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譽大學的校門口直走通到底便是廣闊的操場,操場的周圍種滿許多的綠化樹葉,夏末時分,樹葉經過風的輕撫,仿佛沒有了支撐般,飄散落地,連掉落的葉子的邊緣都呈現一種淡褐色的斑黃。
羽靜下午主動拿起竹掃帚,除了操場邊上,平日里其余的地方學校有固定的人打掃,因此被分配到邊緣的地方,她倒是不介意,只是上午跟孔麗娜說的那些話在心里堵得慌,一時間不知道該找誰傾訴,只好把使出來的氣力用在勞動上,將那些在意的話扔到一旁。
可是孔麗娜說的話,如同那些風吹過的落葉般,越來越多,她越是用力的掃去,一轉身,還是有幾片零星的落葉看得礙眼。
心越煩躁,越做不好事情,想到孔麗娜如此輕易的逃過勞動,她越是想盡快把自己剩余的勞動時數完成,今后不要再跟這樣的人有瓜葛。
她只顧眼前,等她抬起頭來時,操場上已經打上強光燈,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只有幾個學生在慢跑,那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仿佛長了好幾倍大的人影在地面上快速移動,經過路燈下方時,那道黑影漸漸縮小,又慢慢的長大,完全不帶任何情感。
羽靜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結束勞動時間,操場上的人似乎有所感應,紛紛往學校的方向走,偌大的空間頓時只剩下她一人,夏日的風吹來時,樹上的葉子婆娑,光影晃動,竟然感覺到一絲絲涼意,羽靜冷不防打了一個哆嗦。
再過二十分鐘,就可以交差了。羽靜假裝低頭認真掃地,那陣陰冷的風便穿過樹梢而下,越是把她那顆忐忑的心糾成一團,手里的竹掃帚猶如千金重,不聽使喚,連做做樣子都覺得費力。
她的眼梢忽然間看到一團團的黑影從旁邊穿過,也不知道是落葉掉在泥地上的錯覺,還是操場上有其他人在跑步,當她抬起下巴確認時,一陣狂風呼嘯,夾帶一股氣勢逼人的模樣洶涌而至,操場上哪里有人?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在那陣陰寒的風中,羽靜聽見有人低聲說話,那聲音如訴如泣,斷斷續續的在她耳邊飄過,拼湊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她開始害怕起來,拿起竹掃帚躲到一顆百年榕樹底下,忍不住瑟瑟發抖,連手都忘記了掃地的工作。
羽靜試著忽略周圍刮起的怪風,低頭不敢再多看幾眼,深怕自己真的看見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耳邊呼呼的風聲聽見一陣低沉悠遠說話聲,居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背對操場,靠在樹干旁邊,從陰暗的光線中偷看了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怎么才過去這么點時間?羽靜已經感覺過去了半個世紀之遠。
正這么想的同時,低沉的嗓門清楚的在她身后出現,還拍了她的肩膀。
“羽靜!”
羽靜讓他一拍,整個魂魄都要被他拍沒了,轉過頭去,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操場旁的強光燈,確確實實是一個人,只不過她背對著光線,一時間看不清楚是誰,嚇了一跳:“林念祖,你好歹也出個聲,想嚇死我嗎?”
林念祖一臉無辜:“剛才從遠方一直喊你,可能是風大,你沒聽見,還往樹里躲。”他低頭發現到羽靜手里拿的竹掃帚:“你怎么偷偷一個人在這里做勞動,也不喊我一下。”
羽靜把竹掃帚在地上搗了搗,用腳踢了一下泥地:“我是個沒爹沒娘疼愛的人,只好一個人把活獨自做完,誰跟你們一樣,說一句話像是頒一道圣旨,連掃都不用掃了?”
林念祖眉宇間夾帶疑惑:“你今天怎么了?又吃炸藥啦?”
羽靜自知理虧,她緩了一口氣轉移話題:“你呢?怎么過來了?”
林念祖松了一口氣說:“我早上找過柳飛社長,和他聊了一個上午,原本以為下午會遇見你,所以在社團多待了一會兒,沒想到只看見我姐,她說你可能一個人申請勞動去了,讓我過來找你。”他壓低脖子試探性的問:“誰惹你生氣了?”
羽靜見他十分有誠意,低頭說:“還不是那個孔麗娜欺人太甚,早上珍珠和我一起把咖啡拿給宋泉時遇見她,她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還因為比賽把勞動給取消了,我一時氣不過,想一個人靜一靜。”
念祖替她拿了竹掃帚:“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他往前走了幾步說:“下次記得找我,要不然等你的勞動時數結束之后,我還得一個人,多無聊。”
羽靜嘟嘴說:“我是想要快一點完成,原本周末都是要替我姐顧店,現在卻被綁住,還什么事都完成不了,真氣人。”
念祖笑說:“走吧!”
羽靜跟在念祖身后,那陣怪風又出現了,耳邊還聽見其他聲音,她嚇得往前大邁一步抓住念祖的手臂問:“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念祖轉頭“什么?”
羽靜向四周張望,手抓得更緊了:“你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嗎?”
念祖絲毫無動于衷:“是呀!”他笑:“難不成你還看見其他人?”
此時,在不遠處發出一個巨大聲響,念祖豎耳傾聽,羽靜驚訝的問:“你聽到了是嗎?不是我的錯覺吧!”
念祖點點頭,并沒有像羽靜膽小,他仔細環顧周圍分析:“這附近確實沒有人。”最后他把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體育館,打算要走過去。
羽靜幾乎要嚇破膽:“你去哪里?”
念祖牽起羽靜的手,那雙手溫暖而厚實,安慰:“體育館有人,我們過去看看。”
羽靜的牙齒上下發抖,她拉住他的手停在原地:“我怕。”
念祖往體育館的方向看過去,天空披上一層濃厚的黑布,星星和月亮都不知道跑去哪兒?夏季的風吹得很急,帶走地面上的熱氣,一陣寒涼入侵,冷風貼在肌膚上隱約浮起一層疙瘩,他發現羽靜的手顫抖得厲害。
細細傾聽,確實能在風中分辨出還有其他的聲響,時有時無,為了讓羽靜心中的疑慮消失,他想上前一探究竟:“有我在,別怕。”
羽靜的手握得很緊,冰冷的手被念祖溫熱的掌心覆蓋,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安的心頓時有了去處,她緊緊跟在念祖身旁,越走近體育館,聲響越是明顯,不再像先前一樣縹緲無蹤。
她的身體抗拒前進,耳朵確敏銳的聽著從體育館里發出來的動靜,仔細一聽,像是在地面上跳躍,又像是在跑步時發出的聲音。
他們伏在墻邊緩慢前進,從門縫中探頭一看,體育館里確實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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