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晴永遠記得這一天,即便是身體不適還是羽靜犯了懶病,她們依然守護者甜在心咖啡店,一直到柳飛的死訊變成了媒體上的焦點,不知道哪里來的小道消息,許多媒體突然間涌入了店內,他們并非是忠誠的客戶,不停的抓著羽晴和小莫問關于徐覓的私事。
那些媒體們給予柳家最大的寬容,死者為大,并不愿意對柳家說出褻瀆死者的話,徐覓并非是他們保護的對象,已經有不少業內的人知道他們私底下交往的消息,尤其在失去了柳飛的保護傘,對徐覓更是毫不留情的用犀利的言辭來詢問她們,在媒體們窮追猛打之下,她們不堪其擾,決定關門歇業。
那是一個夏末轉秋天的季節,太陽依舊炎熱,它散出來的熱氣在柏油地面久久揮之不去,沉沉的壓在羽晴的心頭,她想要找人傾訴一番,卻無從對人說起來自心里的那一份無所適從的感受。
一切來得太快,如同不經意的情況下得知徐覓的秘密,還來不及震驚又生了另外一件意外的消息,她雖然并不在暴風圈內,在心里,有一股暗藏已久的情緒正慢慢的波動。
在這一段期間,李進一直默默的守在她的身旁,自從他們交往,再也沒有進一步越矩的動作,兩個人都是成熟的大人,對于感情的處理比起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更是以理智為主,對于生活有著既定的要求,更不想讓突如其來的改變驚動平靜無波的生活。
生這樣的事,李進依舊保持聰慧和沉穩,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在這群人當中,如果她不能作為主導的人,即便是梁敬安也會慌了陣腳。
在店里關門的午后,店門口再也見不到緊追不放的媒體,陶大維跟艾米的婚事引起眾人的矚目,加上陶大維并不介意媒體們報道他們的喜訊,比起密而不知的消息來說,他們寧愿花更多的時間在一對即將結婚,愿意把相關的消息透露給媒體的新人身上。
羽晴這才松了一口氣,更好的消息是徐覓已經慢慢穩定下來,在如此身心俱疲的情況之下,是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傍晚的余暉把天空染成殷紅的顏色,溫度居高不下,柏油路面被熱氣蒸騰得有一股焦灼的味道,來往的行人總是低著頭急匆匆的交錯,仿佛地面是一塊高溫鐵鍋,停留過久會把雙腳灼傷似的。
羽晴想再一次確認明天是否能開業,來到甜在心咖啡店的門口,緊閉的鐵門上貼上一張白紙,是在她急忙之下寫下的幾個字,那時候她穩住心神寫的字跡,如今看來卻有些潦草而慌張。
這條巷子除了路人,再也沒有人刻意逗留,在她沉著的判斷之后,決定通知小莫明天正常營業,還有一點點時間,羽晴正打算離開抽空前往醫院探望徐覓,現梁敬安的車正巧經過,他探出頭來。
羽晴現他的眼眶泛紅,似乎是特定從另外一個地方過來,自從羽靜主動照顧徐覓,珍珠有的時候在醫院,有的時候在咖啡店,她問“是來找珍珠的嗎?”
梁敬安用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口吻回答“嗯!她應該是在醫院,羽靜的姐姐,我送你一程吧!”
羽晴坐上車,車內的氣氛凝重得讓人呼吸都要喘不過氣來,她能感覺到梁敬安充滿哀傷,因此不愿意主動開口說話,好不容易開到主要道路,梁敬安把車窗搖下,試圖讓外頭的風能把濃濃的哀傷吹得淡一點,為了不讓旁人察覺失去一個好朋友的傷痛,他每天故作振作,然而,外頭的風不僅僅夾帶被車輪揚起的灰塵,原本困在車內的憂愁,如同那扇窗出現裂縫般可怕,在下一個街道還沒到來前,梁敬安趕緊把車窗關牢。
羽晴帶著關心問“還好嗎?”
