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到王宮里一片敞亮的地方,牧塵拉起我的手,我們一起徐徐地向高空飛去。
高高的天空中,氤氳的云霧溫柔地撫摸著我們。我們時而扯著一只手,穿插于云霧之中,時而又雙手相牽,頭抵著頭,俯瞰著靈仙界神奇而壯觀的美景。
我們越過一片精美絕倫的城堡,飄上了一望無垠的七彩海洋。五顏六色的鮮花一片連著一片,連綿起伏涌向遠方,真是壯觀至極,美得沒法形容。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br />
一番如夢如幻的空中之旅之后,我們翩然落下,來到了蝴蝶藍花樹園中。
置身于無邊無際的藍色花海之中,我一陣神清氣爽,精神一下子更是好了許多,虛弱的身子仿佛也增添了不少力氣。
我忍不住跑向花海深處,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牧塵站在不遠處呆呆地看著我,臉上有欣慰的笑容浮現,欣慰的笑容下面,又仿佛有著掩藏不住的哀傷。我知道,我肯定又害他想起了瀾汐。
突然感覺很慚愧,瘋了這么久也瘋累了,我索性在花樹下的草地上躺了下來。牧塵走過來坐在了我身旁,撫摸著我的頭若有所思地說:
“念兒,你以后,一定要每天都像這樣高興!”
我不說話,閉著眼睛,享受著他手掌的溫度。感覺輕飄飄的。
“好好地睡吧,等你醒來,一切就都好了。”這是我聽到的,牧塵給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不知怎么就昏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地醒來,竟發(fā)現自己躺在宮殿里華麗的臥榻上。幾步遠的地方,一個頭戴王冠,身著王服的背影直立而站。
“牧塵。”我輕輕地喚他。
背影緩緩地轉過身來,竟是梓炫。我一陣震驚,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念兒,你醒了。”梓炫語氣淡淡的,面容卻很陰郁。
“牧塵呢?”我詫異地打量著梓炫渾身跟牧塵一樣的裝扮,鼓著勇氣問道,希望梓炫能幫我打破不祥的預感。
梓炫走到我身旁坐下,雙眸中漾著復雜的波紋,定定地看著我,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一手掌,手掌中便驀地多出了一張紙,他遞到我面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是他讓我給你的。”
我盯著那張紙,遲疑了片刻,然后忐忑不安地伸手接了過來。上面只有一行字,一行足以擊得我身心垮掉的字,上面寫著:念兒,不要難過,我并沒有離開你,而是離你更近了,在你體內和你一起活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牧塵走了,剛才我們還在藍色花海中一起賞花呢。我扔下手中的紙,向蝴蝶藍花樹林里跑去。
“牧塵,牧塵……”藍色花海中,我拼命地跑著,拼命地叫著,卻無人應答我。我開始恐慌起來,難道牧塵又一次地離開了我?
我跑累了,叫累了,精疲力盡地癱跪在草地上,撕心裂肺地乞求著:
“求求你!牧塵出來吧,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我!我不要你離我這么近,我要每天都能看到你,每天都能觸摸到你!我不要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會每天都高興不起來的,我會生不如死的!”我淚流滿面地說著,卻是徒勞無功。
悲慟得昏昏沉沉之中,一雙寬大的手掌撫住了我的雙肩。梓炫沉郁的聲音響在耳畔:
“他把自己的元神封在你體內,就是為了讓你不再痛苦地活下去。念兒,不要辜負他,快樂起來吧!”
快樂起來?我可以嗎?誰能給我一個快樂起來的理由?
不用再喝老族長研制出的苦澀的湯藥,不用再承受體內魔性發(fā)作而帶來的痛苦,可我怎么感覺,我比以前還要痛苦了呢?
多少次站在一望無垠的藍色花海中,望著面前嬌艷欲滴的花朵,身旁翩躚起飛的蝴蝶,天空中嘰嘰喳喳掠過的飛鳥,我卻周身被無比的迷惘、哀傷還有空虛包圍著。
恍惚中,常看見牧塵站在我面前,無比疼惜地對我說:
“念兒,快樂地活下去吧!”
