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石和枯木就是一個陷阱。
解封臣和初一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發現森林里有這種蜥蜴,而且這蠢東西不會往高處攀爬,只要把它們引到高處,它們就會像這樣徒勞的去撞,屢試不爽。
只不過這一次,把紀暖給嚇著了。
解封臣正要下去,一個矯健的人影就從林中走來。
見狀,解封臣下意識的抱緊了紀暖,臉上卻是在笑:“這兩天的口糧都有著落了,團長。”
已過正午,陽光開始偏移消失,初一每往前走一步,陽光都會后退一步,他始終被籠罩在黑暗里。
他看也不看枯木下死透的大蜥蜴,兩眼直直的看著他懷里的紀暖,語氣雖然平靜,心里卻泛起了陣陣波瀾:“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還穿著自由團的衣服?
解封臣聳聳肩,把紀暖往下遞:“來來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有點困難。”
初一上前接住,把紀暖抱了個滿懷。
解封臣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家團長對紀暖的那點心思,雖說一開始是認錯了人,可現在他看她的眼神,除了錯亂的血緣關系外,還有種異樣的情愫。
自覺告訴他,在錦郗時,他離開倉庫去追殺何叔語的時候,這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了點什么。
至于發生了什么,初一肯定不會說,紀暖被逼急了,倒是會說漏嘴。
還是……
先不著急問原因了。
初一半跪下去,摟著紀暖,扶著她的頭上下檢查一通,沒發現什么異常,只是心脈很虛弱,大概是餓過頭了。
他一扭頭看到豆芽,豆芽也戰戰兢兢的看著他。
主人被別人捏在手里,它到底該不該叫啊……
初一料想這只八哥應該是紀暖帶來的寵物,也就沒有動它,他刀子丟給解封臣,然后把紀暖抱起來:“割一塊肉到據點那邊,再打點水,煮點肉湯。”
解封臣接了刀子,聽著他的吩咐,也沒什么話可說。
誰叫人家是老大。
根據這兩天打野食的經驗,他從大蜥蜴后腿上挑了一塊上好的筋肉,又用泥土抹在肉上掩蓋血腥味,然后才帶著肉跟上初一。
豆芽被晾在原地,無人招呼,看了看血淋淋的現場,它也不敢留在這兒吃肉,也跟著他們走了。
這倆人的據點就是直升機,雖然墜毀不能飛了,但駕駛艙什么的還完好,而且跟地面有一定距離,躲避深林中的不速之客還是綽綽有余的。
初一把紀暖抱到直升機前的空地上,就地取材的生火,火燒起來了,解封臣也帶著水和處理好的肉回來了。
這兩人用的炊具不比紀暖他們高明多少,也是空的罐頭盒子,初一在旁把肉割成肉糜,解封臣在一旁穿肉串,兩人配合得倒是相當默契。
豆芽也得到了一點邊角料打牙祭,它把肉銜到紀暖身邊,然后蹲下,一邊吃一邊看著他們。
肉糜處理好了,扔進水已經沸騰的罐頭里,然后加點從深林里找到的巖鹽,另一邊的烤肉也是在火焰的燒烤下烤得滋滋作響,聽起來就有食欲。
沒一會兒,紀暖被食物的香味給弄醒了。
她睜眼看到解封臣,已經不覺得奇怪了,一翻身看到初一,她頓時感覺嗶了狗。
果然也在!
一想起這畜牲把她藏到床板下還強吻她,紀暖抓著地面想爬起來,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但剛一動就頭暈,手也哆嗦著使不出力氣。
“你餓過頭了,先吃點東西。”
初一也不在意她那滿溢的攻擊性,下巴微揚,示意還在熬煮的那罐肉湯。
“……”
雖然很想打人,可是……
肉湯真的好香。
反正早就開了先例,紀暖也不跟他做無謂的客氣,有的吃就吃。
解封臣還算仗義,幫她把罐頭盒子取下來,又給她一個木棍削的勺子。
紀暖悶聲不吭的接過來,稀里呼嚕一陣狂吃。
人是鐵,飯是鋼,這一頓下去,肚子里有了食,紀暖立馬就精神起來了。
她抹抹嘴,放下罐子,看著這兩個家伙,想說點什么,又因為剛吃了人家的東西,不知道怎么開口。
初一跟沒事兒人一樣,把煮好的水倒一罐遞給她。
紀暖終于找到開口的機會:“別以為對我好,我就會忘記你們做過什么!”
解封臣也不以為意。
他做過的壞事多了,一樁樁,一件件,若是細數過來,足以下十八層地獄呢。
但他挺喜歡看紀暖一戳就爆的樣子,小爆竹一樣,好玩極了。
“現在我們都出不去了,再提這些前塵舊怨又有什么用?不如好好想想,我們三個人以后該怎么在這里生活下去。”
“我才不跟你們一起生活!你們淪落到這種地步是天譴!”
解封臣噗嗤一聲笑了,樂不可支:“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淪落到跟我們一樣的下場?”
這回紀暖沒有爆,她的神色暗淡下來,撇開臉說道:“……我跟你們一樣,是有罪的人。”
錦郗城的幸存者,還有那些雇傭兵的命,別人可以忘記,她不能。
把那個被咬的家伙關進車里的時候,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瀉私憤,她在害人。
這個污點,不管那藍和百里云川怎么從履歷上幫她抹掉,她心里的陰影,都是抹不掉的。
現在,報應終于到了。
見她突然乖覺服軟,解封臣還真有點擔心,初一卻率先一步,將一把匕首扔過去。
匕首直直的插在紀暖身前的地面上,紀暖抬頭,看著他:“干嘛?”
初一淡淡道:“之前的約定,依然有效。只要你能殺我,就殺吧。”
紀暖冷笑一聲,也不跟他客氣了,拔起匕首握在手中:“那你可要小心了,別以為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看你本事。”
解封臣看著他們倆的相處,越發感覺初一對紀暖簡直是特別極了。
自打這一任的月升初一打敗上任、繼承月升團后,團里的殺手跟月升初一朝夕相處,尚且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一旦失敗,輕則重傷,重則喪命,所以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們都不會輕易向月升初一發起挑戰。
但是,紀暖這明里暗里對月升初一拔過多少回刀了?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活到現在。
連他看了,都覺得月升初一在紀暖面前實在太松懈了。
他早晚死在自己的大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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