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的話一出口,臉色最難看的就是格里。
依著他的意思,就算把李魁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復他的怒火,可紀暖居然這么大度,還不準他開槍……
真是越想越生氣。
紀暖當然知道,她這么做,簡直不把格里的擔憂放在眼里。
可真兇另有其人,李魁這些日子把她伺候的不錯,要是真把李魁當兇手宰了,她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于是她硬著頭皮不看格里,等兩個人的時候,她再跟他好好解釋。
格里雖然生氣,但還沒有氣到遷怒她,在人前下她面子的事情他不做。看到紀暖略帶懇求的看過來,他心里稍微舒服了點,把頭轉向一邊,暫且給她這個自由。
紀暖松了口氣,走到李魁身邊蹲下,說道:“這些日子我受傷,你盡心盡力的照顧我,我很感激你,不想看到你落得這么個下場,現在你有機會為自己辯護,說吧。”
李魁咬咬牙,不說。
旁邊寨民看著他們,也有點搞不清狀況了。
紀暖被李魁擄走,不是應該恨這小子嗎?怎么看著他們關系似乎還不錯?難道其中真的另有隱情?
“李魁,不一定非要揪出真兇,只要你說不是你,我就信。”
“……”
“我保證,不會那個人的事說出去,這是你照顧我的報酬。”
聽到這里,李魁抬起頭,眼里有亮光閃爍:“你不騙我?”
紀暖舉起手:“不騙你,我發誓。你還很年輕,不應該就這么死去。”
伺候了紀暖十天半個月,李魁也知道她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原本他是帶了必死的心回來的,可是現在,紀暖說,他不應該就這么死去,她也不會出賣他的秘密。
多好啊。
要是能活,誰想死啊!
就在寨民對他們的討價還價議論紛紛的時候,李魁哭了。
一個年輕大小伙子咧開嘴,哭的氣不接下氣,十分委屈,十分無辜:“不是我……我沒有害人……不是我……”
聽他這么說,紀暖就松了口氣。
好歹知道怕死,還能救。
寨民卻是摸不著頭腦了。
“啥不是你?”
“你咋沒害人了?”
“人都死了你還想翻供?”
“紀暖同志你可不能心軟放過他啊!”
“……”
紀暖站起來,轉身看著寨民,以及買買提,肯定的說道:“李魁不是壞人,是他救了我,你們大家都誤會了。”
“啥?”買買提費力的理解著,“你是說,他沒殺人,也沒有把你推陷阱里?”
紀暖低頭看看李魁淚流滿面的倒霉相,點頭:“是的,李魁不是壞人,那個陷阱——是我自己不知道,一腳踩空掉下去的……”
話音剛落,寨民就“啊”了一聲。
是這樣嗎?
買買提不信:“陷阱那么深!還有那么多血,你……你掉進去了,怎么出來的?”
“是李魁救了我。我出門的時候他知道,我一直沒回來,他就去找我,然后把我從里面撈出來。”紀暖說著,揉揉腿,“我福大命大,竹竿沒傷到要害,就刮出了些皮外傷,李魁怕人以為是他把我推進去的,只好帶我去山洞里養傷,原本打算等傷好了再回來給大伙兒賠罪,沒想到大伙兒先一步找到我們,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寨民乍聽到這種說法,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這說法的可能性,最后感覺,這還真像李魁這愣頭能干出來的事兒。
李魁這人,以前沒什么存在感,在寨子里提起他,寨民都得先想一想,然后腦海里才會出現一個悶聲不吭的傻大個兒形象,基本不可能把他跟殺人放火聯系起來,所以在他頭回負荊請罪的時候,寨民們才會那么驚訝,以及不敢相信。
現在一想,果然是疑點頗多。
這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好娃子,怎么一眨眼就變成惡徒了?
奇怪得很嘛!
現在人都哭著說壞事不是他干的,那十有仈Jiǔ就不是他了。
但不是他,又是誰呢?
李魁這回是受了大委屈,哭著哭著就倚在紀暖的腿,跟一條流浪半年才找到主子的狗一樣,可憐見的。
格里嘴角抽搐,手不由自主的伸到口袋里摸槍,想把他斃了,但是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紀暖把他的槍給沒收了。
算這小子好運,有紀暖罩著。
李魁一喊冤,寨民也起了疑心,又有人問了:“如果壞人不是你,那是誰啊?你為啥要自己認啊?”
“是啊,李魁,這種昧良心事兒你怎么能干啊?”
“到底是誰?你把他揪出來!寨子里出了鬼那還了得啊!”
寨民七嘴八舌,把話題引到真兇身,紀暖在四周掃視一圈,依舊沒有看到寨花劉的身影,倒是看見幾個神色驚慌的年輕男子,跟紀暖對視之后,立馬心慌氣短的避開視線。
這幾人紀暖有印象,都是寨花劉身邊的追求者,大概沒想到替罪羊居然敢開口喊冤,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紀暖也沒有跟他們過不去,她答應李魁保守秘密的。
李魁就只喊冤,別的一個字兒都不多說,寨民心急,也不知怎么撬開他的嘴,都氣得恨不得能再打他一頓,倒是買買提若有所思,最后主動發話:“既然人是冤枉的,那就把他放了吧。”
大多寨民都點了頭,只有那幾個遺屬不依不饒:“寨主!怎么能這么把人放了?我們家老王\/老丁……不是他害的,那到底是誰害的?總不能就這么糊涂著死了吧!”
“是啊寨主!沒這樣的事!他能喊冤,我們家死鬼可怎么喊?他們死的更冤啊……”
紀暖順手拔了身邊一個寨民腰間的刀,手起刀落,割斷了李魁身的繩子:“回你們已經把他給了我們,李魁就等于是清繳隊的人了,我相信他是冤枉的。勞動諸位大駕去找我們,真的很感謝,我們在這兒打擾這么長時間,也差不多該告辭了,大家伙兒,對不住,咱們就此拜別吧。”
眾人都沒想到紀暖剛回來就要走,還給他們留了這樁無頭案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攔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一個女聲從人群中傳出來,清晰尖利:“這女人是犯了事兒就想跑!咱們絕對不能放過她!”
一聽這身影,紀暖暗自扶額。
唉,大妹子,臺階都給你鋪好了,你干嘛這么急著出來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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