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意思大已明了。
君臨上揚嘴角，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朝著冬竹招手。
附其耳畔低語數句，冬竹眼神一亮，直徑離去。
君乾不見怪，回至山前，繼續觀望底下的戰況。
君臨望著君乾的背影，猛然間回想到幾日前的那一幕。
魚嘴口突圍，君乾帶四方軍支援，那日營帳之中，他第一次與君乾面對面交流。
那個害死母妃，害的自己雙腿殘疾數年的間接性兇手哥哥。
正視他。比起往昔里躲在屏障后偷窺他來的更為震驚，也與往昔不同，身上帶著塵土的氣息，面頰盡是歷經悲歡的滄桑決然之感。
對于這樣一人，五味雜陳，但是恨意還是占據了上風。
“魚嘴口遭圍截，軍中定然有奸細。”
所有事情談完之后，君乾再次繞到這個問題上。
被他和阿安婚約一事鬧的頭疼的自己不欲理會，見其三番五次說起，終是不耐煩的回應：“這與你無關，聽聞四王爺遇險是因為遭到大王爺與三王爺的陷害。若是動手，軍營之中定是有向你動手之人，不知四王爺打算如何處置？”
比起那個，他更喜歡聽這個。
君乾不避諱，直截了當道：“自然是除之后快。”
“屠殺軍營將士，還要看本帥答應不答應。”
君臨似乎喜歡上與君乾杠上。
“如果那個人就是奸細呢？”
君乾反問，既而又道：“主帥何必佯裝不知？主帥應該早已經知曉大王爺和三王爺并沒有能力在仞老將軍手下動手暗殺一個王爺，所以他們便求助了太傅，而太傅是南夷人士…”
說著，凝視著君臨的神情，果然不可一世的臉上出現一絲了然。
“太傅是南夷人士，他的幕僚之臣難免脫不了關系，而這次魚嘴口的計劃，他也是為數不多幾人中知曉的一人…”
就差說出他便是奸細。
但如此看來，確實他的嫌疑最為大。
君臨似早已預料到君乾會如此說，既然他回來，那個兇手便無法再躲在黑暗里了。
“是誰？”
直接問道。
君乾緩緩吐出四個字來，“右鋒將軍。”
君臨卻沒有半點的驚訝，看來右鋒將軍早已在他懷疑的名單上，嘴角似笑非笑。
看來是惦記上右鋒將軍那一份兵力，他需要充實。
“主帥想如何處理？”
君乾按照軍營里的規矩理應問上一句。
君臨沉吟，“除之而后快，太便宜他了，即使本帥答應了，葬身魚嘴口的十萬兄弟也斷然不會答應。”
君乾眸子一亮，詢問：“主帥想如何？”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偷天換日，將計就計。
同樣的計謀，他就要加以利用。
軍令狀是一件很好的攻破點，以軍令狀謀劃全局，讓奸細認為自己與君乾針鋒相對，一觸即發。
事實上也是一觸即發的現狀，只不過…天澤的根基，謀定天下最為重要。
思緒漸漸回過神來，慵懶的依靠在貴妃椅上，瞇著眸子，沉重的烏云也沒有刺眼的陽光，耳邊是呼嘯的狂風。
等待著勝利的捷報。
叢林的弓弩箭手按兵不動，任由著南宮赫挾持著呂校尉緩步出了魚嘴口。
出了魚嘴口后南宮赫并沒有想過放了呂校尉，一刀將其殺害，墜落馬背，而南宮赫飛身上馬飛快的往外頭逃竄。
不曾想未出三里路，一支軍隊突然從一側殺了過來，沖散了軍隊，是仞家軍。
黑色的盔甲...是仞家軍沒有錯了。
南宮赫苦笑，早已料到那兩個神秘莫測的人怎么會輕易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將士而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原來等在這里，看到仞家軍。
便也就知道了...圍剿慘敗了。
無一生還。
仞家軍沖散了南夷大軍，將大部分南夷軍重新逼回魚嘴口，祭奠了死去了十萬亡靈。
南宮赫在重重保護下，殺出重圍，撿回一條性命。
此一戰，天澤獲勝。
天澤雖然折損十萬大軍，但相比南夷要好上許多。
本應該趁比機會乘勝追擊，一舉拿下南夷，不曾想在西北虎視眈眈卻一直沒有動靜的北戎終于有所行動。
發兵西北和南夷。
來勢洶洶，大有吞沒的氣勢。
從而打斷了天澤乘勝追擊的念頭。
十一月初，天澤大軍朝圣歸長安。
是一幸事，也是一敗事。
皇宮某一角落紅墻琉璃瓦下落一棋盤，棋盤上一白一黑，兩枚棋子針鋒相對，平分秋色，旗鼓相當。
蟲蠱每下一步棋都要琢磨一二，看著清晰明朗的棋局，卻舉棋不定，寸步難行，暗地里波濤洶涌，暗藏殺機。
“司徒，慢些...”
蟲蠱有些著急。
司徒敬緩聲道：“不急，你且好好想想。”
說著，端起一旁的茶杯，上頭醞釀著茶水的清香，小酌一口。
“好好！容老夫好生想想。”
蟲蠱倒也不在意這一些虛華的東西，抓耳撓腮，想這一步棋。
“南疆的事情如何？”
這些日子時刻關注北戎的形式，有些人好像有了異心，著實有些麻煩。
蟲蠱只言道：“就那樣，如你所料，絲毫不差。只不過...這個七王爺還是防著些好，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桀驁又不可一世，好像將天下都握在手中一般。
是旁人看了不可小覷的角色。
“老夫早已經說過。”
他可是自己的備棋子，以備不時之需。
“是，你料事如神，怎么可能不知曉...對了，天澤大軍大獲全勝，你打算怎么辦？大有可能乘勝追擊，重創后的南夷可不一定是天澤的對手。”
司徒敬放下茶杯，捋捋胡須，沉聲道：“一切都還沒有準備好的前提下，三分天下的格局不能廢，北戎已經養的夠久的了，讓北戎去敲打一番兩邊。”
“倒也是個主意。”
蟲蠱贊同的點點頭，念及什么，興奮的說：“朝歌很久之前安插在南夷的幾個眼線已經聯系到了。需不需要讓他們和太尉聯絡？趁著南宮家逐步衰落，進一步掌握南夷的朝政？”
“聯系上了？”司徒敬挑眉，“根據楊老所說，這批眼線安插已有六十年之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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