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整潔干凈的大廳破爛不堪,像遭了兵災。
白駒鼻青臉腫地爬起來,歪歪斜斜地走過去,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下,癱在那兒呼呼地喘了半天粗氣,才從桌上翻出煙盒,抽出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繼續(xù)葛優(yōu)躺。
韓盧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抓起桌上白駒喝過的半杯水一飲而盡,然后一把抓過煙盒,也點了支煙,在側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來。
兩個人抽著煙,房間里漸漸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韓盧把煙蒂狠狠摁熄在煙灰缸里,用食指點了點白駒:“你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咱們從小光屁股長大的兄弟,以后,兄弟沒得做了,朋友,也不可能了。你泡丁貍,我都能忍,我配不上她。你這樣對待婉兮,這樣對待一個深愛你的女孩,你對別人,能有真情?”
他站起來,身體還因為腎上腺激素的原因,禁不住地哆嗦著,舉步向外走。這廝右手食指的指甲劈裂了,疼得鉆心。兩條手臂有些不像是他的了,就像干過一天重體力活之后筋抻了的感覺,使不上氣力。
白駒沒怎么還手,主要是護住重要部位,略做抵抗。他是累的,打得太用力、太狠,但又下意識地避過對方柔軟的要害,所以把自己弄成了這副德性。
“你他么……給我站住!”
韓盧剛剛拉開房門,一聽這話,馬上又斗志昂揚地站住了,雙拳攥緊,冷冷回頭,盯著白駒。
白駒又深深地吸了口煙,把煙蒂丟進煙灰缸,輕輕搖頭:“我答應過她,不說出來。不過,如果你們真的錯過,我會負疚一輩子。”
“你說什么屁話呢,拍文藝片呢,你他么有話直說!”韓盧梗著脖子爆起了粗口。
白駒黯然一笑:“丁貍,是愛你的,她只是氣不過你自卑多疑,懷疑她這個那個的,在她面前,完全沒了在別人面前的玩世不恭、瀟灑不羈。你要知道,她喜歡你,喜歡的就是你的與眾不同,你給她的感覺和別的男人不同啊,你擺個龜孫子樣兒給誰看?”
“嗯?”
“我跟她,啥關系也沒有,手都沒親過。她只是做戲氣你來著,不過,她不許我說出來。她就想看看,你的女人被人搶了,你是自卑自憐、自暴自棄,還是能鼓起男人的勇氣,去奪回你的所愛。你再這么下去,很顯然她要失望了。這女人,一旦對你失望了,你就真的失去她了!
“?”
韓盧繼續(xù)一臉茫然。
白駒無力地擺擺手:“你應該拿出男兒勇氣,去追她、搶她!女人珍視的,就是她被她的男人重視的這個過程。不過,你可不要讓她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她的本意。而且,我勸你,真的要想好,如果你想和她過一輩子,就要真的想好,你的社會地位、你的職業(yè)不如她,但你是她的男人,在人格上、自信上,你真的做得到平等視之,不然,你們早晚真的會出問題。”
“我……似乎明白了。怎么可能?她想氣我,就她那脾氣,我能理解,她做得出來,可她會找你?你會答應幫她?為此不惜傷害你的婉兮?我不相信,這不合邏輯!”
“如果,我也有不得不傷害婉兮的理由呢?”
韓盧緊緊地盯著白駒,半晌,大步地走回來,一把抓過煙盒,又叨起一根煙,剛一點燃,就狠狠地抽了一大口,面目猙獰地說:“我有的是時間,你說吧,我聽著!”
白駒雙手撫額,臂肘抵在大腿上,沉默良久,才緩緩地說:“我是因為不想你和丁貍一直錯下去,直到彼此情冷,從此陌路,所以才不得不說出來。你聽了,我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的進行干預,否則,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
韓盧凝視著白駒,許久許久,才猶豫地說:“你說!
他猶豫,是因為他看得出白駒的認真,他真的很認真,從未如此認真。韓盧相信,如果自己失言,他真的會從此拉開距離,一生一世都不原諒他。雖然他還不知道是什么事這么嚴重,所以,他有些怕了,他不想聽,怕自己忍不住?墒牵@一切太不合邏輯,他不聽,就不知道白駒究竟有什么難言之隱。
啊,難道這廝真有難言之隱?他不是不行了吧?可他明明很健康,雖說身體強壯,不代表那方面就強壯,沒準兒銀樣兒蠟槍頭呢。不過……,難道他當初被江一曼傷害,患了心理疾病,心理因素的話,好像更難治吧?不過還好,他沒因為被女人傷害,連性取向都變了。
韓盧的臉色一連數變,馬上想到了最大的可能。白駒深愛著狐婉兮,可他已經無法給她性福。而她是個年輕的、健康的漂亮女孩兒,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勢必不能只靠著精神慰藉與他結合,無性婚姻什么的,顯然不可能出現在他們兩人中間,如果是這樣,那真是……
就在這位看多了狗血劇本,浮想連翩的大責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更加狗血、更加不敢叫人相信的故事。如果不是說故事的人是白駒,如果白駒不是嘴角流著血、眼睛烏青,還在一本正經地訴說,而是換一個人的話,他一定會一把抓起煙灰缸砸過去,再咆哮一句:寫的什么狗屎!拿回去重寫!這他么能唬弄觀眾嗎?
可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生活中恰恰就有那么多的荒誕,荒誕到了影視劇都不敢演的地步,因為演出來一定會被觀眾罵不真實。
“丁貍不是地球人?萊帕族?半人馬座拉姆達星?”
聽白駒淡淡地說了一句:“只是地域上更遠一些罷了,都什么時代的,如果我說她是南非努爾族出來的姑娘,你還會這么驚訝么?地球都成地球村了,來自外星,有什么問題?”
韓盧想想,好像也對,聽說混血兒更漂亮、更美,這么遠的血緣……,這個以后再想,丁貍來自哪兒不重要,看起來和我們地球人沒啥區(qū)別啊,如果因為這個外星身份我就恐懼、害怕,我連古人都不如,許仙敢睡蛇,寧采臣敢睡鬼,落十一更尼瑪牛逼,睡了條毛毛蟲,老子怕什么呀……
韓盧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動腦也快,白駒在那兒說著,他的腦子就飛快地動了起來。但白駒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一怔,一怔,再一怔,直到整個人都呆在那兒,說不出話來了。
“婉兮和丁貍來自同一個地方,不過她是射干族人!
射干?韓盧隱約有些熟悉,他忽然記起,這是上古典籍中,曾經給狐貍起的一個別稱,但是流傳不廣,現在也只能在很老的文學典籍里偶爾可以看到這個詞。難不成,其實射干這個詞是外來音譯,在很古老的年代,人類和這個星球就有了聯系?
這回,他倒是真猜對了。
然后,白駒講起了神奇的碧璽神精獸,講起了他的兩次生命奇跡,最后向他慘然一笑:“如果是你,如果那女人是丁貍,你怎么做?”
門外,一雙貓耳、一雙狗耳,同時豎了起來,他們也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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