“還好。”梁敬安輕輕喉嚨“柳飛的后事辦得很妥帖,至少,我還知道能在哪里見到他。”
羽晴望向車窗外,街道的喧囂似乎跟她毫無關聯,他們就像被困在車內求助無門的人一般,希望能獲得更多的關心,即使他們都知道,這些終將會離他們而去,并且回到正常的軌道。
梁敬安不自然的笑了笑,刻意轉移話題“今天咖啡店怎么沒開?”
“那些媒體記者實在是煩人,我決定先休息一天看看情況。”羽晴無奈的說“似乎是出現新的新聞,媒體在下午的時候已經放棄駐守在咖啡店。”
梁敬安想起自己也差點被媒體追問,那股沖勁和熱情宛如跟柳飛是一家子人,如今,有更大的新聞一來,他們便轉變風向,對比他畢業后,即使兩個人很少見上一面,還是時常關注彼此,用簡短的字句問候對方,比起那些時常見到柳飛的媒體們,似乎變得冷血。
咖啡店到醫院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鐘路程,因為堵車的緣故耽誤了一點時間,梁敬安似乎已經感覺到最近的體力即將耗盡,手里的方向盤是緊緊的抓牢,可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一路上他不停的跟自己內心做抵抗,當他把車停靠在停車格的那一剎那,這些天奔波而努力戴起的面具瞬間傾倒,壓得他把淚水逼了出來。
羽晴松開安全帶,覺梁敬安不對勁,問道“如果你不方便上去看徐覓,我替你跟珍珠說一聲。”
梁敬安伏在方向盤上,努力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在柳飛結婚的前一天我還跟他見過面。”他話中哽咽,還是想一吐而盡“柳飛告訴我他不想結婚,可我沒仔細的判別他話中的含義,還以為他只是想再多玩玩幾年。”車內的空氣隨著梁敬安聲嘶力竭而產生劇烈的變動,他說“如果我能多陪陪他,或許不會生這樣的憾事。”
羽晴喉嚨顫抖,緩緩回答“不是你的錯,任由誰聽到結婚的消息,都會替對方祝福。”
“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以他為努力的目標,而他也是一直跟我走在同一個道路上,有些話說出來不見得旁人聽得懂,可是柳飛他懂。”梁敬安用深色的西裝外套抹去眼角的淚痕,抬起頭正色說“自從生這種事,我每天不停的問自己,那天的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這樣的事不能跟珍珠說,我怕她會承受不住,她已經每日操心徐覓的身體,我不能再讓她擔心。”
“不是你的錯。”羽晴眼底泛起了淚光,含著酸楚回答“即使你覺得當時能改變什么,事情還是生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已經生的事做到最好。”
梁敬安抬起頭,望著窗外陰沉沉的月色,不到頃刻間,染紅的夕陽余暉早已經不見蹤影,他從口袋里掏出夾鏈袋,從透明的夾鏈袋能看出戒指的形狀,他試圖振作“這是我從柳飛那兒取來的,那天送徐覓到醫院我看見她手里的戒指跟這一枚是一模一樣,他死前還一直帶著這枚戒指,我想徐覓應該希望能把它留在身邊。”
羽晴點頭附和“徐覓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還是等她生完孩子再說。”
梁敬安遲疑片刻問“羽靜的姐姐,你能先替我保管嗎?”
“好!”羽晴欣然答應,夾鏈袋里頭的戒指是放大版的一雙翅膀,極力維護一顆被染紅的心,那殷紅的顏色能間接得知柳飛在生事故的嚴重程度,她的掌心小心謹慎接過,一瞬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烈震撼,低頭顫抖的看著戒指,被翅膀守護的心臟,隨著月光影藏在烏云后方而變得暗淡無光。
羽晴的淚水默默無聲滴在上頭,隔著一層薄薄的透明袋子,怎么樣也洗不去留在鍍銀上頭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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