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忽而落寞道:“你曾以一己之力拯救了西北萬千將士。”
季風俯視,陰晦不明。
“你想說什么?”
“你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北戎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們手上沾染的鮮血也已經足夠了!”
怕是他不同意。
連忙建議道:“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季風一點一點扯開三公主的手指。
“我后悔了。”
三公主一喜,“那我們換一個方法好嗎?雖然時間長一些,但是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以收復北戎。”
季風搖頭。
“我后悔救西北的戰士。”
司徒敬說的沒有錯,身負血海深仇的人怎么可以心留有余念?
他的一念之仁,可是付出的是無數個朝歌人數年謀劃的心血,那里面有著他們所有的希望和一腔熱血。
他又有什么資格去一念之仁呢?
三公主愣住,他后悔了...
癡癡的笑了。
“真的要這么做嗎?”
季風不可置否的點頭。
“這條路沒有回頭路,每個人都是負重前行,你只有走下去。”
三公主抬眸,喃喃道:“我心軟了。”
滿城的尸體,無數北戎人的鬼魂,太子和九皇子的臉...
她是想退縮了嗎?
季風皺眉。
她還是沒有痛到極致,朝歌的滅亡始終是她母親的心結,而并非是她的...
她只不過帶著她母親的期待,負重前行。
“退了,你可否能對的起為了這場謀劃而付出生命的朝歌人?是他們付出無數的努力,我們才能走到這一步。”
不是一句放棄就可以心安理得的。
三公主落寞,后退幾步,只言道:“做的干脆利索,別留下馬腳。”
說罷,轉身開門離去。
季風不去阻攔,他知道,她大概是去了城墻頭,那里的風最刺骨的冷,波瀾的心才能平靜。
北戎皇的消息來的很快,不過兩日,便頒布了詔書,封三公主為北戎第一位女太子。
消息傳來,朝野震動。
幾分平又幾分不平。平者俯首稱臣,不平者舉兵反叛。
季風并未張羅,三皇子等人便已經是心有不貧。
本以為太子死了,他們幾個總有一人能夠名正言順的登上太子之位,不曾想到了最后,卻是為了別人做嫁衣。
便宜了最不可能的可能。并且為了平復太子一黨,手中的兵權撤了不少,皇家祠堂又跪了幾晌,就差把他們一鍋端了送進大獄中。
既然心頭不平,又怎么能看見三公主如愿以償?
慫恿旁人一同發起了戰亂,而季風卻早有準備,一網打盡,若不是北戎皇包庇,便坐實了謀亂的罪名。
謀亂罪名一旦扣上,便是殺頭的大罪,皇位怕是此生不敢再有所想法。
“回來了?”
三公主守在房檐下,靜候季風歸來。
一顰一笑,時光靜好。
季風微微動容,冰冷的面孔浮現暖色。
“回來了。”
“都解決了嗎?”
三公主上前,幫季風解下身上的盔甲,看到上頭的鮮血,心頭震顫。
手指微微發抖。
“解決了。父皇留其一條活路,怕是為了等待日后風平浪靜做準備。”
留著始終是一個禍害。
還需想些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
三公主解盔甲,不曾注意季風心中所想,只言道:
“畢竟是父皇的血脈,父皇是不會下狠手的。”
頓而道:“我這個太子之位只不過是緩兵之策,等日后還是需要從里面挑選出一皇子繼承。”
季風堅定道:“只不過...有些位子一旦坐上了,便沒有那么容易就下來。”
三公主的手一頓。
心生不安。
漫不經心的問:“什么意思?”
“父皇想著等三方平定,南夷與天澤的戰亂結束便開始行動,只是怕他活不到那一刻。”
三公主的心咯噔一下,喃喃的問:“父皇命不久矣了嗎?”
“隱患太大,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命大了。”
“可父皇的臉色好的很,怎么會...”
“只不過是表象罷了。”
紅潤的臉頰,精神抖索,都是他用千百年的珍貴的藥材一點一點營造出來,實則外盛內弱。
里面早已經被掏空了。
三公主蠕動嘴唇。
半晌,問上一句:“還能活多長是時間?”
沒有悲傷,反而鎮定的很。
季風皺眉,言道:“最多兩個月。”
兩個月,這場大戰也應該有了結尾了吧?
南疆嵐皋城外十多公里的群山之巔上,一白發蒼髯的老年人負手而立,似喜好這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不一會,遠處緩步而來另一個老年人,腳步穩健,甚至比前頭立著老年人更為精神抖索一些。
至跟前,并肩而立。
開口便是抱怨,“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在山上相見?人老了,腿腳也不利索了。”
日日爬這么高的山,誰能高興?
司徒敬道:“這里可以縱觀整個榮華道,不久便會有一場戰亂,我們且先來縱觀一些有利地形。”
榮華道,是嵐皋城至瞿塘城的路。道路崎嶇不平,遂稱為道而非路。
勝者一生榮華,敗者回天無力。
蟲蠱往山下瞟了幾眼,就這高山峻嶺的,能看到個什么?!
還觀察地勢...
正言道:“南夷軍隊中暗線傳來消息,今夜偷襲。”
司徒敬挑眉,“是嗎?”
抬頭望天,“今夜偷襲,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南宮朔不會這么做。”
轉而看向蟲蠱告誡:“你的探子出問題了。”
蟲蠱心驚膽跳。
他這急忙前來稟告,卻告知他的探子出了問題?
“怎么可能?所有的探子都是蟲族人,經過專門的訓練,斷然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那便是傳訊的方式。”
司徒敬篤定的說。
蟲蠱搖頭,“這便更不可能了!蟲族的探子依靠蛇蟲傳遞消息,不可能出錯,也不會被人發現,即使被人發現,訊息也不會被人更改,因為他們壓根就不知如何更改。”
沒有紙條,沒有信封,怎么會被人發現?!
司徒老兒最近是越發的神秘,讓人捉摸不透。
即使如此,司徒敬仍是未放棄自己的猜想。
“或許是故意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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