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回去的時候宴會已經要接近尾聲,白里剛才就已經辭行,三丫頭也被抱回去睡覺。李春秋和曹劍已經離開,先行回府,除了侍女們,偏廳里只留下李夫人一個女眷在場。
李遠山正和兒子們交談著,見秦朗回來,暗暗責備地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百戲不好看嗎?”
是戲不好看啊?還是酒不好喝啊?
秦朗實話實說:“出去辦了點事情。”
李遠山擰了擰眉有些不信,但也沒過多追問,仍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講話。而秦朗則一直觀察陳師父和他旁邊的顧琰,思索顧琰為何要殺李沐光,卻又與李府交好。
李遠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她一直面露思索,低聲說道:“那是太后的親侄子,叫顧琰,和曹劍是好友,今日便是跟隨曹劍過來的。”
秦朗張了張嘴,心想,不會他侍從換的衣服就是曹劍家的吧?
從李遠山的口中,她大致了解了現在天下的局勢。宋朝有兩位太后,一位是生下皇帝的母后皇太后,也就是顧琰的姑姑。一個是原來的皇后,皇帝的嫡母,皇后皇太后,讓秦朗驚訝的是,這位皇太后竟然是她的姑姑。
這就更讓人不解,為什么顧家人要來李家參加宴席了。
當朝皇帝是宋文帝,母家是顧家。而李家仍然得到重用,這里面的關系復雜到秦朗想想就覺得頭疼,于是放棄。
李遠山的話中還提到,宋文帝已經三十多歲,卻還沒有子嗣,而他自身也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皇帝還正值壯年,但皇后和后宮佳麗的肚皮始終都沒有動靜,不但讓皇太后們著急,朝堂上的大臣們也有些擔憂。
與其他朝代一直勸誡皇帝勵精圖治、遠離后宮不同,宋文帝治下的文武大臣們都希望他不那么廢寢忘食地一門心思撲在國家社稷上,倒是希望他多放些精力在后宮里,特別是床上。
說到這,李遠山面露擔憂和色瞇瞇交雜在一起的神色,讓他看起來有一些奇怪。
偏廳里又跳了一組歌舞,不過這次是群舞,也沒有如白里那樣的琴師伴奏了。參軍戲再次上了一折,一次比一次動作難度高,而賞錢也一次比一次多。
在第三組歌舞戲上場前的間隙,陳肅起身告辭,秦朗也借故離開。李遠山這次沒有阻攔,放他們師徒兩人離開。
秦朗急急追著陳肅,陳肅快步走到花園時,秦朗才追上他。
“怎么你們都這么喜歡來花園?”秦朗心中腹誹,叫住了陳肅,“師父,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什么?”
“你伸手。”
見陳肅面露抗拒,秦朗一把拉起他的手,將櫻落交給她的那個麻布包塞進了他手里。
陳肅想塞回去,沒想到秦朗卻高舉雙手:“這是人家給你的,你必須得收下。這種事兒,你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啊!”
陳肅愣在那里,秦朗繼續勸道:“師父不用在意,我沒打開看過,你就當收了一塊布,揣進懷里就好了。對外,我絕不亂說。”
陳肅看著那簡陋的麻布包,它有些破破爛爛的,但卻很干凈,就像被用了很久的東西,又得到了細心地呵護。
他思索良久,才慢吞吞地把它放進了懷里:“你說得對,該來的終究會來,看來我是時候和她說清楚了。”
秦朗頗為贊同:“是啊,她還是個小姑娘呢,您都多大了。小姑娘喜歡大叔很正常,但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確實不是男人所為。”
“去!沒大沒小!你又知道什么?”陳肅竟然有些臉紅,為了掩飾趕緊轉身離開。
秦朗看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偷笑了一陣,這才又往假山走去,不過這次櫻落并不在假山上。秦朗無奈,這個NPC真是飄忽不定,不過應該不會賴我的獎勵吧?
想著,她便回到自己的瀾滄居,剛進屋,管家就把一個多彩織錦做的布包木的盒子遞給了她,說是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于下午時分送過來的。
下午?難道她一早便知道我能順利完成所有任務?
秦朗沒有多想,拿著盒子進了里屋,這才把它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紅色的丹丸。盒蓋甫一打開,便能聞到里面濃重的硫磺味,在丹藥墊著的一小塊絲綢下,她抽出那張露出一角的小小白紙。
紙上書:火丸,可解冰毒。
看來是可以解除原主身上舊疾的藥物,她想也沒想就著水就喝了進去。雖然硫磺味有些刺鼻,不過多喝幾口水也就沒味兒了。
不多時,她就感覺身上暖了許多,而身體中多了一股溫柔的氣息循環往復在她的氣脈中流淌,似乎沖淡了某些束縛著她的枷鎖。
最終這股氣息與丹田氣海混合,這感覺舒服得讓她直想睡覺。
洗漱一番她馬上躺下了,將侯府的地圖從懷中轉移到枕頭下后,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
陳肅面帶鄭重的神色在城中的街道上快速行走,腦海中卻想著麻布包里的東西,那是一個金屬樣的塊狀物,半個巴掌大小,呈現銀白色,十分常見的樣子。
但這個看似普通的金屬塊,對陳肅來說卻并不普通!
——這是他能夠出現在這里的主要倚仗。
街上已經宵禁了,不過宵禁并不嚴格,陳肅經過巡邏官兵的檢查,由于身上有能夠自證身份的書函和陳家的邀請函,并沒有受到阻攔。
快到目的地了,他遠遠望去,便看見城內那座最繁華的樓宇。
在這樓宇的最高層上,燈火通明的酒樓窗口讓一個腿懸空著坐在欄桿上的紅色身影格外顯眼。
陳肅能明顯感受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提氣跳到了右手邊的房屋屋頂。
再次跳躍幾步,最后一步輕松跨上了那樓宇的最頂層,等候多時的櫻落對他笑笑:“你來了?”
“你到底是誰?”
櫻落認真地擺著手指頭數著陳肅對她的稱呼:“跟屁蟲,一個頭腦發熱的小姑娘,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瞎子……”
陳肅無奈地打斷了她:“或者一個來自未來的穿越者。”
他用的是陳述性的語氣,在看到那個金屬樣的東西時他就肯定了,因為那就是他使用的時空機的最重要的能量來源。而這種金屬只有通過現代的技術冶煉和提純,才能得到這么大一塊兒,既然能拿出這樣東西,也不面露驚訝,她即便不來自于現代,也與現代有關。
櫻落面帶微笑地點點頭,終于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陳肅仍舊抑制不住地面露驚訝。
他一股腦地問出自己的疑惑:“你從哪個時空來?又是誰發明出了時空機器?你用的機器是可以把整個人送過來,還是必須通過古代人的身體?不會引起時空悖論嗎?”
可櫻落沉默了許久,在心里一條條回答了陳肅的問題,最終淡淡嘆了口氣,道:“這些問題我不能告訴你,你以后都會知道的。”
陳肅已經恢復了平靜,猜到了櫻落的回答,但仍舊不甘心地問:“那你為什么要纏著我?”
櫻落再次露出明媚的微笑:“因為我們的命運是交織在一起的,我了解你的一切,你以后也會了解到我的。”
瞧她堅定的模樣,只認識櫻落沒幾年的陳肅終究沒有猜出她話中的意思,卻仍舊感受到她傳遞給自己的感情,仿佛積淀了許久。陳肅仔細回想了自己短暫的二十年的人生生涯,仍舊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這樣一個人。
“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接近李牧天?或者說,變成他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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