我伸手想去撫摸他滿是柔情的面容,雙手卻總是僵在無情的摸不著、看不見的空氣中。
梓炫說,牧塵把他的元神封在我體內,是為了讓我不再痛苦地活下去,可牧塵卻不會知道,這樣只會讓我活得比以前更加痛苦。痛苦纏繞成悲痛的旋渦,使我深陷其中,呼吸困難。
突然好想回凡界,回到充滿我和牧塵快樂回憶的小屋。我不要再呆在這里,這里已沒了牧塵,只有痛苦的回憶。
牧塵也說過,他好想念我們在凡界的生活,我要帶著他回去重溫一下以前的生活。
梓炫正伏在桌案旁寫著什么,我走過去,對他幽幽地說道:
“梓炫,我想回凡界。”
梓炫正在揮舞著的筆頓時僵住了,片刻沉默之后,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送你。”他抬起噙著哀傷的雙眸,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再說,就站了起來。
我跟著梓炫來到宮院里,一個幽靜的小花園里,一路上我們誰也沒說一句話。花園里百花齊放,鳥語花香,我們的心情卻都沉甸甸的,迷人的美景對我們來說,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不走可以嗎?”梓炫突然站住,又用低沉的聲音問我。
我躊躇著,不知該怎么跟他說,在這里生活著,我真的感覺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可是,回去凡界我就可以逃脫這種生活嗎?
“你在這里僅僅過了幾個月,而凡界卻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只怕你回去已沒認識的人,也不會有人認識你,你一個人,該怎么在那個,一切都陌生的世界中生活?”梓炫轉身一臉憂愁地看著我說。
我依然不知該說什么,只感覺心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越擰越緊。
“你們放開我,我是你們的王后,你們竟敢對我這般無禮!”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
我和梓炫循聲望去,看見兩個侍衛(wèi)押著一個女孩兒走了過來。
瀾若?待他們走近,我和梓炫不禁一陣震驚。他們押著的竟是瀾若!瀾若不是已經死了嗎?
“梓炫?你怎么穿著這身王服?牧塵呢?是不是你把他給害了?”瀾若看到梓炫先是一陣驚訝,隨后又憤憤地質問著他。
梓炫一臉詫異地看著她,我也對這個瀾若充滿疑惑起來,她不是最恨牧塵嗎?怎么會這樣質問梓炫?況且就在不久之前,她還用最惡毒的法術,差點要了牧塵的命。
“王,這個女人非說自己是瀾汐王后,吵著要見您,我們就把她給您帶來了。”兩個侍衛(wèi)對梓炫施了一禮解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梓炫對兩個侍衛(wèi)吩咐著。
“王,我們怕她對您……”
“沒事兒,你們下去吧。”梓炫打斷了一個侍衛(wèi)的顧慮。
“是!”看梓炫一臉嚴駿,兩個侍衛(wèi)只好施了一禮退下。
瀾若明顯被侍衛(wèi)和梓炫的對話給弄糊涂了,她一會兒看看梓炫,一會兒又轉頭看看侍衛(wèi)的,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
“梓炫,牧塵呢?你把他怎么了?”看侍衛(wèi)走了,瀾若忙上前一步,又質問起梓炫來。
梓炫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瀾若,冷然道:
“我倒想問,你把他怎么了。瀾汐王后宅心仁厚,她不計較你的惡貫滿盈,苦苦哀求先王和老族長們把你的靈體放入珍靈洞才免于焚尸。他們被你害死后靈體與你一同放入了珍靈洞,如今你復活了,他們若是有什么不測,也與你脫不了干系!”梓炫犀利的雙眸緊盯著瀾若,說著便憤懣起來。
靈體?珍靈洞?怎么梓炫從來沒有跟我提過,我一陣驚詫。不等我提出疑問,瀾若一臉著急和委屈搶先道:
“我是瀾汐啊,梓炫,你……哎呀!我沒空跟你解釋,現在重要的是,牧塵他的靈體不見了,不信你跟我去看看。”瀾若說著轉身平架起雙臂騰空而去。
“梓炫,為什么你都沒跟我說過,牧塵還有靈體在?”我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忙對梓炫責問道。
“他怕你再為他做出什么傻事,所以他臨終前,吩咐我不要告訴你。我們先跟著瀾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跟你解釋。”梓炫一臉沉郁地看著我,急切地說完,就忙拉起我一只手,然后我們一起緩緩地離開了地面。
我們在一個,遍地滿是白茫茫的云霧的地方停落了下來。周邊什么景物也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氤氳的云霧在我們腳下繚繞著。
梓炫伸出一手臂,輕輕一揮,我們面前的云霧,便紛紛地向兩邊聚攏而去,瞬間露出了一條小道。緊接著,十來米長的小道盡頭驀地浮現出一個石洞,立在一片云霧之中。我們倆便向石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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