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女生樓五幢樓都有樓長接種，第一批接種的五個人就是天然的傳播者，身體接觸本來就比空氣傳播要來得快，何況劉浩君第二批接種雖然重點針對一號樓，其它樓也不至于一個都沒有安排……不，就算她真的沒有安排，其它的樓長也不可能沒有私心，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給自己親近關系的朋友多放幾滴血，并不是什么難事，就算沒有一千多人，但至少自己親信的人，幾個就好。這使得幾乎每幢樓上都有人感染，哪怕一幢樓上只有一具喪尸，當吳文娟的領域撤離的時候，喪尸也開始重新進化。

    有的樓，女生們合力殺死了喪尸，但是卻由這種態度引發出了跳樓的維特效應，對于這樣的情況，齊菲菲只能嘆息了。末世的生存環境之惡劣，簡單是物竟天擇的斗獸場，太小太老的不容易存活、太嬌太弱的不容易存活、甚至太溫柔太善良都不容易存活。精神病院的病人們可以發展成精神系，這些心懷善良的正常人，反而被正義感折磨的活不下去，最終能留下來的人，心志堅強倒比異能更重要了。

    但也有的樓，女生們沒有敢于殺死喪尸，只以為緊閉大門就能夠逃過，卻沒有想到吳玲玲是可以操縱喪尸的，就算喪尸沒有思維，但是在給予簡單的指令后，讓喪尸們從內部開門大約是沒有難度的，而在大門被攻破之后，想要指揮力量喪尸再去撞宿舍樓木門更是輕而易舉。

    也就是說，殺掉了喪尸的樓，會產生女生跳樓的情況，沒有殺喪尸的樓，反而被喪尸開了大門，全樓覆滅……

    這樣一想，跳樓什么的好像又不算什么了。看起來慘烈但其實人數并不多，總比全樓撲街要好些。

    1號樓是因為即及時殺掉了喪尸，又由劉浩君領導，心志堅強，才即無傷亡也無人跳樓，劉浩君做為領袖的能力已經開始漸漸的顯現了，太可惜女生樓這一次的傷亡使得人數都所剩無幾了。

    “陳姐……”劉浩君也并不是天生的就堅強，這一次變故太大，以致于她看到齊菲菲的時候，那種小雞見到親母雞的心情讓她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不過齊菲菲的重點卻不是她。

    “吳文娟呢？”齊菲菲問道。“她應該是帶著從男生樓救回來的女生回來了吧？”

    女生樓的悲劇已經發生，但生者還要堅強，雖然齊菲菲覺得吳文娟的能力其實也算自欺欺人的一種，但是女生樓的精神文明重建還是要靠她的，至少讓那些想不開的女生們先別跳樓了啊。

    “她……”劉浩君愣了一下，才搖了搖頭。“她沒在這里。我……我們沒有開門。”

    齊菲菲大驚之下看了過來，沒開門是幾個意思？

    “陳姐……那天你在，你也知道。”劉浩君說道：“最早就是一個女生敲門，樓管大媽才會開門的，當時我去查，那個大媽發了誓說只看到了一個女生，而且其它在窗子上監督的女生都說，真的只有一個人。”因為男人搶人之后，吳玲玲混進了女生樓里，就她一個人在沒有喪尸小弟的情況上也不可能當場發作，所以劉浩君在鎮壓并殺掉了1號樓的喪尸之后，大約也是有分心出來問一問的吧。

    因為齊菲菲沒有詳說過精神系五花八門的能力，所以劉浩君在了解之后也只能得出了，男生那邊有辦法讓大部隊不被人看到的結論。

    所以……因為這樣就不敢讓吳玲玲進入，也算是有情可愿。

    齊菲菲簡直都想哭，當時她怎么就沒把吳玲玲帶上一起去醫學院宿舍呢，她也沒想到這么一個錯眼，就把皮格馬利翁效應者給弄丟了。

    “陳姐……我……對不起。”劉浩君慚愧的低下了頭。

    齊菲菲猛的抬頭看她，打了個激靈，一把抱住了劉浩君：“這不怪你，你做的對。你要站在全體女生的立場考慮問題，不能只為一兩個人而冒險。”

    劉浩君沒有想到會得到齊菲菲這樣堅定的肯定，當初為了自己的利益，她即沒有去救齊菲菲，眼看著她被人搶走，還將憑自己的力量逃出來的吳文娟給趕走了，確沒有想到齊菲菲不但一點不記恨她，還說她做的對……

    劉浩君當然知道自己做的并不是那么對的，可是在自己猶豫后悔彷徨的時候，得到了一直尊敬的人最深的、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于是狠狠的點了點頭，將眼淚擦干了。

    齊菲菲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精神系的能力簡直是逼死個人。在劉浩君陷入內疚的一瞬間，齊菲菲看到她的思維里出現了多米諾骨牌了。果然女生們接二連三跳樓的維特效應不是自然引起的，而是多米諾骨牌的后續效應，也就是說，這個多米諾骨牌能力，到現在也在女生樓的上空籠罩。

    精神系的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就算理解了也沒法破解。

    皮哥的幻象是有領域范圍的。所以在這個領域內不受歡迎的其它領域就會受到排斥，相排斥的兩個領域會出現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情況，齊菲菲厲害了，就能抵消。可是類似于李玉如和吳文娟的能力，卻沒有領域，也不排斥他人領域，內心不詳的預感也好，美好的愿望也好，可以和其它人的思維共存。

    劉浩君在想到吳文娟的一瞬間引起的發自身心的內疚，使得她也染上多米諾骨牌，如果這個時候齊菲菲再嚴厲的批評她，估計下一刻這位大樓長也得跳樓了，就算是正在成長的領袖，劉浩君本身也不是精神系啊……更何況齊菲菲無法說她做錯了。

    劉浩君一直覺得自己做為大樓長，是以全體女生的存亡為已任的，她任人唯親、只安排自己的樓先接種，殺掉了還有人類意識的喪尸，在無法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不給吳文娟開門，聽起來殘酷，但說來這一切也可以用那句“這都是為女生們好”來解釋，至少一號樓的女生們在她的帶領下就安然度過了這次的危機。

    犧牲少數人的利益，保證大多數人的生存。

    這招衛少尉以前用的時候，齊菲菲恨死他了，因為齊菲菲是那一部分被犧牲的小部分人。

    可是現在齊菲菲成為了那被保全的大部分人的時候，便會覺得這方法確實是好用。

    人的立場不同了，思維也會變。

    劉浩君一直以來都是在齊菲菲的指導下成長的，她并不像衛少尉那樣擁有絕對的正義感，想活著、想離開、這些私心使得她身邊聚集了女生樓幾乎全部的異能者和幸存者，齊菲菲雖然看中吳文娟，但是吳文娟的實力幾乎沒有實戰的價值，如果說現在的男生樓那邊已經有了簡東來的潛伏，那么女生樓這邊的千余人，還需要劉浩君來指揮。

    “行了傻孩子，別傷心了。”齊菲菲拍拍狗頭，雖然論年紀她也大不過劉浩君，可是學社會學的女人心理年齡偏大很正常啊，本質性的規律內在看的太多，沒得讓人老成。

    “現在你要做的，不是傷心內疚自責，而是盡快的讓自己和身邊的人變得強大。”齊菲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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