛏钫f。
“那,我們相互幫忙!迸酸t(yī)生建議。
“可是我不準備找你看病了!鄙蛏钷D(zhuǎn)身要往外走。
“等等!迸酸t(yī)生喊住她,“我的醫(yī)術可是很好的,不信你可以問潘一一,之前他介紹過一個病人,被嚇得神經(jīng)衰弱,失眠厲害,來一次,就痊愈了!
沈深愣了一下,走出去問在客廳陪坐的潘一一:“陸燕來過?”
潘一一點頭。
“桑奇陪著?”沈深又問。
“小深姐姐你別誤會,陸燕那狀態(tài)的確不好,老板也是沒辦法!彼闪搜叟酸t(yī)生。
那就是了,桑奇陪陸燕來看病,沈深冷笑:“真是好關心啊!
陸可明聽到,也是皺眉,有些擔心的看沈深。
“哥,我們回去吧!鄙蛏钫f完,就轉(zhuǎn)身往外走。
潘一一有些尷尬,見人走了,就抱怨起來:“叔你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呢?怎么好透露其它病患信息!
潘醫(yī)生有些無奈,那幅畫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大力氣得來的,被沈深那么一說,他著急了。站在畫前看了許久,到底真的假的?哎,看來回頭要去找那個人幫忙了。
在車上,沈深忍不住就開始哭,她不想當著陸可明的面兒,可是太難受了,心里有如刀割。
“小深,你別難過,哥給你出氣!”陸可明從沒見到沈深這么哭過。
倪醫(yī)生有些詫異,看到陸可明把沈深又帶回到她這里。
沈深哭完就開始發(fā)呆,倪醫(yī)生給她泡了一杯紅茶,加糖,加奶,做成奶茶。沈深一口氣喝完,然后吐出一口氣。
“怎么,那位醫(yī)生不合眼?”倪醫(yī)生又給她泡了一杯。
沈深接過來,捧著。“太貴!被卮。
倪醫(yī)生就忍不住笑了:“我聽說還沒談錢呢!敝敖拥脚酸t(yī)生的電話了,語氣間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房子里的家具,都是大果紫檀的,還有那些擺件,看質(zhì)地就知道價值不菲,都是病人的錢砸出來的吧!鄙蛏畹恼f。
“我去過他的診室,感覺風格簡潔,入眼和諧,但看不出你說的這些!蹦哚t(yī)生佩服沈深的眼光,這姑娘,哪怕現(xiàn)在不修邊幅,但身上隨便一
件衣服,看著就覺得舒服,這種眼光,也需要從小培養(yǎng)的。
“怎么測試?”喝完第二杯奶茶,沈深問。
測試結果:抑郁臨界。倪醫(yī)生看著結果,思考,如果在沈深輕生前測試,結果會不會更嚴重一些?三周時間,對結果的影響有多大?或者說這三周間,什么影響了沈深?
通過溝通,倪醫(yī)生知道了沈深的壓力來源,工作、感情、家庭,還有友情,那輛噴花的車子,是最后一根稻草,在瞬間破壞了沈深的個人防御盾。
“我看見過你畫畫兒,最近還在畫嗎?”倪醫(yī)生問。
沈深點頭,最近手感特別好,又畫了兩幅,而且每次畫完都覺得特別舒服,連睡覺都好多了。
“那就繼續(xù)吧。還有,你需要運動,喜歡什么運動?”倪醫(yī)生建議。
沈深皺眉:“都不喜歡!
倪醫(yī)生就笑:“那先放一放,咱們先做減法,你有什么想丟的東西、想放棄的事情嗎?”
沈深點頭:“有的,我要處理了那輛車,斷了跟姚遠的聯(lián)系!蓖A艘煌,“還要跟男朋友分手!
“嗯,還有嗎?”
“關于工作,我要跟老板攤牌,他不可以針對我,有本事就開除我。”沈深說。
“還有嗎?”倪醫(yī)生又問。
沈深想了想:“我想搬回去跟爸媽住,多孝順他們。”
“真好!蹦哚t(yī)生點頭。陸可明告訴她,說沈深有些固執(zhí),人情方面不大通達,但以她的觀察,沈深是個高情商的人,只不過有心結,所以影響了她自己的狀態(tài)測試結果也顯示強迫癥的作用。
“工作上這么難,人文環(huán)境這么糟糕,你居然堅持了半年多,你覺得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倪醫(yī)生問。
“責任心吧,想把事情做好。”
“但外在環(huán)境有問題,你不能控制,但依然堅持,而不是換個更好的環(huán)境,為什么呢?”倪醫(yī)生追問。
“我當初進公司,頗費功夫,不想這么輕易放棄!
“為什么選擇這家公司?”
“這是一家世界知名的公司!鄙蛏罨卮。
“為什么選擇它?”倪醫(yī)生感覺已經(jīng)快到了,“第一份工作,也可以選擇一個沒那么難進的啊!
沈深重復著這個問題,然后慢慢回答:“我覺得自己沒有太多選擇,我得找個好公司,不然就很難向父母交代,他們可以安排我進學校,也支持我深造,或者從事繪畫相關的工作,我自己找的工作,不能太差,否則很難交代。當時只有這家的一個職位,我覺得有希望,所以全力以赴!
“所以,這份工作的重點是,能比得上父母的安排?”倪醫(yī)生確認。
沈深點頭:“我想是的。”
“你為何不選擇父母的安排?”倪醫(yī)生問。
沈深想了想:“不喜歡,我覺得他們關心學生勝過我,不想像他們那樣。我覺得我更愿意把畫畫當做興趣,或者副業(yè),而不是主要工作。”
就是這里了,沈深覺得父母的工作影響了對她的關心,所以不愿意做老師,但她又不想父母失望,想證明自己的選擇正確,成功的工作又可以引來父母注意,她習慣一個人,處理關心、關注經(jīng)驗不足,遂又有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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