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隨手挑挑看看小三子正在收拾的綢緞。
“二狗子，當初你要是不走就好了，不過看你現在混的也不錯。”
“沒了如初坊……哥哥我自尋出路，如初坊狗眼看人低，竟隨便尋了個理由把哥哥我給開了！”
“二狗子哥，別這么說，兄弟我還在這吃飯呢！當初如初坊為什么把你給開了？莫不是得罪了掌柜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誰知道呢？！這葉四小姐看哥哥我不順眼，大可直說，誰知，這背后竟使手段把哥哥我開了！你也知道，哥哥我當時就這一份工作養家糊口，這一開好了，大家都知道是葉四小姐不要的人，誰敢收我啊？！”
“原是這么回事，二狗子哥，家里人還好嗎？”
“談不上好不好……”
話到一半，遠遠跑來一小廝。
“小三子，前頭顧客太多，讓你去幫忙一下。”
“好勒！這就去。”
“小三子，這是誰？”
“二狗子哥，以前也在這工作，現在不做了，過來看看我。”
“嗯……快點去。”
說完，隨意的看了一眼二狗子，急匆匆的離開。
“好勒！”
小三子應下，扭頭囑咐二狗子幾句，讓他隨便坐坐，若是有事可以先離開，等忙完了，請他喝酒去。
“去吧，去吧……趕快去忙，不用管我，這如初坊的后院，我熟著呢！”
“好勒！”
待小三子離去之后，二狗子警惕的環顧四周，見四處無人之后，粗糙的指尖劃過柔軟的綢緞，露出一抹隱晦不明的笑容。
“月一姐！”
“什么事？外頭怎么這般吵吵鬧鬧？”
小關子著急上火，跺跺腳，急匆匆的說道：
“月一姐！外頭來了一群達官顯貴的夫人，還有下人，說我們如初坊的衣服穿著渾身……不舒服，起密密麻麻一片紅色的小痘痘！來過鬧事討要一個說法！”
“什么？！怎么又出了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月一姐，現在可怎么辦啊？！小姐現在因為大將軍府一事而擔憂，這如初坊又出了事端，這可如何是好？”
“別慌，先去看看情況，小姐最近心情不好，先別去打擾她了。”
“小關子明白。”
兩人去前堂察看情況，剛進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急流勇退了出來，讓下面的小廝先攔著。
退出來的時候，月一被擁擠的差些個摔倒，如今葉四小姐沒有了大將軍府的庇護，大不如從前，這些個官員的夫人因此也敢鬧的這么厲害。
“月一姐，你沒事吧？”
小關子眼明手快趕忙扶住月一詢問道：
“沒事，沒事，這群人狗仗人勢！當初小姐得勢的時候，你看她們哪一個不是巴不得奉承小姐，現在好了，只不過一時失勢，她們就敢到如初坊里來鬧！狗眼看人低！”
“月一姐，你也別生氣，不知好歹的人我們同他們較什么勁？！”
“真是氣死我了！給我查！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初坊的衣服怎么會引起紅疹？！”
“是，是，小關子這就去查！”
月一扶著搖椅，氣的上接不接下氣，剛剛一入前堂，那群個潑婦，家里頭也不過四五品的官階！還有那些個丫鬟，幫腔做事，罵的極其難聽，小姐以前得勢的時候，她們哪個不給自己三分薄面，如今好了，個個都可以對她指手畫腳！
如此想想，不由得鼻子一酸，小姐沒有醒過來之前的心酸日子，從未想過，如今卻歷歷在目，讓人不由得害怕重新再過一遍。
一直折騰到了傍晚時分，諸家的老爺甚至都發了話，要懲戒如初坊，畢竟此事影響甚大。連著之前假貨次品一事，如初坊的名聲在長安城一時差到極點。都說，葉四小姐借著神女的名頭，大肆斂財，賣給她們都是沒人要的破衣裳，還會傳染疾病！
“月一姐！”
“查清楚了？”
月一躺在搖椅上無奈的揉著太陽穴，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查清楚了！”
“是云錦出了問題？”
“是，只不過出了問題不是云錦本身，而是在我們如初坊的后院出了問題！”
“什么？！”
月一一聽，驚訝的坐了起來，這如初坊開的工資是旁的兩倍，從未為難過下人，和樂融融的，如今如初坊的人竟然想陷害她？！
“究竟怎么一回事？！”
“月一姐，小關子查清楚了，只有幾匹云錦有問題，又剛剛好是前幾日做衣服的那幾匹云錦，所以斷定是如初坊內部出了問題。”
“這是活膩了！將所有人都叫過來！我要挨個詢問！掌柜的呢？！早上出事的時候就沒有看見他。”
“月一姐，莫非忘了，一周前，掌柜的夫人快要臨盆了，你給他放了兩周的假。”
“這樣啊……都給我氣糊涂了！快去，將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來！敢在如初坊動手腳，真是不想活了！”
“是，小關子這就去。”
片刻功夫，小小的院子里站滿了人。
“綢緞出了問題，買衣服的夫人都出現了紅疹，因查證，是如初坊內部出了內賊，想要陷害葉四小姐的聲譽！到底是誰就不必我再多說了吧！自己站出來！”
一席話后，小廝們以及繡娘面面相窺，相互猜測。許久，都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月一一挑眉頭，眼珠子瞪的老大，怒不可赦的說：
“好！既然內賊自己不站出來，等我查到了，定不會輕饒！經手過綢緞的站出來！”
轉眼站出來一大半，或多或少都有接觸過綢緞亦或者成品的衣服。
“綢緞出現了問題，定在你們其中！到底是誰？！不說一個人都跑不掉！”
這大半的人低著頭，用余光瞟瞟旁邊的人，仍是沒有人開口。
站在一旁的小關子仔細觀察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些心驚膽戰。突然，注意到他們的手掌放在兩側有些不老實，靈光一閃道：
“把你們的手都伸出來！月一姐，既然穿上衣服就會起紅疹，癢的厲害，那么所有接觸到的人定然也會起紅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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